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足够用到明年
莫恬放弃了,她还没有过生日啊…待十月,她就十八岁了,也是老姑娘了,可她明明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完,她眼前掠过在莫家庄生活的过往,眼皮越来越重,眼眸里的光彩也渐渐消失不见,头一歪,就这么睡过去了。
“恬恬?恬恬!”是谁,为何叫她恬恬?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对了,爹娘在世时,总是喊她“恬恬”看来死亡并不可怕,没遭罪就到地府了。
可是为何爹娘还没有喝孟婆汤转世,一直在黄泉路上等她吗?莫恬意识不清,但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初生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么温柔,那么安心。
她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怀抱里靠去,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味道,那是陪伴了她整个童年时代的阳光,也是她情窦初开

上的男人味。无痕哥…莫恬在心里默念。
***好不容易做好了叫花

,展渊来不及将它装盘,直接拎着

脚就朝帐篷走去,妹妹难得想吃东西,可不能饿着她。
进了帐篷,却不见莫恬,展渊以为她出恭了,转念一想,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他扔了叫花

,开始翻腾莫恬的

铺和储物箱,内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和他想的一般。
然而,莫恬所有衣物都不见了,果然…展渊浑身的力气都被

走了,跌坐在

榻边,他拳头慢慢收紧,

脸愠

,眸子里都是骇人的寒冰,身边的气息都变得阴暗无比。
那种该死的心痛和愤怒

杂的感觉,真他妈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他怎么就忘记了呢,她是逃跑的惯犯。莲生念着田七,跟过来想瞧一眼。
只见帐篷敞开着,展渊呆坐在

榻边,田七却不见踪影,他心下莫名,问道:“田七呢?”展渊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话,忽而冷笑起来,看得莲生

骨悚然。
“你还叫她‘田七’?你和她熟悉到什么程度?你可知道,她是条养不

的白眼狼,不管你如何掏心掏肺,她都弃之如履。看在我俩都是可怜人的面上,我给你提个醒,下次若不幸遇见她,最好挑断她的手筋脚筋,

夜绑着她,如此才安全些。”
“你是说,田七跑了?不可能,她重病在身,根本跑不了。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句话点醒了展渊,他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忙问莲生:“还有何人知道她生病了?给我传字条的人是你吗?”莲生摇摇头:“因田七身份特殊。
除了我和郭太医,没人知晓。至于字条,我确实给莫家庄送信了,只是没想到你来得如此快。”这不合理。
展渊是在风雨

来堂里收到的字条,而且从时间推算,他收到时比莲生投出的更早,是谁先人一步通风报信?他用的是顺风鸟…展渊气笑了,上回就栽在他手中,这次他竟又跑出来捣乱,劫走莫恬。
难道不知道她身子弱,见不得风吗!“四处找找,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展渊说完,大步走出帐篷。
他们?莲生一头雾水,仍跟在后面,分头寻找田七。风无痕抱着莫恬,顾不得多时不见的激动之情,细细查看她的病情,其实他发现莫恬已经有一段时

,那时她还没染病。
风无痕正愁该用何种方式带走她,军队就爆发了瘟疫,他怕耽误莫恬治病,只得在暗中观察。
可是她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自己束手无策,只好给展渊递了字条,让他出面请来莫家庄的许大夫,如果能救莫恬,即便让她被展渊带走,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他也愿意。
可是这丫头为何独自跑出来了?风无痕摸摸莫恬的额头,烫得吓人,食指放置在她的鼻下,气息微弱,简直就是将死之人。风无痕情急之下搭上她的脉搏,虽然不是习医之人,在修罗阁也学过略微脉象,他细细辨别,她的肌肤是热的。
可是身体内里总有寒气不时蹿过。恐怕这不是“热”引发的高烧,而是“寒”许大夫还需要两

才到,莫恬根本撑不到那时候,风无痕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喂莫恬

下。
这是大彩国特产的药材火莲花,有温热属

,温而不燥,大彩国人得了寒症,总会食用。这不是稀罕药材,但效果不错,而且只产于大彩国,所以无痕一直随身带几颗,他不知火莲花对莫恬有没有用。
然而眼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上一次见她,她明明还是水灵灵的少女,现在竟然枯槁至此,风无痕心里说不出的哀恸,又心疼她,又埋怨自己没有早些找到她。
也就半晌功夫,风无痕察觉怀中人的呼吸有力了些,查了查脉象,果然沉稳了些,但是人仍昏

。无痕知道她被火莲花吊着一口气,但病情依然凶险,必须尽快治疗。
他抬头看了看军营的方向,如果送莫恬回去,他此生都无法见到她了,而且,那些大夫真的有法子救她吗?宫中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许大夫又如何?既然火莲子有效,说不定大彩国有治疗的药物,还不如带她去大彩国试试。
说不清其中夹杂了多少私心,风无痕当下决定带她去大彩国,他轻柔地背起莫恬,辨了辨方位,朝着南方走去,后背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风无痕大半年来,第一次感觉又活过来了,那个他

思夜想的女孩,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无痕脚程快,走到天色暗黑,已经离军营好几里地,他正想寻一处安全隐蔽的地方供莫恬歇息,突然听到身后有水花和船桨的声音,还不止一条船。
他怕展渊寻来,忙躲起来暗中,护着莫恬,紧紧盯着来者。来人却不是展渊,更像是商队,他们行

匆匆,却不敢

出太大响声,船只只得缓慢行驶。
无痕听力好,远远就听见他们的交谈声。“此次买卖山果,竟如此周折,真倒霉”一个老者说道。“可不是,如果没有这场战事,我们犯得着晚上赶路,白天躲藏吗?要我说,战事期间,就不要做生意了。”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得轻巧,家里老小还等着开锅呢,就算双方真打起来了,这船队也不能停。”
无痕了然,船从北方往南方跑,应该是送货至大彩国或朝凤国南边,看船队至少有七八只中等大小的船,八九成是正规的商队,如果能搭一段顺风船,就会快很多。
船队离岸不远,速度又慢,无痕游了一会,便摸到了船队最末的一只,他跳上船,把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冒犯了,本人吴可,有要事在身,可否搭乘你们的船行一段路,天亮就走。”
说完他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扔到船员脚边。这几个水手明显是雇来的,无法拿主意,让船队靠岸停下,唤来了一位老者,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位。老者仔细打量了风无痕,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很危险,便想婉拒。
“老李头,这么多银子,足够我们用到明年,反正这艘船空着,不如行个方便。”年轻人看到元宝,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