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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魏子严给套上
 肾肺功能有毛病,医生管这叫毒症,要一直不停做透析,家里没钱,伯父要问沉的意见,是在不行就算了,不医,得了这个病,死就死了算求。温柯拿着电话,有一瞬晃神,咬着裂开的嘴皮,看了眼时间,包子店五点钟就要去卖,没时间多说话。

 “要医的…我跟沉哥说,他认识的人多,他想办法。”电话挂断,温柯急急忙忙起来穿衣服,她开始养成了一个习惯,出门前或回来后要去痰盂看一眼,没看前怀有一丝期待,看了后又跌入谷底,然后倒在上蒙着被子。

 她开始找沉手机上的人,一个个电话打过去,说要借钱,见了几个看起很不好惹的打手,他们聚在酒吧后巷冲温柯招手,她很机灵,能察觉警戒,扭头就跑,跑得气不停息,飞奔在大街上,像个在滚烫铁锅上起舞的鸟。

 接来自幸运的报复,可能就是这样,我跟你说,遭受到社会毒打的孩子才能体会到钱有多么重要,然后接那些能把背脊弯的重量,像个锤子一般,每一个重击,都恨不得把她砸入地里。

 沉手机号里朋友很多,找起来费时间,还未挨着找完,那边寄来医院账单,每一笔开销数额都令人瞠目结舌,一盒药都要花好几百,她一句话没说,无数次想起沉哥,卖包子时店长看她可怜,借了两万,其他人东拼西凑,凑了个三千块钱。

 温柯打电话安抚伯父,说沉哥能解决,这一切也都不是什么难事,沉哥是个干大事的人,认识很多人,这一切都能得到解决,她打电话给手机号上的老板,犹豫了一个星期后,把尊严和脸藏起来。

 想着要口吻温和,要笑意盈盈,局促的拿着手机,反反复复做好心理建设后,发现已经变成了空号。

 她怎么打永远也打不通,她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住在哪儿,来与走,没留下半点踪影痕迹,不给温柯反悔的机会。祝你幸运,小姑娘,有女人找上门来,踩着高跟鞋,进入了温柯居住的员工宿舍,她昂着脸。

 看着她走进来,气势很凶,问了声沉在哪儿,她说你是沉妹妹的话,就联络他,这些日子没去酒吧,她只能自己找上门来,温柯问她干嘛,她说要打胎,让沉别躲,既然喜欢搞内,就得负起责任来。

 女口吻不好,但没为难温柯,翘着二郎腿坐着还跟温柯聊天,说你人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味也不好闻,好几天没洗澡了吧,没洗澡怎么行,男人不会喜欢的。

 她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出门,把楼道公用扫把拿进来,就像身披荆棘,手拿长剑,脚踏白马,且未上过战场的将军,一步步踩在淤泥上,把喋喋不休的女人赶走。

 沉哥说了句话,他说我在哪你的家就在哪,但如果你入狱的话,我的家也会跟着崩塌,我的家跟着崩塌,如此不堪一击,沙石瓦砾,灰尘漫天,但我还不能倒下。因为明天会照常升起。

 温柯去了一趟那个女的家,在下着暴雨的冬天。包子店没开门,餐馆她请了假,去洗碗工的手套,按照打听到的地址,去了她家。

 在某个看起特别脏的巷子里,一楼,铁门关的很死,她站在门口望了一眼,有一张,还躺了个抽烟的男人。地上扔了好多个套子,她就在想,是不是沉哥也在这里住过,他好几次没回家,就在这里住的吧。

 可这会位置被另一个男人取代,着烟,烟雾缭绕。女站在门口,锅里还炖着排骨,咕咚咕咚不停响,这边是热情腾腾,屋外是暴雨连绵,温柯组织了下语言,打算问女借钱。因为沉哥在她心中,很有魅力。

 所以她也应该一样,哪怕是金钱易,也该留有一丝爱在,温柯想利用这个,要点钱,几千块也好,几百块也好,是钱就好,多多少少都无所谓。

 女穿着吊带,孩子刚打掉,着烟,光着长腿,看了眼温柯,听了些故意卖可怜的台词,说什么洗碗卖包子,一个月才赚那么点,连个药钱都补不上,人这会都要死了,希望她能有些同情心。

 女人靠在门口,冲温柯招手,让她进来坐,别站门口淋雨,温柯摇摇头,说不了,身上有水,就不进来坐。

 她看出来了,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些排斥,排斥什么呢,排斥女的家脏,所以一边卖可怜一边要钱,却宁愿淋雨连屋都不进,她眼珠瞪大,字字如钉,尖锐呱噪,之着温柯骂。

 然后转身拿着刀刺过去,没刺很深,光着脚,刀子落在门边,看着温柯后退两步。“你也去卖不就行了。”

 “跟我一样不就行了。”卖包子洗碗的蠢蛋该知道这样赚钱是多么多么容易,所以我告诉你温柯,张开两条腿,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冬天下一场暴雨是件特别奇怪。

 因为奇怪,所以在她五年冗长的人生中,这件事记忆犹新。水管里仿佛生锈般的雨水,哭或笑,卑或者高傲,都挤在这条巷子里,张着大口,一点点把她噬。

 我的人生是在懊悔中不停度过的。因为那个男人临走前说了那句话,那个表情,模样,仿佛穿透时光看清她的结局一样,然后某一天出现在魏子天的卧房门口。蹙眉,高傲,衣着笔,依然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叩门声轻轻响起,李耀吓坏了,急急忙忙把温柯推开,他子拉链拉不上,肿成一团的卡在那,慌乱之中手忙脚,神情紧张。“没打扰你们吧。”

 “不…不是…”李耀没敢看魏子严,冒着汗,温柯偏过头去把口扣子系上,就听他连连道歉说对不起,怕大少爷生气,抓着衣服忙着逃离现场,嘴吓得发抖,连对方脸都不敢看。

 魏子严没拦着,缓步走到沙发旁,温柯侧脸没去看他,肩膀却忽的传来力道,轻轻一按。“背着我弟偷情?”

 “没有。”他手指力道不重,语调沉稳,浅咖单开襟西服马甲的一排扣子,因为俯身动作而微微勒出一丝褶皱。温柯没察觉到自己手在抖,镇定着情绪。

 “你也看到了,是他抱着我不放。”“抬起头来。”他并不关心这个,冷声吩咐了后,温柯不得不抬起头,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男人只短短几瞬停留在她眉眼上,连辨认都不曾,冷冷淡淡说着,让她下次办事儿把门关上,就算隔音好,不关门他就会听到,他神经相当感,当初温柯知道的。

 睡在员工宿舍,被街道边的车声和左邻右舍发出的噪音搞到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折腾她玩,在上反反复复做到天亮。魏子严并没认出温柯,等她回完话,手像个绅士般离去,拇指食指轻缓,好似把灰尘干净后伸进西服里。

 她咳了一声,拿起桌上水杯一饮而尽,咕咚几声后,听着缓慢离开的脚步声,贴心的帮她把门扉一关,声音彻底隔绝,他没认出她来。

 毕竟五年时间,温柯跟曾经变化太大,而且这男人也不像能记住她的性格,估计每天都被很多事情布,新鲜的人物角色接替而上,取代了她毫不起眼的一张脸。

 当天晚上,因为魏子严回别墅,魏母办了个接风宴,圆桌软席,一桌子菜。魏子天叫了声哥,脸色有些不好,落座后拿着筷子埋头吃饭。因为从小父母纵容,所以大部分管教的“束缚”纽带,是魏子严给他套上的,他要是不管,魏子天就是了缰的狗,撒到处标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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