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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想说,很想
 童安怎么也想不到还能碰到这样的事,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正坐在路中间弹琴。弹得不知道是什么,没听过的曲子,但曲调悠扬明亮,还好听的。

 她走过去,有点好奇地问:“你在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回陛下,”男人抬眸,出一双狡黠的狐狸眼,他笑眯眯地说“这首曲子,叫卡农。”“卡农,好曲子。”童安点点头,说“你在路中间弹琴,是有事求我?”

 “我希望入宫,”男人说“我叫童枫眠,我想入宫,成为一世陪伴在帝王身侧的贤人。”童安愣了一下,伸手挑了下他的下巴,打量他的外貌,半晌,她迟疑地说。

 “不是我不收你。但是,你的年龄,是不是有点大?”童枫眠:…破防了“陛下说笑了,”他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说“鄙人也不过三十有四,俗话说,男大三,抱金砖,陛下的金砖也就才抱了三块半…”

 “我要那么多金子干什么?”童安笑眯眯“不如这样,你给我诗一首,要是有才,我收你进宫也行。”童枫眠:“…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拍马不算分。”童枫眠张了张嘴,唐诗三百首在他的脑中过了一遍,但他最后只是苦笑着说:“陛下,臣没有诗作对的才能,如果您真的不要臣,臣只能豁出一张脸,抱着您的腿哭了。”童安冲着他扬了下

 “好吧,童枫眠。”她说“走吧,和我回宫。”他们走到行宫的时候,冬天的第一场雪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童枫眠跟在童安身后,看见银色的雪花落在她的乌发上,又化成水滴。

 突然想,他好像和这位素未平生的帝王一起走过了白头,他甩开这个莫名的想法,笑着想,他们明明还有很久的以后,何必急着现在就白头。

 如果真的是女尊的话,夏伯瑞肯定是那个不安好心,整天琢磨着给其他人下毒的。克劳德就是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但就是受宠,后宫里最招人恨的。

 十七就是一直线,和其他人不是一个脑回路的。乔伊是段位超高的绿茶,说哭就能哭出来,阿瑞斯虽然和陛下青梅竹马,但是因为是宫斗苦手,所以经常被算计。

 童枫眠手握穿越者剧本,读唐诗三百首和冶铁技术,最后成功帮助童安发展经济(鼓掌)对不起今天迟到了!明天一定不会迟到了!

 ***番外***外面在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是连绵不绝的响乐,他听见风的声音,树木摇曳的声音,远处缥缈的鸟叫,在他醒不过来的深梦中,他偶尔还会梦到曾经。

 ***夏伯瑞站在一旁,看着十岁的自己。他的故事是一个烂俗的狗血故事,生长在贫民窟的私生子,在母亲死后被接回父亲身边,上面有三个虎视眈眈的哥哥。

 吃人的大家族,他只好步步谨慎,走一步看三步,他的父亲狠毒而多疑,而他的哥哥们是一等一的蠢货,他夹在他们中间,假装自己弱小愚钝,是一只无害的兔子。

 他曾经无数次躺在上,看着天花板上一条一条的纹路,觉得自己被困在一座吃人的宅邸里,身陷囹圄。要是能在今晚死去就好了。

 他不是被人期望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他在贫民窟为了生存,总是挂着笑脸,到了大宅之后为了麻痹别人,也总是温文尔雅地笑着。

 日子过久了,他总觉得那副笑脸像一张铁质的面具焊在他脸上,掩盖着底下早已腐烂生蛆的躯壳。二十三岁的夏伯瑞站在窗边,看着十岁的夏伯瑞躺在花园的泥地里,假装自己已经死去,不必再去面对所有的冷眼,嘲笑和没有未来的明天。

 “你在看什么?”他听见了童安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就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甜甜的香气,她的语气懒洋洋的,让人想起阳光下睡觉的猫。

 “在看一些我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他慢慢地说,大宅,花园,和那种阴郁的氛围似乎飞快地从他身边褪去了,他听到了校园鼎沸的人声,下午金色的阳光慢慢铺开,操场上吹来了清的微风,枝头的花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童安躺在操场的绿地上,身边放着一本折了角的旧书,好像刚刚下了一节她不喜欢的精神力课。

 “既然忘记了,那就不要去想了。”童安随意地说“与其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不如想想一会儿晚上吃什么怎么样?”于是夏伯瑞也笑了起来:“好啊…你想吃什么?”“食堂新出了手撕拉面,要不要去尝一下?”

 “好啊。”他其实不在乎吃了什么,但是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像是想将明亮的星星在自己身边多留一会儿。***有书页翻过的声音。这个声音把夏伯瑞从接连的梦境中吵醒了一点。

 他恍惚间总觉得是童安在他身边翻书,他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童安就老是看书,她安静地坐在他旁边,蜷着腿,眼神在书页上一扫一扫的,翻到新的一页的时候,书页摩擦发出令人安心的,细微的响声。

 他听见了童安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声很轻,暖暖的体温挨着他,他感觉到童安的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带来些许的凉意。

 “你发烧了。”她说。夏伯瑞觉得有点委屈,她拉黑了他的号码,不接他的终端,也不见他,她生气得那么狠,那么决绝,让他连忏悔都没有地方。

 他有点赌气,想,他要晾她一会儿,但又忍不住想抱抱她,亲吻她的指尖。过了一会儿,他凑到童安身边,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对不起。”他的梦醒了。夏伯瑞睁开眼睛。

 看到漆黑的,空空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躺在上。外面下着大雨,他的窗户没关,风把窗帘吹得呼呼作响,窗帘划过玻璃,发出像是书页翻动一样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冷,他真的发烧了。都烧傻了。

 童安怎么会在这里呢?***兽人本来不应该发烧的,他们的体极其强大,但是夏伯瑞就是发起了危险的高烧,他躺在上,每天由宗植送文件给他批示。宗植站在门口,一边翻阅他批好的文件,一边说:“大人,您是不是差不多该好了?”夏伯瑞说:“我也很想。”“就算您一直卧病在,童安也不会来看你的。”

 “和她没关系。”“可是大人,您在文件上签的都是童安的名字。”宗植把文件递回给夏伯瑞,签名处工工整整地签着“童安”两个字。

 夏伯瑞沉默了一会儿,问:“那她知道了吗?”宗植夸张地打了个寒颤:“大人,您别这么纯情好吗?有点恶心。”

 “你给我滚出去。”***喜欢是什么?在夏伯瑞的人生里,好像从来没有什么柔软的情绪,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靠算计,他从泥潭里一步一步走出来。

 早就习惯把一切都握在手里。童安是带着夕阳撞到他怀里的小鸟,是他上辈子求来的一个意外,她带他走出黑暗,却从来不曾为他唱歌,他想说,我很想你,可惜没人愿意听恶人的剖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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