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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先将衣裳脫了
 拦在祁世骁跟前二人忽见眼前白光闪过,正躲避,又顾及前方冷箭,被那道白光击中,惨叫一声纷纷坠下马去。季洪见祁世骁趁出剑,他的两个护卫顷刻毙命,忙伸手去抓身后如莺,却闻一声“捉拿逆贼季洪!我是祁世骁!”

 他听得这一句,略一晃神,那剑光已至眼前,他提刀一挡,二人角力间,如莺握住手心发簪狠狠朝他背上刺去。季洪吃痛,臂间一松,祁世骁挥起一剑,重伤季洪臂间。

 季洪口血如雨注,知自己被二人联手耍,负伤调转马头,将如莺狠狠甩下山涧。祁世骁提剑正再刺,见如莺自马上甩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了出去。

 他脑中一空,已是自坐骑上飞身而出,伸臂接她,黑黢黢山路外侧,底下幽深山涧,他抱着她一同滚落下去。

 那设路障的军听祁世骁声音,道是季洪在此,便蜂拥而上,又有白马寺中那百人在一刻钟后追上,季洪前后夹击,身边侍卫尽数身亡,只剩一人负伤难战,正仿在祁世骁跃下山涧,却被生生擒住。

 如莺被季洪甩下马,飞身而出,落进的是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那人抱着她自山下坠落,她知此时此地,能出手救她的只有一人。

 她不知这山有多高,亦不知山下是条山涧,生死之间,她落下泪来。阿她想唤他一声阿骁,再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她并不值得他为了她这样。

 不过二人坠落,只在数息之间,她方唤了一个阿字,嘭一声巨响,二人摔破水面,掉进涧中,起一片水花。

 ***祁世骁身穿铠甲,身子较常人更沉一些,抱着如莺直往下沉,如莺摔到水面,不及反应,便坠入水中,狠狠灌进几口水,连连眨着眼睛,嘴边冒出一串水泡。

 他解开下颌系绳,头盔逐水而沉,见如莺气息不足,覆上去,渡给她几口气,又将身上铠甲一片片卸去。二人面容贴得极近。暗淡微明的水中,他面庞白皙,眉眼冷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眼睫扇了扇,方才他不顾一切飞身过来接住她的模样挥之不去,眼中泪水亦止不住,不断往外冒,与深涧中水混在一处,几片铠甲散落,朝更深更远处沉下去,他身子一轻,托着她往水面浮上去。

 方一探出水面,他便从她上移开,她狠狠咳嗽了几声,他托着她,二人往河边游去。山沟深涧,虽深了些,但到底不算宽。三四丈远,不过数息,他便抱着她上了岸,她一手环他颈间,一边仍在淌泪。祁世骁觉出自己膛那片有温热水渍过,当她被吓住了,道:“我们已是险,不必再害怕。”

 她道:“如果没这深涧,你我又当如何?”他道:“没有如果。”她没有被他安慰到,反而哭出声来。祁世骁道:“若是三弟在,他该如何哄你?”如莺一愣,道:“什么?”他道:“我不擅长之事有许多,眼下便不知如何宽慰你,你在那黑黢黢石窟中恐是等了许久,又被季洪掳作人质,摔下山道。

 既山下有深涧,你我得以生还,便莫再想那不曾发生之事来吓自己。”她哪里是害怕山下没有深涧,自己会摔得身首异处,不过是死里逃生情绪昂下质问于他如果没了那深涧,她固然会死,但他又为何要一道来作陪,他膛处温热泪水还在

 他想到她先前在山道上,见他御马追上,对着他喊阿骧,你让他们快住手,我好害怕之语,不由道:“是三弟将你藏在石窟中,你等的是三弟,三弟迟迟没来,让你受了这许多惊吓,你才哭的吗?你知来人是我,是不是很失望?”

 她长乌发贴在颊边,瓷白脸儿润着泪水,清水芙蓉般面庞就在他前,他说出这些话时,心里隐隐有些刺痛,如莺见他曲解至此,边哭边大声道:“是啊!知来人是你,我可太失望了!你是大笨蛋!呜!”

 祁世骁听她承认,忍着心中刺痛,道:“你也莫要太失望,虽我不是阿骧,但我总算来得及时,也有些用处,将你救了下来。”她哭道:“谁要你救!谁要你救!谁要你救!”

 他听她嗓子已是有些沙哑,道:“好好好,是我自作主张救了你,并不关你的事。”她另一只手一直紧紧抓着那南诏裙子,方才坠水又上浮,曲裾般下摆已是松散开来,他误解她之意,她不但不解释,反而顺着他误解之意无理取闹,她不过觉得终自己一生,再无法偿还他对她的深情厚谊,她并不值得他如此相待罢了。

 她说几句无理取闹之言,恨不能他一气之下抛下她,而他不过也就将错处胡乱揽到自己身上,她哭道:“你是大笨蛋,”另一只手已将那南诏裙子撒开,环上他另一边脖颈,头抵在他前,呜哭着。

 ***祁世骁见自己越是宽慰她,她反而哭得愈凶,便也没了主意。冬日寒夜,二人衣裳尽

 萧瑟冷风一吹,如莺一哆嗦,嘴里喝进一口西北风,岔了口气,打了个哭嗝,他道:“莫要再哭了,身子会内外受寒。”

 她发一通,了许多泪,为着惊惶失措,为着死里逃生,为着他不顾一切那一跃,为着此时此刻他陪在她身边,她用手背抹了泪水,没有再哭,他将她搂得更紧些,二人身子贴在一处。

 即便是答答,也能相互取暖,他沿深涧走了一刻钟有余,终见一座简陋木屋,似是山中猎户临时搭建。

 他抱着她过去,立在木屋前出言相询,问了三四声,竟无人应答。走上前去,见木门上竖着系了麻绳的简易木条,当了门锁,他单手下了木条,推门进去,里边干燥,并无腐之气,恐是这猎户时常来此。

 方一入门,手边便是张木桌,桌上有盏油灯,他在桌角寻摸到火折子,将那油灯点燃,霎时,漆黑木屋变得光亮,窄小一间,四壁尽入眼底。

 屋中只一张陋木,先前放着油灯的木桌,还有与桌中间的地上,两个充作杌子的木墩子。木墩子边上,有一只大火盆,他朝墙角看了看,见角落里堆了码得齐整的木柴,他道:“我去搬些木柴来烧,先放你下来?”

 她点点头,他将怀中的她放下,她双腿落地,足底踩在答答的鞋子罗袜上,挤出一股水来,她正离开他怀抱,直起身子,啪地一声,身下一凉,她一声尖叫,忙又躲进他怀中。

 他一把将她抱起,躲开一步,低头一看,见地上堆着一件透的衫袍。再朝她看,她光溜溜腿儿正被他挽在臂弯中,她亦未穿亵,腿心那白生生,鼓鼓私处,正入他眼。

 他想到季洪那句华严阁春风一度,再看脚下那衫袍,似真是阿骧白所穿之物,如莺又羞又窘,想让他放她下来,但此处没个藏身之处,亦无被褥遮盖,她下了地只会更窘迫,她将自己身子往他怀中藏了藏,道:“你,你莫要再看,我衣裙和子不知去了哪里,我今夜是被德平掳出来的,她,她她将我衣裙子皆扔了。”

 “德平?”“是。”祁世骁听是德平作下的,不知为何心头一松,他抱着她去屋角捡了几柴,放进火盆中点燃,又在屋角翻出一张厚实的皮,他道:“你先将衣裳了,我帮你烘干。再把这个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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