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末了闭上
“不会有人听到吧。”白熙闷闷地说。孟案北失笑,她在担心这个?知道是她递过来的台阶,孟案北说:“不会,我全程在留意,你放心。”
他去亲了亲白熙的额头,白熙的神色没有变,还是看着天花板上某一处,她说:“我不想住寝室了。”孟案北知道她在学校受委屈了。“好,你以后都住在这里。”他低低地哄她。
“那你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白熙顺口说。话一说出口,两人都皱了眉,白熙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黏人的话。孟案北则是吻上她的

,

齿

融间,他警告她:“不许这样说。”
最后白熙真的住了下来,白天,司机送她去学校上课训练,或者接送她去电视台,参加舞蹈节目的排练。
有时候,孟案北也会送她。看她每次奔向排练后台的样子,背影雀跃,每一

发丝都

漾着光彩,她是真的很喜欢跳舞。孟案北的目光追随她进门,不动声

地离开。
晚上,他们回到一处,有时候

绵,有时候安静地待在一起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孟案北其实不是个重

的人,在遇见她之前,他甚至长时间洁身自好,只是每次她

惑他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把她皮肤的一寸寸全部征服。
不用和室友虚与委蛇的日子,白熙确实比之前过得开心得多,尤其是,排练的时候,电视台一位老牌舞蹈演员还看她有天分,给了她联系方式,说不懂的可以问她。
白熙白天在音符间舞动,晚上回到孟宅和孟案北

绵,时间很快就到了跨年的前一周。孟案北回来,看到白熙在收拾东西,将衣服和瓶瓶罐罐都

进行李箱里。
他挑了挑眉,开玩笑:“不要我了?”白熙斜了他一眼:“还有一周就上台了,导演要求所有人住在宿舍,方便集合彩排。”孟案北笑了笑:“又要住宿舍?”白熙却为她的队员辩护道:“她们都是很好的人,没关系,就住一周。”
其实,只要孟案北给台长发个消息,导演肯定不会让白熙住宿舍了,可是,孟案北见白熙少有的雀跃,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开车送她到电视台,她下车,巧笑倩兮地说:“一周后见。”孟案北:“嗯…一周后见。”
他看她拖着行李箱,穿着白色羽绒服,小鸟一般飞远-***白熙在新宿舍里很快就熟悉。宿舍上下

,一间住四个人,不算优越的条件。
女孩子们白天排练,晚上都很劳累,偶尔聊聊八卦,大多时间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不会对彼此的往事多加在意。偶尔有女孩子会提起男人。
这个时候白熙就会想起孟案北的怀抱,淡淡的清冽气息,想起他家清冷的装修风格,然后,就会想起门口的那串蓝色风铃,她在外人面前避之不谈这段关系,更不会把孟案北介绍为“男朋友”
除此之外,她们的交流都很有限,晚会开始前一周,导演领进来一位男生,说节目里钢琴伴奏的演员换掉了,接下来一周,将由裴清和大家一起练习,准备一周后的晚会,白熙于是抬头望过去一眼,只看见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裴清坐在钢琴前,合身的

括白色西装,看见她,微微一颔首,也认出她就是舞蹈教室里戴着蓝牙耳机跳舞的女孩,白熙移开了目光。接下来的排练时间里,裴清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和白熙交流。
白熙一开始比较冷淡,后来慢慢和他熟悉,便热络了一些。裴清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学跳舞的,白熙说,六岁的时候父母就把自己送进了当地最好的舞蹈班,尽管那舞蹈班真的很贵。这句话在她

齿间翻涌了一秒钟,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裴清由衷地说:“演员会有内场票,你可以让父母来参加,他们看到你能站在舞台上,肯定会特别开心。”
白熙沉静地微笑:“他们已经过世很长一段时间了。”裴清的目光凝滞了一瞬间,低声道:“抱歉。”末了,他又补上一句:“无论如何,他们会为你骄傲的。”
“他们会为你骄傲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诸如此类的话,白熙从小到大,听到的次数不少,但是说这些话的人都不明白,她的野心远非如此。
所以她会选择疯了一般地练舞,所以她会选择…和那个男人发展一段不正当也见不得光的关系,白熙心里有些烦躁,不再说话,小叉子搅动着自己餐盒里的紫薯块,一份餐里唯一的碳水,被她戳的全是小

。裴清看上去是真的懊悔了,同样不再说话,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白熙虽然手上动作不停,但面容一直是沉静的,古井无波的样子。两人吃完饭,沉默地收拾餐盒,然后回到各自的位置,他回到那架沉重经典的钢琴前,她回到白裙遮掩内心的世界里。
三十号的晚上,导演体谅他们最近排练辛苦,放了一晚上的假调整状态,争取第二天上场时可以有最好的表现,白熙的缎带舞鞋落在排练室里,她回去找的时候,意外地看见裴清还坐在那架钢琴前。
他闭着眼,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白熙忽然有了玩心,凑过去小声短促地“啊”了一声,看裴清意料之中地猛然睁眼,看到面前是白熙时,目光又柔和下来。“怎么,临时抱佛脚呢?”白熙打趣道。“我需要吗。”裴清笑笑说。真自恋。
但是白熙不得不承认,裴清的钢琴真的特别好。否则,也不会登上这么大的舞台。“你那天跳的舞,是胡桃夹子。”裴清的语气肯定,他提起了学校练舞室那件事。
“是。”白熙起了兴致“你之前看过?”“经典的童话般的舞步。”裴清说“和你一样,”白熙还在想他是不是夸自己。
裴清纤长的手指却在琴键上

淌起来,乐声刚刚响起半个八拍的时候,白熙就准确分辨出这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她看了他一眼。他说:“跳么?”
她说:“现在?”裴清动作不停,看向她手中提溜着的舞鞋,贝壳

缎带一晃一晃:“正好,你回来找舞鞋。”她说:“等我换鞋子。”他说:“不必,我接着弹,你换好后就跟上我。”他也这样做,琴声

淌不止。
白熙换完鞋子,听准一个八拍,轻盈地跃入镜前,也跃入音符的波

里,像鱼儿进入大海,像体育课上,学生接连不断小跑着进入规律拍击地面又摇起的长绳里,跳一下,又一下,他的琴声稳健,练习过很多次的样子。
她的舞步,也练习过很多次,就这么

织着这五分钟的小

曲。末了,琴声停下,她的舞步也停下。胡桃夹子的曲子相当

快,裴清问:“心情好一点了吗?”白熙否认:“我没有心情不好。”
裴清说:“少来,这几天不好好吃饭,紫薯上全是叉子

。”白熙想说她一直都是这样,因为不喜欢紫薯,但忽然又觉得没必要和他说那么多。孟案北是知道她喜好的,如果是他,不会让紫薯端上她的餐桌。
可是剧组统一定的轻食外卖,她将就着吃,也不愿意主动争取什么。裴清见白熙张张嘴要说什么,末了又闭上,他明白过来:“啊…不喜欢吃紫薯吗。”白熙没说话,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