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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更不敢马虎
 李知意指尖在金丝楠木的屏风划过,这金丝楠木并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上头的画,是前朝大家赵观的手笔,如今千金也难买,李知意咂舌于婆婆嫁妆的丰厚程度。

 再想想唐文绪十岁就失去了双亲,随后又去了雁西,哪里顾得上这些东西,肯定有不少人对这笔近乎无主的丰厚至极的嫁妆虎视眈眈,这样看来,老夫人还真是有手段的,如今这个烫手山芋又到了她手里,她还得小心才是,以免落人口舌。

 “除了这些,还有五箱首饰,皮子,料子,金银还有各十箱,”清点完大夫人大件的嫁妆,就花了一整个下午,李知意走出库房,已经到了掌灯十分,她股还没坐热,吴管事便来了。

 “吴伯来了,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吴伯在侯府做了二十多年的大管事,这几年身体不太行了,慢慢把事情教给年轻的管事,但是依然帮着祖母管家,过两年加班人能独当一面了便回老家颐养天年。

 李知意猜测,吴伯现在过来应该是因为老夫人听说她清点库房的事。吴伯开门见山道:“夫人,老夫人遣老奴来问,大房的库房各项数目可有什么问题没有?”李知意心思微转。

 心想老夫人把德高望重的吴伯遣来,想是给她做脸来了,李知意也如实道:“只清点了贵重的大件,并没什么发现问题。”其他的东西,怕是还要点个好几天的。

 吴伯是跟过大夫人的,这笔嫁妆有多丰厚他很清楚:“夫人这里人手可还够,若是不够老奴派几个过来。”

 李知意知道这有老夫人的意思,于是欣然应允:“那便麻烦吴伯了。”晚膳过后,李知意没有照例出去散步消食,而是在房中看账本,小在一旁煮茶,阿兰帮着李知意整理账册。

 李知意越看越恼火,干脆扔在一边,喝茶消气。倒不是侯府的账册有什么问题,而是大房的。

 大房日常的普通开销基本没什么波动,也都是从侯府账上固定支出的,吴伯和老夫人都是精明的,这里头捞不着什么油水。

 唐文绪倒好,没有一点章法,该从侯府账房支的不从侯府账房支,要花钱就直接让王暾去大房库房拿,若王暾一口咬定是唐文绪花掉了,那李知意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原以为只是一个小管事的事,查着查着竟还扯出了三房。三房的唐三爷是庶出,因其生母的缘故,与老夫人的关系很淡漠,也没什么存在感,一及冠就分府住了。

 年节时与侯府往来也少,上次唐文绪与李知意大婚,这俩人直接去了江南,王氏倒是记得派人送了一对玉镯子给李知意做敬茶礼,可见王氏还是没想把人得罪死的。

 而王暾正是王氏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当年王氏与大夫人关系好,王暾得她介绍,才从侯府一个布庄掌柜成了大房的管事。

 这还不足以让李知意怀疑到王氏头上,真正令她怀疑的是,前几,王暾去见过王氏。桩桩件件联系起来,这两个人便十分可疑。

 不过现在一切猜测都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支撑,李知意打算找到确实证据了再问问老夫人的意见,说到证据,李知意头更大了。

 “阿兰,磨墨。”李知意重新坐到桌案后,她不能光指望着王暾自己出马脚,最好是问问唐文绪有没有记过账,或者记不记得从大夫人的嫁妆里拿了多少。

 她在发现王暾和王氏有联络后就想问唐文绪了,但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李知意怀着零星的希望,快速着手修书一封。

 “夫人给侯爷写家书?”这…侯爷不是刚走吗,阿兰头疑惑,夫人看起来也没有很想侯爷的样子啊。闻言,李知意眉心微蹙,捏着笔杆想了想,在后面加了几句话。

 ***唐文绪收到李知意的信时,刚到卫州地界,离京城不过八十里的距离。收到信时还奇怪,送信的小厮一说是夫人的信,同行的几个武将都笑了,直道侯爷娶了个粘人的媳妇。唐文绪在玩笑声中展信,一目十行。

 看到最后时,眉头一抖,脑海不知怎么就有了李知意写信的画面,整篇利落的行楷,倒很有李长临的风格,正事的结尾墨水更深重,显然是犹豫了,于是就有了结尾寥寥关心之语。这是唐文绪第一回收到除老夫人以外的人写的家书。

 老夫人的信总是雷打不动的每月一封,那信定是清秀隽雅的小楷,密密麻麻的都是嘘寒问暖的关切,不像眼前这封,自回门之后,怎么好像还有恃无恐了些。唐文绪摩挲着手里的信纸,陷入思考。

 就像那个鬼使神差的亲吻,怎么最后食髓知味的是他呢?唐文绪没来由地懊恼,脑海里却又不由自主地想,怎么女人的嘴这么软。看唐文绪脸色莫测,说不清高兴还是不高兴,小厮纵使不太敢。

 想到李知意的吩咐,依然硬着头皮递上纸笔:“侯爷,是不是给夫人回个信?”侯爷经常不在京城也不管事,府里以后可就是夫人说了算,他可得把夫人代的差事办好了。唐文绪不回话。

 只是招来一只飞鹰,在专门的纸上飞速写了两行字,卷好进它脚上的小筒里,放飞。见小厮还愣在原地,唐文绪道:“本侯的飞鹰还不如你快?”小厮一个颤栗:“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回去。”

 他怎么敢比侯爷特训的鹰快。送信的小厮走后,一个年轻的副将凑上来,面含隐忧:“侯爷,可是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前几天太子被他们下了套,自食其果,连累了外戚楼家,如今正跳脚呢,指不定会破罐子破摔作出什么更偏激的报复。

 “出什么事?”年轻的副将挠了挠下巴:“没事,末将看侯爷用了那飞鹰,还以为夫人出了什么急事…”说完觉得唐文绪眼神不善,在自己脸上轻剐了一下:“呸呸呸,末将说错了,夫人肯定好好的呢,侯爷不用担心。”

 唐文绪眉心蹙起:“本侯何时…”“末将去刷马去!”怎么说都是错,还是不惹侯爷了。鹰飞回宣武侯府,直接飞去了唐文绪专门训鹰的暗卫那。暗卫地反应与年轻副将一般无二,小心翼翼打开,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这就是给夫人的,而且说的还是什么账本的事。

 那暗卫虽莫名其妙,还是叫来侯爷留下的贴身侍卫誊抄一份送去了夫人那儿,彼时李知意还在研究大房的账本,试图从中找出王暾贪图大夫人嫁妆的证据,没成想下午这证据便送上门来了,李知意翻着手里的账本和信纸,纳罕不已,昨天才派人去的,今天就有回信了?

 “阿强呢?”阿强是替李知意送信的小厮,那侍卫道:“小人不知夫人说的是谁,这信是侯爷用飞鹰传回来的,如今夫人要的东西也已交给夫人,小人告退。”飞鹰传信虽不常见,李知意也算有所耳闻,心道唐文绪总算是对自己院子里的事上了点心。

 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事关大夫人的嫁妆,所以他才这般上心,对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婆婆,李知意也存着尊敬,如此,更不敢马虎,当天便对账本对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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