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狌别男字样
“好吧。”想了想,我现在依然属于“孩子”的范畴,仍然需要依靠她才能好好生活。
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尽快长大,能够给她依靠。到家时已接近九点,忙活了一整天,我们早就饥肠辘辘,于是相视一眼,默契一笑,不约而同走向街口最常去的那家火锅店。
饭桌上,她竟然点了一瓶啤酒,怂恿我道:“来,儿子,试试?”端起杯子,她认真说道:“今天妈很高兴,一是因为咱家即将搬进新房子,二是妈很感谢儿子你在医院里为我

身而出,三也是提前庆祝你步入高中。来,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干杯!”
一番话把我说得心

澎湃,激动不已,我从未见过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我学着电影里的动作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橙黄的啤酒入口略显苦涩,还带着气泡“嗝…”喝下去后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又觉得好像有一丝清香在口腔回

,她只浅酌了小半杯,大半瓶都是进的我的肚子里,尽管是第一次喝酒,我却没有丝毫醉酒,头晕的感觉,感觉除了淡淡的清香也没什么好喝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酒鬼。
回家的路上还一切正常,可她从洗过澡出来就有些迷糊了,香腮的酡红就一直没有消褪下去过,眼神发直。直到服侍她躺下后还不时发出嗤嗤的傻笑,念叨着“妈好高兴”
“今天真高兴”之类的话,要是现在有手机我一定录下来隔天放给她看,到时候她的表情一定比现在还有趣,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
半夜里我是被一个炸雷惊醒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凄惨的哭喊,我连滚带爬地闯进她的房间,就看见她全身缩成了一团,双手像要抱着什么却抱了个空,我连忙拉开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摇了摇她的脑袋,唤道:“妈!阮晴!醒醒!”
谢天谢地,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带着哭腔喊道:“儿子…”话一出口就是一股酒气。真是的,不能喝酒还非要喝,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体质,一口啤酒都能醉到现在。
“妈,没事了,我在这,别怕!”不防此时又是一个清雷炸响,就连我都吓了一跳,她更是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哇啊…”“对不起…你别走…”“好好好,我不走,不走,我就在这,儿子就在这,别怕了…”
“儿子?”哭声变成了

噎“对不起…儿子,对不起…”你还有什么能对不起我的呢?你已经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最好的物质,最美的笑容,最多的爱,最美丽的年华…而我又能给你什么呢?
我单纯善良的傻妈妈啊…趁着雷声间隙,我迅速拿出抽屉里的mp3,调了个较大的音量给她带上了耳机,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不

感叹我可真是机智。
等到外面的天气稳定下来,雷声终于消失,我摘掉耳机放在一旁,而将她拥在怀里的美妙感觉是如此的

人,我终究难以抵挡,就这样沉沉睡去。
不用上班,不用上学,这一觉我们睡了个

。“嗯…”轻

一声,等我醒来时,发现她依然紧闭着眼睛,可略微急促地呼吸和不停颤动的睫

出卖了她的状态。
“唔…妈平时睡觉的时候嘴

是微微噘着的啊?今天怎么…”话没说完,她原本抿起的樱

竟然迅速噘起,紧盯着的我自然没有漏掉这一丝变化,越想越是可爱。
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不知道我笑什么,睁开眼对上我戏谑的眼神才反应过来,顿时羞愤

死,拿头撞我的

口。
看来昨晚加上今早让她真的生气了,我的

口都被撞得生疼,我连忙伸手把她的脑袋按住,不是我怕疼,是怕她一时冲动把自己脑袋撞晕了。
她在我的怀里渐渐不再动弹,柔

的侧脸

在我的

口,肌肤相贴厮磨,温热的呼吸

在皮肤表面,带起阵阵酥麻。打雷天被我抓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早上掩耳盗铃的举动让她在我面前实在硬气不起来。
只好用手在我后背轻轻捶了两下,低声地近乎哀求道:“儿子,放开妈妈…”深知以她的性格千万不能得罪得太狠,否则最后吃亏的一定会是自己,我重新回到乖儿子模式,听话地放开了她。
挣脱后她瞧了我一眼,埋怨道:“多大人了,睡觉还不穿衣服…”我睡觉时习惯不穿上衣,有时候即使晚上穿了,半夜都会梦游般

掉,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根本没有印象,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嘿嘿…”我干笑两声迅速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她的状态不太对,等她反应过来我可就惨了,现在最好抓紧时间溜之大吉。
果不其然,等我穿戴整齐出来时,她已恢复了往日智珠在握的模样,见我出来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鼻音便扭过头去,只留给我一个好看的背影。
“妈,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有雷阵雨,您看我们是不是先收拾一下,等天晴了搬家?”我厚着脸皮凑到她身后,对之前的事情一字不提。见我表现得如此识相,她决定暂时放过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却也没再故意跟我闹别扭。
夜晚,雷声如约而至,此时屋子里灯火通明,我们都在打包除了这里最后暂住几天的必需品外的其它东西,我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她在浴室收拾女

用品。
“儿子,到妈房里把衣柜上的那个绿色收纳箱拿来。”“好的!”她需要垫着椅子才能搬下来的箱子,我踮起脚尖也能够到底部,往外一点点挪了出来,箱子悬空近半后我双手一托往外

了下来,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影子在我眼前划过,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我抱着箱子低头从侧面看向脚面,是那个熟悉的牛皮纸档案袋,不

有些好奇,当初她跟我说的是小事,可再怎么也拖了两三年了,到底是什么呢?放下箱子捡起袋子,解开

绕的白线,拿出了一个暗红的本子,封面已泛旧,印着暗金的字迹“收养登记证”
翻开后左侧是年轻时候的她抱着一个婴儿的黑白图片,下面写着“收养人:阮晴,

别:女”
“被收养人:雷宇,

别:男”的字样,时间是我出生的那一天,最后是市军医院的盖章。纸张因上了年头而发黄,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但此时我却突然觉得上面的两个名字无比遥远,也根本无法思考“收养”的含义。
看了一眼站立的房间,竟觉得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目光转回手中的证件,我机械地翻来覆去,数清了封皮上的每一个裂纹,让两个名字一遍又一遍掠过眼睛,却越看越陌生。
脑海里不断翻涌曾经的的场景,她笑眯眯抱着我的场景,她背着我赶路时转头看我的场景,她拉着我低头问话的场景,她捏着我的脸夸奖的场景,她摸着我的头安慰的场景,她在厨房忙碌我帮忙的场景,她被我搂在怀里安然入睡的场景…
可这时候每一幕场景都被刻上了印章,印章上写着两个字…收养。“儿子,怎么这么久还…”房门口的声音戛然而止。“妈?”对上我失神的眼睛后,她死死盯住我手中的证件:“儿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