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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举起手里东西
 “谁啊?”如果他是要求救可是求错了人,我一边理着馨姨的秀发,检查她的外伤,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刀疤呵呵笑道:“跟你还是校友呢…”“啊?”

 “好像叫王爵是吧?”他说着还用脚替底下的人翻了半个身,让我观察得更清楚些,即使眼睛被蒙住,我仔细对了两遍,还真是“啧啧…”这倒霉孩子,活该的。

 不过虽说平时跳的,但其实本质还是个怂包,捧高踩低,顶着富二代的帽子作威作福,怎么也犯不着一看就惹不起的人头上,刀疤已经很醒目了。“怎么回事啊?”听到我问话,王爵支棱起耳朵,看样子也想搞清楚缘由。

 “密”声音从前边传来“昨天,就是他爸传出的消息,毕竟本地人,最近几十年的消息,肯费钱费工夫还是有办法能查到,不然,哼…”“这次只是给他个警告,真要拿他儿子做什么…”话说到一半忽然闭口不谈,王爵听得一头雾水更加忐忑。

 我却已经明了,这纯粹是恶作剧般的报复,恐吓一番再把人放回去,只要避免二十四小时的非法拘,以及体上的伤害,他有冤也无处告。

 小臂沾染的灰尘下隐隐可见丝丝血迹,肘外擦伤一片,在雪也似的白肤中触目惊心,这样的伤口最为折磨,刚用水冲洗便疼得她悠悠醒来直气,无奈停下手中动作,只等到了医院处理。

 继续检查,掌缘也被路面细碎的沙石磨伤,捏脚踝时“痛…”明明只是黛眉紧蹙眼波转的忍耐表情,却给人泫然泣的可怜模样,气得我又暗暗踹两脚罪魁祸首。

 看见楼顶高高挂起的红色大字,才想起“朝中有人好办事”连忙给小柔姐去电话安排外科医生,准备狂犬疫苗,末了,无意瞧见车外秋日在馨姨欺霜赛雪的玉肌上反出晶莹耀眼的光泽,目眩神间鬼使神差地强调一句“一定要女医师啊!”正对医院大门的马路旁,馨姨顾忌避让着伤口,温温地挪到车门旁,伸手让我扶她。“滴…滴…”后边不耐烦按起了喇叭。穿过后背,抄起腿弯,整个人突然被打横抱起,快步赶往安排好的观察室。

 看见这个标准无比的公主抱,和我严肃的表情(实际上只是面无表情)纷纷让路。“到了。”我对着把脑袋埋在肩膀只出一只耳朵的馨姨小声说道。

 “嗯?”她晕晕乎乎地回应一声,面色酡红,脸热地快要将眼中的水雾蒸发,全身萎靡,几乎瘫软在怀里,别是受伤发病了吧?心中和手中一紧,慌忙推门“陈医师,快打疫苗!”

 药品器具早已准备齐全,示意我将人放到水池前用肥皂洗净,陈医生仔细观察后,自我进门就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放下,笑着说“别紧张,病人身上没有抓伤咬伤,不需要打疫苗,过来把擦伤处理下就好了…”

 馨姨就像个大号的布娃娃任人摆布,最后还涂上紫黑色的碘伏,配上散的发髻,破坏了温婉清丽气质的同时,平添一份妖冶的美感。果然,只要人美,怎么样都美。

 “麻烦你了,陈医生。”馨姨重新束发的间隙,我将之前事情的经过向陈医师讲述一遍“真的没事吗?那条狗怎么就突然冲人发疯啊?”

 “根据你的描述,那条精力旺盛的黑狗应该是到了发情期,病人身上有几种动物喜欢的花草香味,再加上病人恰巧也是,嗯…”“也是什么?”陈医师和蔼一笑“也恰好比较激动,体香更加浓郁,比较吸引嗅觉灵敏的…”我似懂非懂告别了陈医师,前往缴费的途中,脚腕隐隐作痛,想来是最近疏于锻炼,受不了剧烈活动。

 懈怠了啊…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医院都喜欢招小姑娘,前台的小护士不是刚毕业就是在实习,按照陈医生给的单子拿完药后打印缴费单。“小柔姐?”“小弟弟…”她拿起单据唰唰写了几行,包括复印份一连盖了三个医院的大章。

 “一份入库,一份上就行了。”她对着小姑娘说道,一边撕下最后一份给我。“好的,主管。”“厉害啊…这么快就成主管了…”算了算好像还没到四年。“多亏了阮晴姐的照顾…”我举起手上不知道写了什么的单子“不需要钱?”

 “算是内部福利吧。”我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临收起前,最后看了一眼鲜红的印章,似曾相识,却又不大一样。

 接回馨姨,肩上已多了一条披肩遮住双臂的异色,秀发被重新盘起,情况所限无法像出门时那样精致,鬓角还垂下几缕,不但没有稍显凌乱,反而多出一丝妩媚。

 把人送回家,我让师傅返回医院,临时起意想重新参观一下阮晴一直待的地方,小什已径直离开,约好凌晨去,也顺道把王爵扔掉。

 四季秋海棠开得正盛,她的私人物品全都收在两个箱子里放在更衣室的角落,办公桌上空空,按下电源,屏幕需要输入的密码,在第三次用姓名缩写和生日的组合试开,骤然出现的自画像让我楞在原位,呆呆地等待壁纸自动循环。

 花丛的丽影,码头的晚霞,我在祖宅赤膊上身忙活时的汗如雨下,农田小路黄昏归来的轻松惬意。比赛赢取的金牌,运动会的奖状,简直成了我的展览馆。

 我与阮晴的合影寥寥无几,最显眼的还是桥上的婚纱,那也是我唯一一次正装出镜,与洁白的她竟意外地相配,因为没有血缘的纠,酷肖的眉眼在我看来便成了极具“夫相”

 傻乐了一会,去看她的箱子,其中一个装着她的衣物和用品,另一个装着我从小到大被老师奖励的小红花,成绩第一名的奖状,还有一份相册,很难见到的初中之前的回忆在其中一一出现,从相机被洗成照片再到开始泛黄褪,那时的阮晴还留着长辫,更像乡间自由初绽的梨花,虽美于自然却总有蒙尘的遗憾,不似现在靓丽耀眼。

 放下手中的回忆,我很好奇厚厚的一层书籍,有新有旧,最底下已经上了好些年头。没想到翻开的第一本书扉页上“母亲,是唯一能使死神屈服的力量。”

 看她在书中的标记,明明是讴歌无产阶级反抗精神的作品,她的重点却总是那些温馨而正直的爱,当时二十来岁的年华更像是高尔基的外祖母般沉重,温暖,乐观。

 最新的原版《飞鸟集》,即使英文水平不够,仍能认出她不久前的笔迹…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她标注的散文诗总是很有韵味的,我经常幻想成为一个诗人,然而从没有耐心阅读那些即使优美的文字。

 略过笔记,叠放着各式各样的证件,只认出少数如身份证,驾驶证,健康证,房产证,户口本,还有《***保障协议》,《第17周无创DNA检查诊疗记录》,《1号染体替换群体的建立和应用》…

 仅见过一次的,却将一切改变,重新打开领养证明,黑白照片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它是我生命中的遗憾,也成了野望的唯一凭证…

 “小柔姐,你见过这个章吗?”面对好奇走进来的封雨柔和安小雅,我举起手里的东西“跟底下用的好像不一样?”安姐还想凑近瞧,被封雨柔掐了一把“哎?”“早就改版过。当然不一样了,这是以前用的。”我暂时相信了她淡定的音线。“好了,小弟弟,姐姐要开始打扫了,这些东西你要带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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