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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独独吩咐宮人
 他就不愿意进了,只立在门边远远看着。韦保琛还在不懈地往前挤,被祁世骧一把拉住,道:“韦大哥,这处就很好。”

 韦保琛镇当着祁世骧的面自称哥哥,可从没听过祁世骧心服口服喊他一声大哥,乍被喊了几回,心里舒坦得似夏日饮冰,便也老老实实同他立在门边,扯着嗓子附和旁人道:“揭!揭!揭!”

 新郎手执玉如意,俯身一手挽起盖头边角的苏,如意轻挑,盖头滑落,低垂娥眉微抬,一张清绝伦的面庞出现在诸人眼前。祁世骧脑仁一阵锐痛,他皱了皱眉头。笑闹喧哗的新房内忽得一静,如莺抿而笑。

 众人似被惊醒,族中婶婶嫂嫂们又高声喧闹起来,众口道:“真真儿个姑仙子模样!竟教我们瞧呆了去!世子爷好福气!”

 祁世骁亦拱手揖礼,在喜嬷嬷唱声中,接过宫女手中酒杯,与如莺共饮合卺酒。房内房外众人吆喝喝彩声不断。韦保琛亦凑趣吆喝,方与祁世骧耳语,便见他似有不适,道:“你怎得了?”他摇头道:“无事,头疾。”

 他想大哥这处再不会出什么子,便转身出了院子。***韦保琛道:“你这是落下了病?”他道:“算是吧,只是偶有疼痛,数息而过,并不严重。原是好了许多,近来不知为何又频频发作。”

 且他不便道与旁人的是他发作之时偏偏十分诡异,都是见着那莺莺表妹朝人笑的时候。这是何缘故?他这情形倒十分像中了川蜀妖蛊,那莺莺表妹像是施蛊之人。

 他知这是绝无可能之事,便与韦保琛落座,又饮起酒来。韦保琛附耳道:“乖乖,怪道你大哥春风得意赛过状元郎时跨马游街,你这嫂嫂,啧啧。祁三,你家里为你相看了么?”祁世骧因了命格,从未想过这事,道:“我的命格不宜成亲,我亦无意成亲。”

 韦保琛道:“不成亲,你房里也该有个人啊,你真要回天宁寺不成?”祁世骧想不出身边跟个女人磨磨唧唧作甚,又为韦保琛倒起酒来。二人你来我往,推杯送盏,韦保琛很快有了醉意,祁世骧亦饮得微醺。

 喧闹渐息,宾客散尽,祁世骁已先入房,祁世骧随在英国公身后将最后几位客人送走。与英国公道安后,他亦回了自己院中。

 正厅灯烛正亮,他推门而入,见厅中立着四位窈窕女子,那四位少女见祁世骧进来,忙上前行礼,齐声道:“奴婢给三公子请安。”他道:“你们是何人?”为首的紫衣少女道:“奴婢奉了夫人之命,来三公子院中伺候三公子。

 自今起,奴婢几人便是三公子之人。奴婢略通文墨也晓些乐理,后定好生伺候三公子。”

 祁世骧本就怀疑是自己母亲的安排,听完后,果是如此,想着今已晚,不宜再去寻母亲论这桩事,叫了院中小管事,将那四名女子先带下去。

 他沐浴换衣,喝下一碗醒酒汤,反去了睡意,翻头阁柜软屉,寻出一只金花叶耳坠和一块女子用的丝帕,那金花叶耳坠是普通金子所铸,做工糙,看着有些俗

 那丝帕质料寻常,只是帕角花鸟绣工生动,那暗绿鸟儿,翠羽栩栩如生,看着似是一只莺,他想到韦保琛之言,他曾对个女子用了药莫非便是这女子。这两件物什许是那女子贴身之物,不过就这两件物什来看,那女子必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出身低微是一定的。

