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父毋这样
此时突然有个老臣站了出来,正是前几

敲打唐文绪的三朝元老赵温:“臣附议,不若陛下先行论功行赏,犒赏将士。”云晏的脸色好转了一些:“赵老所言极是。”
言语间显出一点倚重,对李长临倒是冷淡。末了,云晏当朝宣布要大办宴席为将士们洗尘,论功行赏。“大人,您方才为何…”方阡不解,赵温意味深长道:“触怒了龙颜,可没什么好下场。”他慢慢摸索出来。
这位年轻的帝王同先帝不同,先帝外强中干,但景辉帝温和的外表下是一颗强硬的心,是一个有野心的,但是…还是太稚

了。陛下想借刀杀人,之后事态如何发展,可就不由一个羽翼未丰的年轻帝王控制了…
***唐文绪连着几天没上朝,每天呆在后院,下人们见状,虽然奇怪,倒也没胆子在院子里八卦,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最胆战心惊的莫过于蓉姑,生怕两人擦

走火。蓉姑挑了个唐文绪去棠院的时候,很隐晦地同李知意提起了这件事。
“孙先生说,夫人这一胎要更小心一些。”“虽说有了三个月,但侯爷还是那勇猛的,还是小心为妙。”李知意有点尴尬:“我们没有同房。”但是对上一个素了许久的男人。
即便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也没少被折腾,一双素手有时累的书写都无力,昨

收到家信的李长临还奇怪,女儿有孕之后笔迹都不肖他了,生生柔了三分。
蓉姑观察着李知意的神色:“侯爷年富力强,怕是忍得辛苦。”上一回惹得唐文绪发火,差点令两人闹了矛盾,蓉姑不敢再自作主张,即便问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蓉姑,你的意思和顾虑我明白。”蓉姑怕的无非是唐文绪精力没处发

,去外边找女人,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准备几个知心知底的,有备无患,这也是多数孕中妇人的手段。
“先让我想想。”蓉姑见她没有面色不虞,放了心,她对李知意多少了解一些,是个心里通透的主,不会因为喜欢就蒙了眼,在高门大院里,对嫡

而言,丈夫的喜欢可以是筹码,但不能是依赖,那样代价太大。
令人唏嘘的例子见过太多,她也同李知意说过不少,李知意看着蓉姑走出门,才收回了目光,她想起来一件事。
邢嬷嬷和关嬷嬷还乡时,她也到了学管家的年纪,如何处理事务只是其次,主要的是学习夫

相处,

妾相处,打理丈夫的后宅。娘亲想亲自教她。
但是洛州那边在得知两位嬷嬷走后直接派了蓉姑过来,并着的还有一封信,她没看过信,娘亲似乎有些难过,但是自那以后娘亲不再

手,把她

由蓉姑教导,后来,她慢慢想明白了缘由。
洛州本家的长辈,并不想她学了娘亲,她的爹娘得到现在的结果不容易,尤其是勤哥儿出生前的几年,家族和长辈的阻力很大,娘亲还差点背上了无子善妒的罪名,刚开始二人硬扛了下来,后来爹爹朝堂的权势水涨船高,地位渐渐稳固,而洛州本家式微,爹爹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也相应大了,族中才不再那么强势。
情窦初开时,她也曾闪念,若她如寻常女子,会择一位门当户对的郎君共结连理,似父母那般,执着一人,共尝甘苦,她清楚不可能,蓉姑一遍遍的告诫,她深以为然,奉为圭臬,那现在呢?她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
假山中见到他那一瞬的心安,他第一次为她折梅的

鲁笨拙,他说“相信我”他说“喜欢你的一切”
她无法怀疑他的赤诚,也无法抹杀每一次的悸动,但是之后的路,她该怎么走,是止步于此按照预设的轨道,还是向他迈出一步。若是这一步踏错了,她还能收回吗。
冬末

初的院子还是有些萧索,雕花木窗下的常青盆栽透着没生气的暗绿色,细小的叶子沾着

漉漉的融化的碎雪。
那窗户开着一道小小的

隙,

出一小片安静的侧颜。唐文绪进屋时,见到的是李知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腹,垂眸看着窗下,好像在思索,又像是放空。
他有意重了重脚步,见她抬起头来,才走过去将窗户关了,回过身见她脸上带着怪异,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孕妇不能常常见风。”“怎么了?”“若是觉得感动,让爷香一个作为奖赏。”
正经了没有几秒,唐文绪又破了功,开始胡搅蛮

。外间的丫鬟们忙里忙外开始摆膳,对里间的情形视若无睹,李知意的皮不知不觉间渐渐被唐文绪练厚了,脸色不改地道:“也该用膳了,一会儿侯爷同妾身散散步吧。”
这几

里,李知意即便没叫上他,唐文绪也会陪她饭后散步,李知意主动开口倒是头一回。
“夫人诚邀,却之不恭。”两人慢慢用了膳,穿的暖暖和和一身,慢悠悠散起步,丫鬟婆子远远跟着,二人独处时唐文绪并不让上前打搅。
“侯爷这几

怎么不上朝?”李知意说起了点别的。“你今

就是在想这个?”唐文绪笑:“我以为夫人还要再憋几天再问。”李知意知道他爱吊人胃口,但还是咬了钩。
“几天?侯爷还要赋闲几

?”“不好吗?可以多陪陪夫人。”目光下落在她小腹上:“还有孩子。”他算了算,成婚小半年来,待在府中的日子确实少之又少,更没有过这样悠闲散步的时候。
他从来不让自己闲下来,久而久之以为


和热烈才是生活的常态,却不想这样悠闲的,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也不用担心地散着步,也很好,李知意看他神色,分不清玩笑还是真话:“自然好。
只是侯爷天天待在后院,不怕把这景

看腻了。”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梅园外,

园梅花已经开尽,落败,只剩零零星星的几朵,倔强地缀在枝头,李知意驻足仰望,看着那枝孤零零的梅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纤弱的花瓣仿佛随时要坠落。
唐文绪也停了下来,他脚下一点,掠上枝头,瞬息间又落回原地,手上已经多了一小枝梅花,那朵梅花孤零零的,但是凑近了看,倒是开得正好,一片花瓣都没少。
他将梅花簪在她发髻边上:“夫人,有花堪折直须折,你说是不是?”李知意抚上发髻,小心翼翼摸了摸那朵娇

的红梅,手上便染了丝丝缕缕的梅香,那香多停留一分,她便觉得自己多沉溺一分,她和唐文绪想的不一样,他爱及时行乐,她想细水长

,常开不败,他们本就是两种人。
但是喜欢这回事,好像,确是无法控制的。“你在想什么?”唐文绪见不得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伸手将人拢进怀中,传递着自己的体温:“我想知道。”
李知意眨了眨眼,她无法望着他的眼睛,生怕沉溺,便逃避似的偎进温热的

膛中,让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成茧,偷取片刻安宁。
她的声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语:“从十岁起,我所学的就是如何做一个侯府主母,我应该为你纳妾,即便你爱别的女子,也不能妒忌,善待庶子。
但是,我的父母不是这样的,我娘亲会明晃晃的妒忌,别人让她劝我爹纳妾,她就把这事丢给爹爹。”说到这儿,她笑了笑:“我知道我不能像他们一样,所以也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