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倒肚子饿
思索许久,宝符一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是破例许她每天中午吃上一顿荤菜,又怕荤腥油着她,只叫她吃一些诸如清蒸鲈鱼,白斩

一类的菜

,饭后就陪她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还叫来宝箓同她聊天解闷,一番折腾下来,宝符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息溟便如枯木逢

一般,重新焕发生机。
“哎,师姐,你听说了吗?我师父私自开盘赌博的事情被举报了,现在紫微星君成立了专案小组,说是要好好调查此事,这次他恐怕不光输了押在你身上的赌注,还得缴纳好大一笔罚金,赔大发了!
宝箓一进庭院就模仿起离尘子扑在白玉围栏大

上一边捶

一边哀嚎的样子:“哎呦,我的三十万灵石啊!我的上品仙宝啊…”宝箓边学边笑得肚子疼:“哈哈…师姐,你真该亲眼看看,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离尘子视财如命,这次赔了这么多钱,痛苦想必不亚于剜心割

,宝符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家师父的不幸遭遇如此高兴,暗暗称奇,原来师父和徒弟之间还能这样啊。
***北极天宫的清晨,紫微星君像往常一样带着老花镜喝茶看报,他先看了看生活版和财经版,都是写三垣领导人召开常务会议,大荒GDP节节高升,一派繁荣发展的好气象云云,与往日无甚不同,他眼神随意掠过《每

紫微》的娱乐版头条,嘴里的一口茶瞬间

了出来。
与他一样震惊的还有小清明峰刚刚睡醒的宝箓,他最近的日子过的极其舒坦,离尘子因着上回赌场失意,又缴纳了巨额罚金,每天被前来讨债的人撵的东躲西蔵,惶惶如丧家之犬,再也无暇指使他干这干那。
一时间,偌大的万华

府变成了无忧无虑的水帘

,宝箓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也没人管束了,他边吃早饭边悠闲的打开一份八卦小报,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震惊!紫微垣高层的不伦师生恋!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据某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知情人氏称,稳坐紫微垣第二高手席位的天枢神君,竟然耐不住修道的寂寞,与自己的徒弟私通,而且早就珠胎暗结,不仅如此,报道更是对身为紫微垣领导的紫微星君进行了强烈谴责,直指他用人不利,还放任手下行此师徒逆伦之事,实在难辞其咎,应该立即辞职让贤,旁边还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依稀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和天枢神君息溟亲密的抱在一处,与师姐宝符倒有八分像。
宝箓看的吐血,现在的八卦小报越来越没节

了,为了销量什么谣都敢造,天枢神君的为人在三垣都有目共睹,是能胡乱编排的吗?而且还P了一张照片,顺带诬蔑了无辜的师姐。
宝箓对这样不负责任的恶语中伤十分鄙夷,他一看该篇报道的作者…咎狗,原来是他,紫微垣一个常年考不上公务员的无业游民,听说后来只能靠写点没水平没营养的八卦新闻赚钱度

。
宝箓长叹一声,唉,真是世风

下人心不古,他收好报纸,打算带去附禺山,让天枢神君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含血

人的垃圾作者。
小清明峰的青骓马被离尘子拿去抵债了,宝箓只能靠着两条腿气

吁吁的飞奔至附禺山山头,天空中细雨绵绵,远远的就看见师姐坐在一株茂密的水晶葡萄藤底下…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搭的…手里正捏着一串葡萄去逗那神鸟毕方,时不时咯咯娇笑,见到来人,挥挥手中葡萄,算是打招呼。宝箓

着气跑上前:“师姐,天枢神君呢?”
“哦…师父说紫微星君有急事找他…”宝箓一听息溟不在,乐开了花,这样正好,他本来害怕息溟看见报纸上的荒缪内容以后发怒,现在只有可爱可亲的师姐,虽然她也是当事人之一,但不妨碍两人一起对这桩胡诌八扯的新闻调侃和批判一番。
没想到宝符一看前半段,羞的红了脸,捏着报纸惊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宝箓差点惊掉下巴:“师,师姐,你真的…”
他没想到啊没想到,素

里如高天孤月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天枢神君居然是一个衣冠禽兽,连宝符师姐那样的单纯萝莉都不放过,自己之前果然没看错,附禺山简直是一座魔窟,害人不浅!
“师姐,你真的和天枢神君…你们…”宝箓圆圆的眼睛看看报纸,又看看宝符,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宝符觉得既然紫微星君都知道了,师父也没说不能告诉别人,于是羞涩的点点头:“嗯。”宝箓跌坐在地:“这,这怎么行?”宝符放下葡萄,奇道:“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宝箓大惊失

:“他是你的师尊啊…就是你的长辈,怎么能…怎么能做你的夫君呢?”
宝符不高兴了:“那离尘子前辈论理也是你的长辈,怎么不见你对他尊重?”宝箓心中一虚,结巴道:“那,那不一样的,你们这样有违伦常…”“怎么不一样,师父是我敬爱的尊长,他做我的夫君自然好上加好,与旁人有什么相干?”
宝箓挠挠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哎呀,师姐,反正伦常就是,就是大家都这么做你就必须也这么做的事情,要是你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像这样逆了伦常,他们就会讨厌你

笑你,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这么规定的。”宝符呆了:“怎么能这样?我和师父做夫

会被别人

笑吗?”“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不行的。”宝箓原本想说“

伦”但还是选了个更容易接受的词。
他这下明白,宝符和息溟一个不懂,一个不说,才导致不谙世事的师姐被神君占了便宜,他义愤填膺下,正准备拉起她手冲去北极天宫请紫微星君做主。
突然天边

云中

出几道金光,骤雨初歇,方才口中的“衣冠禽兽”正架着云彩潇洒落到地面,他还没反应过来,宝符已经见着救星一般扑上去:“师父,不好了!”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宝箓吓得腿软,暗叫糟糕,现在逃跑来得及吗?自己干嘛好死不死的过来送报纸,脑子里有海么?
神君不会杀了自己灭口吧,他的法力通天,弹弹手指头自己就灰飞烟灭了,可怜自己孤身一人,即使死了恐怕也无人在意…他悲悲戚戚的想。息溟瞟了一眼宝符手中报纸,眼都没眨一下,淡淡说:“我知道了。”
“可是…”息溟打断她:“你无需在意这些,为师自有成算。”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发青的宝箓,叹口气:“你还有事?”
“没事没事!”宝箓如蒙大赦,运起十成功力撒腿狂奔,生怕息溟改了主意追上来将自己这个好事者打回狗尾巴草的原形。
看着他的背影渐变成一个黑点,宝符仍是惴惴不安,息溟拿出一个食盒浅笑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北极天宫的糖醋里脊吗?为师今

路过膳堂时替你打了一份。”宝符却像失了魂似的摇摇头:“符儿不饿。”
说着垂着脑袋径直回自己卧房去了,留下息溟在原地愣神,晚上,宝符躺在

上辗转难眠,倒不是肚子饿,而是白

里宝箓的话始终挥之不去。师父说不用在意。
可是宝箓也不像在骗自己,现在究竟要相信谁呢?但师父明明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做的,如果别人真的都和宝箓一样想,那自己不就害了师父吗?宝符越想越心焦,她的心事一向只能告诉息溟,如今连他也无法诉说,就只有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