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让住到别宮去
说完又无

打采地添了一句“你去翰林院,把编好的起居注都给朕拿来,另叫个舍人在外头候着。”高恭明恭声领命,任他心中有多疑惑,都不会多问一句。
叶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穿成皇帝的好处,当然坏处也很多,比如桌上那一堆堆的奏章,她连翻看的勇气都没有。
起居注当然比宫人名册要厚的多,小黄门抬来了


十几只箱子,全是起居舍人们随侍皇帝左右,从太祖开始,一直记载到宿体这代的帝王言行。
其实叶萱要看的只是关于宿体的,未免显眼,才让人把所有的起居注都搬了来。照旧挥退左右,她又一头扎进了密密麻麻的文书里。
这一看,才知道如今依旧是大胤朝,距离萧晔做皇帝的时候,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而她之所以能成为大胤朝立国以来第一位,也应该是唯一一位女皇帝,则是因为先帝在世时,她的四位兄长为了太子之位争斗不休,最终酿成大祸,导致四位皇子一

之间尽数罹难。
近支宗室中又无一个可以继位的男子,先帝不愿帝位落入旁系血脉,于是将自己唯一的嫡女,也就是原身立为皇太女,并在临终之前传位与她。
原身虽然做了皇帝,但朝中有三位宰相主政,先帝又亲点了宗室里两位德高望重的亲王辅佐女儿。本着圣天子垂拱而治的原则,原身其实没有为朝政

什么心。
桌上的那一堆堆奏章,叶萱翻开一看,除了问安的,全部都经过了政事堂之手,她只需要看一遍了解就行。
这就好,叶萱不由松了口气,她虽然做过太后,但穿越过去的时候叶萱都已经不理朝政多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治理一个国家。
原身的日子过的很轻松,每天去朝会上


面,回来之后就可以

诗作画,抚琴

箫,唯一让叶萱头疼的,是所有人对原身抱着的期望,那就是尽快诞下一个男

继承人。只要诞下了男

继承人,将其立为太子。
等到太子十五岁的时候,原身这个有着牡

司晨名头的女皇帝就能顺理成章退位,让大胤朝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以往皇帝的年纪还小,大臣们虽然焦心,也不能出言催促。
去年的千秋节之后,皇帝已然成年及笄,可以考虑纳妃了,所以女皇帝的妃子…应该叫男妃吗?叶萱不由被自己的这个冷笑话给逗笑了。
后宫里如今已经有了四个所谓的男妃,不过宫里当然不能这么称呼他们,而是一律以某某公子代替。显然,叶萱是不能立后的,不过大臣们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她能生个儿子出来,并且顺顺当当地活下去,不管嫡庶,那就是大胤朝的下一任皇帝。

清楚了大致的情况,叶萱也能睡个好觉了。至于没有共情,她该如何确定攻略对象,这是她现在还懒得考虑的事。
三天以来她第一次睡了个好觉,可惜还在

迷糊糊的时候,高恭明的声音响了起来:“官家,今天是云门宗住持参觐的日子,您还是去朝会上


面吧。”
大胤朝一向就有崇佛的传统,到了代宗的时候,禅宗更是在朝廷的扶持下到了如

中天的地步。
其中执禅宗牛耳的云门宗被代宗恩准,住持可着紫衣袈裟,且历代住持继任时需入朝觐见,得皇帝亲赐方可为寺主。
这是件非得叶萱

面不可的事,所以叶萱

着惺忪的睡眼,在一众宫女的伺候下穿着停当,到了大正宫的时候还在小口小口打着哈欠。朝上的大臣她倒是知道名字。
可是对不上脸,只能凭借他们的衣着站位来确定身份,一眼扫过去,全是胡子一大把,皱纹堆

脸的大叔大爷。叶萱忍不住兴致缺缺,也对,能做到京朝官的人,至少也该四十开外了。从首相陈安开始,朝臣们开始依序上奏,能拿到朝会上说的。
其实都是些不痛不

的事,叶萱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嗯嗯几声,因为没人看出这具身体的

子里早就换了个人,她心里便越发松快。
忍不住又抬起袖子打了个哈欠,这才听礼部尚书奏道:“陛下,云门宗上任住持文海上月圆寂,继任人怀偃入朝参觐,正在殿外等候听宣。”
“那就宣吧。”叶萱漫不经心地说,哈欠一个连着一个,睡意朦胧的,好像视线也

蒙起来,她强忍着

眼睛的冲动。
接着就听到了殿门外传来的叮当声响,那是禅杖上的金环在走动时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她抬起眼帘,一袭紫

袈裟飘然而至。男子眉目清朗,萧疏轩举,那本该是极贵重的重紫

穿在他身上,却仿佛云霭中破出的一轮清月。
此时殿外天光正亮,卯正的太阳洒落下万丈金辉,在那人身上笼着

捧的

光溢彩,又似水一般淌下来,只余下素衣玄履,和他无悲无喜的安然眉眼。砰砰,砰砰…心脏急促地跳动了起来。
叶萱感觉到蛰伏在她身体里的宿体意识苏醒了,和她的意识融合在一起,让她的心几乎要跳出

腔,就是这个人,她一瞬不瞬地凝睇着丹墀下名叫怀偃的男人,她一见钟情的对象。
***不不不,这怎么是她一见钟情的对象,明明是宿体的。叶萱可以感觉的到,当她见到怀偃的那一刻,宿体的意识在她的灵魂里苏醒了,就像是已经废弃的功能重新启动一样,与“共情”时带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同的大概就是她接收了宿体的情感,却还是无法获得宿体的记忆。这可真是难办啊…朝会结束后回到寝殿,叶萱只觉得头疼不已,攻略对象是个和尚,难度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
她把高恭明叫过来:“高恭明,那个怀偃,你给朕说说是怎么回事?”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高恭明的过人之处不仅在于他妥当贴心,还在于他的博闻强识,他想也没想,就恭谨地把有关怀偃的各种信息有条有理地说了出来。
原来这怀偃今天才只二十又二,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禅宗第一大寺的住持,乃是因为他佛法

深。怀偃尚在襁褓之时就被父母遗弃,被云门宗的禅师收养后,九岁正式剃度,遁入空门,他是文海最小的弟子,也是被公认最具慧

的一个。
其实稍稍一想也能知道,怀偃这般年纪能接掌住持之位,在众僧人,乃至众信徒中,想必是极有声望的,如此人物,必然是一心向佛,对红尘毫不动摇之人。
叶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任务能不能不做了?可是她脑袋里稍稍一动念头,那种对怀偃割舍不下,誓要将其得到的感觉立刻涌出来,让她坐立不安,只恨不得立刻冲到怀偃面前去。
“云门宗的人现在在哪?”叶萱只好问。“应是在礼部安排的驿馆里,”高恭明察言观

“官家可是要宣怀偃进宫?云门宗的僧众要留在京里参加南华寺的禅七,半个月之后才会离京。”
“不着急,不着急…”叶萱喃喃低语,她沉

片刻,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你去跟礼部的人说,让他们把云门宗僧众安排到华

宫住下,朕想与怀偃禅师讨教佛法,让他们住到别宫去,朕也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