 单看帕子,还有可能是个小家碧玉,再看那俗耳坠祁世骧不知自己以前脑子是不是还摔坏过一回,想着明一并去问问自己母亲和祖母。胡乱想得多了,竟不知不觉入睡,自他护送蜀定王入川蜀摔过后,几乎未有梦境。今夜却是罕见入梦。

 许是春日,他发了个美妙梦,那女子生了个好模样,又有一副好身段,他爱得不行,捧着她两只绵又咂,又掰着她两条细腿赏玩她腿心秘处,得她水涟涟。

 他见她在自己逗下软了身子,心中欢喜,将自己那物搠入她秘处,狠狠捣,她媚态勾人,他只桩了数百下,便了出来。

 他太过懊恼,在腔不甘中清醒过来,他伸手朝身下摸去,中内已是糊一片,那物尚精神抖擞地立着。这场梦太过真实,倒教他怀疑是他与那女子的往事。梦中那巨大的愉和他心的喜悦。

 此时他感受尤为清晰,而那女子究竟长得如何,竟是半点不记得。唯记得梦中的自己对她极为中意。

 ***他起身舞了半个时辰的,沐浴后换了一身新裁的衣裳,便往正院行去。今新人敬茶,他合着时辰去了正院,却在正院外与从另一边行来的新人夫妇碰了头,那二人肩儿相并,袖笼相依,脚步徐徐,男的红袍玉冠,美姿仪,女的严妆吉服,难掩眉梢媚意。

 二人间浓情意恰似他入山庄时嗅到的馥郁花香,浓烈得叫他躲避不及,他似是窥见了他们的私房密事,颇有几分不自在。

 那莺莺表妹已见着他了,与他大哥低语了一声,又朝他微微点头而笑,他两侧太阳一阵突突猛跳,锐痛一闪而过,他上前朝二人礼道:“大哥,大嫂。”祁世骁点头,道:“阿骧,昨有劳你。”

 他道:“自家兄弟,大哥不必客气。”祁世骁道:“嗯…进去吧,父亲,母亲恐已等着了。”祁世骧请兄嫂先行,他在后,三人一齐进了正院,往正厅行去。英国公与秦氏已上座,堂中还坐着族中几位长辈。

 新人向父母与各长辈行礼问安,新妇敬茶,英国公依例训勉几句。待仪礼尽,英国公,祁世骁与族中年长者皆去了前院用席,秦氏与族中几位年长女子带了如莺一道,往福安堂去。

 祁世骧想与秦氏谈谈他房中那四名女子安置之事,他并不想收下,他还想同秦氏悄悄打探一下他那金花叶耳坠的主人。

 可他观秦氏忙得根本无暇他顾,便随着自己父亲与大哥去了前院。待次,他觑了个空,寻个秦氏闲暇时机,道:“母亲,我房中无需那许多丫头,我今便将人送回来。”

 秦氏道:“你已十九,你大哥都娶亲了,你房中怎可没个服侍照顾你之人?”他道:“我这许多年,行军打仗,自己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为何要那些女子来照顾?”秦氏道:“是她们入不了你眼?罢了,你不喜便再等等,我寻你大姐姐说说。”

 “母亲!”祁世骧起身,走到秦氏榻前,在榻几另一旁坐下,道“我说不必这些女子就不必,你怎地将大姐姐也扯进来?”秦氏侧身将一个回纹锦盒递给他,道:“怎么是我要将你大姐扯进来,是你大姐姐记挂着你。喏,你打开瞧瞧。”

 祁世骧接过那锦盒,不明所以,在秦氏眼前按下暗扣,打开盒盖,几朵精美的宫制堆纱花静静躺在软缎中,他愣在一旁,不由朝秦氏看去,秦氏也正看向他。

 他道:“母亲,贵妃这是何意?”秦氏道:“你大姐姐昨给你嫂嫂赐下头面,不知为何,独独吩咐宫人,将这一只盒子留给你。这宫制堆纱花没什么说法么?你自己亦不知?”祁世骧道:“我不记得从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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