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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里挂着事情
 秀青在北京机场接到赵哥后,两人没有去逛故宫,或者王府井,而是立刻去了积水潭医院,赵哥的症状已经非常明显了。

 不久,检测结果出来了:HIV,很多年之后,赵哥早已和我冰释前嫌,在一个幽静的茶室里,他给我讲述起那段往事:在去那个非洲国家之前,赵哥已经听说,该国盛产疟疾,艾滋病,贫穷和又黑又丑的女人。

 到了那里一看,其实还好。城市建筑相当于我们八十年代中期,人们依然很穷,但基本吃得饭(木薯,玉米之类)。疟疾已经慢慢得到控制。

 至于艾滋病,听说比例仍然很高,在成年人中超过20%,也就是说,街上走的五个人,中间就可能有一个艾滋病患者,让赵哥诧异的是,那里的女人其实不丑。

 多半个子高挑,身材妙曼,皮肤像橄榄油一样顺滑。唯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五官,和黄种人的审美观有严重的冲突,那是一个小国,中国的外人员不多,常驻的更少,赵哥外表不俗,气质非凡,在人群中犹如鹤立群。

 走在大街上,经常有黑妹妹们投来暧昧的眼光,赵哥心的:这辈子还没有和黑种人做过呢!

 但他不敢。倒不是担心什么外事纪律,毕竟不是文革时期了,赵哥还是怕中招,艾滋病的可怕传说让人望而却步,最终,让赵哥踏出关键一步的,是民族自豪感。

 驻外机构聘用了一个女秘书,二十多岁,身高超过一米七,身材好得几乎完美,她可以说流利的英文和法语,普通话也能来几句。

 这女孩子性格开朗,短时期内,就和赵哥成为朋友,她丝毫不掩饰对赵哥的兴趣,经常通过语言或动作来暗示,赵哥只好继续装傻,一天晚上,女秘书和赵哥喝啤酒聊天。

 她穿着一件低上衣,房丰,但形状很美,丝毫不显得臃肿。聊着聊着,女秘书突然好奇地问:Mr赵啊…你们中国人,怎么从来不找女人呢?你们是如何解决的?难道只靠这个?

 她握住啤酒瓶口,上下滑动,做了个猥亵的手势,赵哥立即否认…当然,女秘书事实上是猜对了,赵哥向她解释说,是一回事,但我们中国人是有尊严的。尊严比望更加重要,懂吗?是吗?

 那其它国家的人就不需要尊严了?比如美国人,法国人,比利时人…还有联合国维和部队那些军官,他们都会找女人啊?赵哥无言以对,只好说我们中国人和他们不一样,哦…我明白了!

 女秘书忽然想起一个广为传的说法,问道:听说你们中国男人,那玩意儿都很小,是吧?她狡黠地笑了笑,分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大约两厘米的距离。

 赵哥大怒!一腔热血涌上头颅…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下沙滩,气愤地说:你自己看吧!

 那天晚上,黑人女秘书终于明白了:流言是不可信的。中国男人不仅尺寸不小,而且上功夫丝毫不逊于白种人,赵哥也终于明白了:要解决五官的审美问题,只需要简单地关上灯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赵哥再也不靠自解决问题了,事实上,他还是相当谨慎的“每次做的时候,我都会戴上双层安全套,这招是跟一个维和部队的法国军官学的,但没想到…”还是那句话:你越害怕什么,那件事就越会成为现实,回国后,赵哥住进积水潭医院,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他想一个人静静,借口北京的医疗条件更好,让秀青先回去。临走前,他还叫秀青买了一大堆佛经,不知是想忏悔,还是打算修心…秀青和我讲述完这一切后,早已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真的!”我突然想起诗欣和她的老公,小心地问:“嗯…赵哥有没有提过,他是想继续和你在一起,还是…?”

 秀青擦了擦眼泪“我不知道,我和他都没有说到这件事,我叫他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养病,你不知道,他看我时的眼光,是多么的绝望!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子…”我沉痛地点了点头。

 像赵哥这样的青年才俊,半辈子意气风发,说是中击水,遏飞舟一点都不过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小小的病毒,立刻把他从山峰击到谷底。

 除了绝望,还能做什么?正沉默着,子突然兴冲冲地开门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画着淡妆,看起来非常靓丽。

 看到秀青坐在沙发上,子吃了一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赵哥呢?”秀青刚止住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又了下来,她嗒嗒的,开始哭了起来。

 子发觉事情不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黑色甩,拿起来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一把夺过来,丢回沙发上“没什么,玩具,男人玩的。”

 说完,我把她推进了卧室,低声把事情告诉了她。过了一会儿,子脸色苍白地走出卧室,她坐到秀青身边,默默搂住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接下来的几天,风平静。秀青仍然准时来上班。

 她整天躲在办公室里,除了公事,很少和人交谈。这段时间,我让子搬去和她一起住。这其实是个一石二鸟的做法:一方面可以多陪陪秀青,免得她一个人胡思想。

 另一方面,我估计诗欣应该不知道秀青的住处。子住在那里,比在家里更安全,我已经在各处安放好了摄像头,经常打开手机查看,但丝毫没有异常。

 诗欣正式呈上了辞职报告,她没有来单位,是请人帮忙递的,她的办公桌没有清理,东西整齐地摆放着,自从那天过后,小再也没有和我谈过什么,我俩默契地不提那件事,有时候,早上我会给她买一袋包子。

 她照旧接过来,冲我甜甜地一笑,说:“谢谢副科!”然后,低头忙她的公务。秋天就在这平静而不安的日子里,悄悄地来临了。树下,可以看到更多的落叶。

 走在马路上,风吹过时,会让人感到一丝丝凉意,在过去,天空会有一行行大雁,呈“人”字形,缓缓地飞过。

 小楼下池塘畔,那几株枫树,不知叶子是否开始红了?我偶尔会不经意地想,一天下午,人事行政科的科长老周把我拉到一个角落,悄悄告诉我说:局领导最近已经讨论过了。

 年底老周退休后,我很有可能接替他的职位。恭喜你啊…小伙子!老周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勉强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心中却了无喜意。

 ***日子一天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子的生日要到了。星期五晚上,她和秀青回到我们家,三人简单庆祝了一下,其实,她真正的生日是明天,可惜报社有任务,她又要被派去乡下采访,我们在餐馆简单吃了一顿,然后回来切蛋糕。

 秀青订了一个精致的千层蛋糕,圆形,上面有个可爱的油天使,举着一颗心,写着子的名字。

 我们一起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还开了一瓶意大利红酒。这是上次赵哥从欧洲带回来的,价钱不菲,一直舍不得喝。秀青始终强颜欢笑,我心里挂着事情,子看起来也好像神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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