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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好说歹说
 总是寡言少语的云晏立在人群中央,卓然的气质毫不掩饰,仿佛换了个子,而他身后一片锦衣卫,将脚下的空地挤得当当。

 “皇兄。”云晏作了个揖,也不废话,手一挥,本该守在德正殿的刘岳从后边被拖了上来,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灰头土脸形容狼狈,显然是一路被拖过来的。刘岳冲着太子呜叫唤,天真地想让他救自己一命。

 然而太子的目光从未从云晏身上离开一寸,他的目光冷极:“云恒派你来的?”“皇兄说的什么话,三皇兄已经出了京,正在去北垣的路上了。”云晏温和地答着,神色如常,好像两人之间并不存在剑拔弩张的气氛。

 太子脑袋嗡嗡然,脑海中的线千丝万缕,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他忽然抓住一个光点,盯着云晏空的手问:“你哪来的令牌?”

 “皇兄还不明白吗?还是楼家没有告诉你,臣弟自然是奉皇命。”“不可能!”“怎么不可能?”“父皇明明!”太子生生打住了。

 “明明什么?”云晏陡然正,接着问:“明明被你们软了?还是被你们谋害了?”整个凤栖宫前院瞬间安静下来。

 太子惨白了一张脸,明明云晏仍然站在原地,他渐渐加重的语气却像一道无形的力量,得他一退再退,最后抵在廊柱上,退无可退,他怎么知道的这一切的…云恒那个种呢?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为何父皇从来不对德妃母子表出一丝一毫的关爱,反而处处捧着云恒,惹得他心生嫉妒,处处同他作对,他眼里只有云恒的错处与功绩,没有留意到,一个素来沉默温文的皇子,已经悄悄丰了羽翼。

 他以为云恒才是藏得最深的,却想不到,自己同云恒数年的针锋相对倒是给别人了嫁衣,原来他一直错认了敌人,还给别人平白做了垫脚石。“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啊…”怎么会是云晏呢?“一定是哪里不对。”

 云晏无暇欣赏太子神色变幻,沉声道:“太子涉嫌谋反,立即拿下,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夜深。宫墙外的天边滚起一道闷雷。

 偌大的寂静的皇宫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把残破的玉销殿一点余火浇灭,没有风,浓白的烟直直往上涌向天空,融进无边的黑夜里,白里依然富丽的宫殿烧得只剩梁架,地上躺着几具黑红的尸体。

 密室轰然破开,水漫出来,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股寒意随之爬上脚面。云晏抖了抖脚下的水,朝紧紧靠在一处帝后走过去。“皇后娘娘。”浑身透的女人被冻得浑身不由自主地发颤,依旧紧紧抱着怀中早就没有呼吸的帝王。

 “母后”按规矩,他确实得叫她一声母后,只是他很少开这个口,他以为皇后同楼家人一样,可以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但是…楼皇后缓慢抬起头来,只瞥到一眼那松衣角,又垂下头去。

 “你不是仁儿。”仁儿不爱素的衣裳。云晏无声叹了一口气,只得叫人强行将二人分开。楼皇后倒是没怎么挣扎,甚至一声不吭,垂着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直到几个锦衣卫搬动景昌帝全然解冻了的尸身:“六皇子。”“太子…什么都不知道。”身为皇后,她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失望,但是身为母亲,总想为孩子争一线生机。“本宫什么都没告诉他。”他并不想留太子的命,皇后从他的沉默中看得出来。

 她笑自己天真,还是忍不住最后一搏:“留他一命,本宫将虎符的藏处告诉你。”“宣武侯应当需要吧”云晏深一口气:“成。”楼皇后靠近他,低声说出一个地点。

 “娘娘不怕我食言吗。”楼皇后笑了笑,显得轻松坦然:“食言与否…本宫管不了那许多了,我生他养他,如今做到这个份上已然尽力。”

 话音刚落,便转身扑向一漆黑尖利的柱子,自尽了,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不是死在天牢,就是死在楼家人手里,还不如自己了结。

 云晏本可以拦下来,谋反大罪首犯足以凌迟,那样死的痛苦多了,但他没有动,算是一点私心,毕竟有赖于她,拖延了一点时间,而且,唐文绪在雁西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楼皇后是死是活,都不妨碍定楼家一个勾结谋反罪。

 第二,举国缟素,京城断了一切酒宴娱乐。楼家连夜被抄了家,定的谋反罪,连诛三族,斩立决,剩余女眷人丁三千里,目的地是最南边的烟瘴之地,三代不得离开。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些流言并不全是流言,而是楼家真的胆大包天到勾结了子居国的叛军卫国军。

 哪一家改朝换代不是靠‘谋反’,但勾结外国是最不可饶恕的,合该生前死后都被世人唾弃,百姓义愤填膺,刑场外挤得水不通,都想亲眼看着楼家人人头落地,再狠狠唾骂上几口,才算舒心。

 但是云晏知道,这远远不够。楼家的势力早就盘错节,远远延伸到京城之外,甚至全国,就一把野草,茎叶斩断,却还在。

 最重要的是还没斩干净,此次谋反中最大的主谋,楼家的家主逃了。楼焕一逃,雁西战事便可能一触即发,谁也保不齐他会不会直接投奔子居国叛军。

 云晏早有这个担忧,他草草继位,第一时间将圣旨和虎符一同送去了雁西。纵然他百般祈祷,战事还是先于圣旨到达的时间被挑了起来,大燕开国以来,雁西,东膏,京畿三地驻军,就牢牢把控在皇帝手里。

 除了圣旨和虎符齐备,否则身为统军能紧急调动的人马便只有一点,但是子居国的叛军有五万左右。

 好在子居国正处内,能分出的兵力不是很多,这一切外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李知意却蒙在鼓里,孙先生说,她现在的身子,受不得任何惊吓和风险,所以老夫人瞒了下来,吩咐府上所有人,不能半点。

 ***李知意病倒那阵子胃口差,老夫人和娘家送来的厨子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每天也不用颠勺,只能去和丫鬟老婆唠嗑,眼下她胃口渐渐恢复,两个早就闲的发的厨子根本不用老夫人吩咐,比赛似的使出浑身解数,一三餐,不,五餐,变着花样做菜。

 要不是孙先生说不能多吃,李知意可能得撑死。因为身体好了一些,她又恢复了每散步的习惯。

 然而她一出门…整个院子的丫鬟婆子都盯着她,蓉姑最是夸张,多走几步就要让她坐下休息,李知意哭笑不得,她生了场病,又有了身孕,实在让她们紧张过头了,她想忙些什么打发时间也困难。病倒之前她还没完全接手府上的事务。

 之后更是全回了二夫人手上,好说歹说,才让老夫人松了口,叫她盯着侯府进项管管帐,不至于太闲,但账房怎么敢真让怀着孕的夫人心,李知意还是总有闲下来的时候。

 倒不是出于管家的兴趣,她只是有些想念从前忙忙碌碌的感觉了,因为一忙起来她都能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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