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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表弟仨没事儿
 来到学校,一进大门,就看到传达室的老刘,正坐在传达室外的板凳上,他前面摆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两个饭盒和一个酒瓶子,有菜有有酒的,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正拿着一个八钱杯自斟自饮。

 看到我骑车进来,也招呼道:“小子,晚上菜不错,赶紧上后头去吧!”我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蹬着车直奔后厨。

 把车停到厨房边上,翠花,杏花和另外几个人还在忙活。翠花看到我回来了,道:“晨鸣啊…你洗把脸,一会儿跟我们这桌一块吃吧,刚坐桌!”

 “嗯…行。”我在门口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喝了几口,又往手上,脸上泼了一些,顿时神清气。“翠花姐,晨鸣累了半天了,跟我们一块吃吧,我们那桌才几个人啊!”说话的正是栗卓然,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拽着我胳膊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教室。班牌上写着“二年级2班”只听1班那个教室里已经热闹非凡了,至少10几个人已经在推杯换盏了。

 班教室里摆着两个能坐八人左右的圆桌,学生们的课桌椅都摆到四边去了,一桌已经摆好饭菜,另一桌还是空的,估计空桌是翠花他们几个人的。栗卓然拉着我坐到她的旁边,雨菲已经递给我一瓶“北冰洋汽水”和一副碗筷。

 我右边是卓然她们四人,左边两人我并不认识,但挨着我的这人40来岁,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头发稀疏,眼神有些猥琐,尤其是左耳朵。

 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伤,整个耳垂连带小半个耳朵都没了,我猜到他八成就是婉儿说“姓高的”那位,我刚坐下,翠花也端着一盘糖醋鲤鱼进来了“来来来,都动筷儿吧!那啥,高同志,卓然你们都别客气了。”

 “高同志”作为桌上岁数最大的长者,站起来拿着玻璃杯对翠花笑道:“多谢,翠花妹子了,你们中午晚上忙前忙后得,一会儿,我得敬你一杯啊。”

 然后又朝桌边的卓然几人道:“这几位,小…咳咳,小同学,你们就别客气了,咱们这能一起坐一块吃饭,也是缘分,我这先敬你们一杯啊…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啊!”说完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卓然她们也没起身,勉强笑着也举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杯里的汽水,我则完全不顾其他,大口大口吃着丰盛的饭菜。

 “高同志”果真如婉儿所说,一双小眼睛眯眯地往卓然四人上不停地瞄,还时不时地为她们夹菜,倒汽水,大献殷勤。当然,这也不能怪“高同志”

 谁让四女青春貌美,身着清凉,又在这离城市偏远的山村遇见,周遭环境衬托之下,更显得是四朵娇的芙蓉含苞放。卓然把我强拉过来的用意不言自明。

 “高同志”虽然嘴里不说,但眼神中对我可透出不少憎怨,我哪管他这些,自顾自地大吃大嚼,卓然离我最近,也不时地为我夹菜。尤其是“高同志”

 给她夹过去的菜,几乎如数夹到我碗里,婉儿坐在卓然的右侧,也学着卓然的样子为我夹菜,顺便将她碗里“高同志”夹地菜都给了我。

 其实,我也特别讨厌别人用自己的筷子给我布菜,尤其是那些岁数大嘴烟酒气的老男人。见到碗里堆成小山的排骨,丸子,牛,心里无奈地笑笑,继续装作无所谓地大吃着。

 “高同志”几口酒下肚,便打开话匣子,说道:“别看高哥我现在岁数大了,那以前也英雄着咧。”他边上的同事斜睨了他一眼道“老高,晚上还有活儿呢,你可少喝点儿啊。”

 “我这才喝多少啊!误不了事儿!我跟几个妹妹讲讲革命历史,吃你的吧!”老高不耐烦道。卓然看到此景,没法子,只得假意问道:“高大哥,什么革命历史啊?”

 老高听到卓然询问,一脸谄笑道:“那时估计你们也就刚生,六七年,高哥我就带上红袖标,拿着红宝书,已经是革命小将了。”

 老高抿了口酒“咱们这边革命不行,还得是去北京,我也忘了哪年了?我和我一帮同学,打算去北京串联,去北京不能腿着啊!道上我们二十来个人就拦了辆卡车,顺着国道,就奔北京去了,当时,那司机吓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刚开了几十里地,也就刚过窦店,那破车就开锅了,司机说车走不了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得,半天连辆驴车也没有。

 正当我们哥几个发愁地时候,一个哥们儿嚷道:‘来车了,来车了!’我们一看,是辆嘎斯,趁那辆车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们二十多个人一拥而上,把那车给堵停住了,还是辆军车,是燕山一个驻军大院里运输队的车,车上一个连副带着三个兵一个司机,车是空车,我们说让他们调头去北京,他们装孙子说有任务,不能去!

 让我们让开。什么任务能有我们革命小将的任务重要?我们几个人上去就把那几个当兵的都给拽下来了,那小连副还配了把手,当着我们面,还敢掏,不是哥吹,别说他们几个只有一把手,就是都带着冲锋,哥也不怂,当时我就按着那小连副的手腕子,让他把顶老子脑门子上,让他开

 结果那小连副怂了,不敢开!我边上一个叫”鳅“的哥们,从袖口里掏出一擀面杖就给了那小连副后脑袋一擀面杖,当时就见血了,其他人一看动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当兵的给干趴下了,”鳅“把抢过来一看,里面没子弹,气得我当时就扇了小连副好几个嘴巴子,拿空吓唬老子。

 结果军车的司机被打晕过去了,我们只好带着刚才那车的司机一起往北京城里了。”老高夹了口菜吃。

 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他神侃,继续道:“那时候,你高哥也算个人物,手下也得有几十口子,破四旧那会儿,上村里拆庙去,拆完了,村里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

 那叫什么村来着,离咱这也不远,在树林子里头有一处小庙,就几间土坯房,里头神像还他妈立着好好得,当时我就带着一个那村我的表弟,和他两个同学。

 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走那庙里去了,看那庙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好歹也供个关公,财神,土地爷什么的,这倒好,不知谁他妈给立个黄鼠狼的神像,人五人六得,穿着衣服,拿着家伙往那一坐,前面还有个木牌子,叫什么黄氏仙长真清之神位。

 黄鼠狼都他妈仙长了,把我这个革命小将往哪儿摆,我一招呼,就让我表弟他们仨,把这破庙给拆了,我表弟他们仨太怂了,我表弟说这个庙好多年了,里头的大仙特别灵,之前来过一群红卫兵说要拆庙,村里老人都说不能拆,他当时也在场,结果刚要动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里头俩人就互相咬起来了,是真的拿嘴咬,其余几个人就上去劝架,结果那俩人不互相咬了,反而开始咬其余的人。”李雨菲口道:“是不是狂犬病啊?”

 老高道:“什么狂犬病啊!一群人连打带咬,作一团,结果我表弟叫来几个村里人,连拉带拽给那几个人从庙里拽出来。

 泼了几桶凉水,人就都没事儿,咬人的也不记得刚才怎么了,我当时就骂我表弟,还他妈给我讲封建迷信,一怂蛋包,都他妈是怂蛋包,三下五除二就给像拆了不完了,管它什么黄大仙,绿大仙。

 我拿起地上的一头砖,跳上供桌,上去就给黄大仙脸上一脸花,那石像也都是土坯的,早糟透了,没几砖头,神像脑袋就拍没了,我使劲儿一掀,整个神像就从神龛上掉到地上,摔得粉粉碎,我表弟他们仨一看我没事儿,也开始拿着家伙开始瞎拆,你还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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