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车门上了。蒋震看出她的抗拒，车开了好一会才说：“蒋家的孩子，去部队是必经的路。
他自己的未来，需要他自己去挣。这并非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温
宜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说这些：“这是你们的事情，不需要同我解释，我去看蒋涛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我店内的一个伙计罢了。”“只是伙计？”蒋震反问。“不然呢？”“他可没有只是当你是老板娘。”温
宜笑了下：“他总会认清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温宜显然就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将脸转了过去，贴在车窗外面。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雨水在车窗上
出斑驳纷
的印记。光影
错间，温宜脸上的光也明暗不定，令得她整个人如同置身在混沌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她专注看着外面的雨，脸上久违
出了迷茫懵懂的神色来，像是初入人世的孩童，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连衣裙。此刻已经淋
了大半，贴在身上，勾勒得整个身体的线条愈发突出。蒋震的目光不动声
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她如玉的脖颈线条畅，像是天鹅优美的长脖。脖子往下连接的锁骨形状好看，但却并不是那种过分的瘦削骨感，反而是该瘦的地方瘦，该有
的地方…蒋震的目光落在她
口的起伏上。那里
丰润，凸起的弧度是满月的形状，朦胧中透着几分勾人的魅惑，里头黑色蕾丝的衣都隐约可辨。蒋震一直工整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动了下，仿佛有什么在蠢蠢
动，他又一次闻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香气。上一次在酒店离开之后，他就总是能感觉到这种气息，他一度以为是温
宜这个女人给自己下了什么机关。车开出了城直往城东，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开进了一个相当大的庭院之内。庭院外面被茂密的丛林包围，从外面看甚至看不出来里面有宅子，进入庭院之后又开了约十分钟，最终在一栋看起来颇有些年代的楼前停了下来。
方才在温
宜这里吃了瘪的管家立刻上来为温宜打开车门。温宜下车，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幢约莫四层高的宅子，比在车内看到的还要庄严一些。蒋震随之下车，看了眼温
宜，便说：“管家会带你去看蒋涛。”温宜点头，不多说什么，转身走。蒋震又开口：“该说些什么，温小姐应该很清楚。”他这话其实是有点多此一举了，但蒋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温
宜嘲
一般笑：“是，我知道，我可不想被你‘疼’。”＊＊＊管家领着温
宜直接上了三楼，在楼梯的拐角处，管家道：“温小姐，蒋涛的房间就在右手边最里面那一间，您直接去吧。”温宜点头：“谢谢。”走廊内铺了厚实贵重的地毯。温宜走到最后一间房间跟前，停驻片刻，敲门。里头没有动静。温
宜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房间内一张宽大的
上，安静躺着的蒋涛几乎让温宜不敢认出来。不过是这么些时间，那个阳光结实的小伙子，那个做
的时候像牛犊子一样的年轻人，已经变得瘦了许多，面无神色，形容枯槁，若不是手上还扎着输
针，温宜都要疑心他还是不是活着的了。强忍下心里的难过，温
宜低声唤他的名字：“蒋涛。”蒋涛迷糊着睁开眼，无力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认，大概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又缓缓闭上眼睛，转向了另一边。温宜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口处：“喂，小孩儿。”蒋涛又一次转过来，目光中出不可置信，声音微弱：“你…”“怎么？认不出我来了？”温宜脸上带笑，眼里却带泪。确认了眼前的人确实是温宜之后，蒋涛像是忽然被注入了活力一般，挣扎着要做起来：“老板娘，我…”温
宜按住他：“你躺着吧，别硬撑，我就是来跟你说说话。”“对不起，老板娘。”温宜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会是先道歉，笑了下：“对不起什么？”蒋涛的双目通红：“老板娘，我一直想见你，但他们总不让，我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方式，我知道你一定特别讨厌这样，你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了，我不是想威胁你，我是真的就是想见你一面…”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咳嗽起来，最后，他看着温
宜，放低了声音，有些委屈“我下周就要去部队了。这几年都不会回来了，我没打算死，我就是想要见你一面，你别讨厌我。”温
宜拼命眨眼，这才抑制住想要哭的冲动来，她故作不：“你也知道我讨厌这样啊，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真的吗？你不生气？”温
宜点头。蒋涛脸上重新出笑容。温宜握着他的手：“你去部队，好好磨练磨练，别动不动寻死觅活的了。太不爷们了。”蒋涛点头：“老板娘，我会一直记着你的，我药是有假期，就会回来看你，你能不能…别忘记我？”他的语气卑微，祈求地看着温宜。温宜垂眸，又抬起来：“那我可不行。要是我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小鲜，没准我就把你忘记了。”蒋涛的脸上浮现失望的神色，但也知道这才是温
宜的本，便也点头说：“那也行，老板娘你开心就好了。”“你也忘记我吧。”温宜说。蒋涛望着她。“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女孩子，比我漂亮的，比我更适合你的，你还年轻，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可能
，等过了段时间，你就会发觉原来我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蒋涛摇摇头，想要否认，但他却说不出来什么。温
宜继续说：“这段时间，我偶尔会想起你，但你对我的生活其实没有太多的影响。有你没有你，于我并无区别，所以你看，你为了我熬成这样，是不值当的。没准有一天你衣锦还乡，高人一等，我会觉得，哇，原来我错过了这么好一个男人。”
“你不要这么说…”蒋涛急切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蒋涛。”她专注地看着他：“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俗不可耐。”蒋涛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不想听她贬低自己，不想听她为了推开自己故意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爱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记得那一天晚上，和今天一样也是下了雨，他离家出走，什么都没有，蹲在路边，浑身
透，又饿又困。温宜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的脸在自己的上方，笑容明媚。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一般的幸灾乐祸：“哟，这儿有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儿。”她给了他新的生活，但他却什么都给不了她，他甚至无法为了她对抗家庭，他知道自己也没办法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她，他只能去部队。
他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但他其实很想告诉温
宜，在见过了这样一抹浓墨重彩之后，他不可能也不愿意再爱上别的颜色了。温
宜见他长久地沉默，柔声道：“我走了，你好好休养，别绝食了，又是离家出走，又是绝食，跟个非主似的。”蒋涛还是闭着眼睛。温宜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