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轻笑耳边响起
老夫人从下人那儿得了消息,又往孙子的院子赶,进了门,一股酒气混着脂粉香便扑面而来,而唐文绪没事儿人一般坐在桌边喝茶醒酒呢。
闻这味道,老夫人哪还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她皱起了眉,颇严厉地喊了一声:“文绪!”唐文绪

上来,将老人家小心扶着坐下:“祖母,大晚上的怎么亲自过来了,天这么黑仔细摔着。”
老夫人喉咙里要骂孙子的话一噎,一时竟骂不出口了,可她方才刚打了声响雷,可不能就这么闷声作废了,于是硬着语气质问:“你今天去了哪?”
“孙儿去了醉

楼。”老夫人又给唐文绪一句大实话噎得不行,唐文绪连忙给老人家顺了顺背,又倒了热茶:“祖母莫要因为孙儿气坏了身子”一口热茶下肚,老夫人的气也顺了不少,但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这嫡孙了。
“文绪啊…你都是即将要娶

的人了,还去那种地方逛,这像话吗?”唐文绪生怕老人家气坏了身子,温声哄道:“祖母,醉

楼又不是

院,孙儿是与六皇子谈事去了,不是去狎

。”只不过叫了两个琴女弹琴罢了,这茬唐文绪可不敢和老人家说。
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不说这个,祖母今天观察了一下那位李家小姐,进退有礼,模样端庄,还算不错,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婚期定下来。”
“孙儿明

就进宫请旨。”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把人娶回来之后有了家室,少往雁西跑,多为侯府开枝散叶。”唐文绪笑着哄道:“祖母安心,孙儿一定早

让祖母抱上曾孙。”
差人把老夫人送回去,唐文绪又将一个暗卫招了进来。“秉侯爷,今

楼家没什么异常,太子去了刘家,刘太傅要把刘小姐嫁给太子作侧妃,被刘小姐撞见,大闹了一场。”
“太子有什么表示?”“太子没有拒绝也没同意,只说要考虑一番。”
唐文绪闻言,勾了一下

角,挥挥手让暗卫回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小厮便在门边道:“侯爷,浴池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过去?”唐文绪唔了一声,大步走向了浴池所在的偏殿。
两丈见方的浴池蓄

了温热的水,池边站着几个伺候的婢女,手里的托盘分别盛着胰子澡巾寝衣等物。“本侯惯洗冷水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婢女抬起头,

出一张娇花玉面。
看到唐文绪那张俊逸的脸又低下了头,细声道:“侯爷,天气渐凉,冷水伤体…”唐文绪点点头,不置可否,展臂让人除了衣物,着一条亵

就下了水。
纯白的料子沾水即透,结实的小腹及长腿在水下隐隐约约。方才开口的婢女偷偷瞧了一眼,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唐文绪懒懒地睨了她一眼:“不听主子命令,擅作主张,去浣衣房吧。”那奴婢还未反应过来,方才还好好的,侯爷怎么突然就发了难?婢女噗通一声跪在坚硬的地板上:“侯…侯爷,奴婢知错,求您开恩,奴婢。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水里的男人侧过身,正对着那跪伏在地的婢女,他一双锐利的眼缓缓将她扫视一遍,像在看一个物件,带着兴趣,却不带情

。还可以,脸儿娇

,身材么,还算可以入眼,可惜的是太自作聪明,脸蛋和身材再好,都索然无味了。
唐文绪收回了目光:“还要本侯说第二遍吗?”奴婢被几个小厮捂住嘴拉了出去,其余婢女,有心思的没心思的,都吓得瑟瑟发抖,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
“都出去。”婢女们如蒙大赦,放下托盘就匆匆出去了,周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唐文绪盘算着明

进宫的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李知意,女大十八变么…倒不至于,神情还是过去那般,只是…身上的

终于长对了地方。唐文绪忽然觉得,娶李知意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只是这

子怕是太恪守礼数,难免会不知情趣,得调教一下才好。
***景昌四十六年秋,钦天监精心卜算的吉

,连天气都是喜人的,这一天是宣武侯家的小侯爷

亲的大喜日子,娶的是早早被圣上赐婚的李家嫡女。
抬聘礼的队伍拖得老长,宣武侯在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端的是气宇轩昂,

边笑容如春风拂面,一身大红新郎喜服也夺不去他的光彩。
帝都的百姓没人见过这位年轻的侯爷,是以

亲队伍走过的街边异常热闹,都是想来一睹这位传说中的侯爷的风采的。
沿街的茶楼上也挤

了人,一个戴着帏帽身形瘦削单薄的女子紧紧盯着下头的宣武侯,她一双狭长凤眸眨了眨,眼角滚下两颗泪水,砸在关节泛白的手上。
那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手指甲都折了几

,一颗颗暗红的

体从裂隙中冒出,落在漆黑的栏杆上,消失不见。新娘子的大红花轿从城西的李府慢悠悠走到了城东的宣武侯府。
新娘子被人引着下了轿子,跨过火盆,拜过堂,就被送进了

房。到处妆点着红色物件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喜烛燃烧时发出轻微声响。
李知意安静地等着,饿了渴了就叫阿兰进来喂她一点水和糖,旁的是不能吃的,会坏了精心描绘的妆面,不过再精致的妆面,过了一天也早已斑驳了,李知意“吃

喝足”
继续安坐着,百无聊赖中,开始回忆出嫁前蓉姑和娘亲的叮嘱来,听蓉姑说女子的初次会很痛。
这时候要学会适当示弱,得了夫君怜惜,受的苦自然很快过去了,李知意想当然地觉得,既然宣武侯是谦谦君子,想必也会温柔的。
蓉姑暧昧地笑了笑,说:再温柔的男子在那种时候都会有几分

暴,这是男人本

使然,李知意正纳闷时,李氏又拿了一个匣子过来,神神秘秘地

给了她。
一打开原来是些避火图,上头男男女女皆是简笔画成,唯有下体处描的生动而纤毫毕现,有的是女子呈跪趴状男人伏在女子背上,

物

入女子体内,有的是女子骑坐在男子

上,有的是两人对坐紧抱,前后摇动。
有的是女人伏在男人

间含

或者两人首尾相调


对方

器…总之五花八门,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都有。
李知意一页一页翻过,眉毛越皱越紧,这些

七八糟的姿势都太放

了,叫她怎么做得出来,李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叹了一口气,只说此事一向是男子主导,到时顺其自然便好。
李知意想着想着,竟觉得房间里有些闷热,这阵闷热带起了心头的一股烦闷。从定下婚期到今

,李知意都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应该说她为这一天等了很久,但真正到来时只有一片古井无波,新嫁娘的激动和喜悦,通通没有,有时李知意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

离了这具身体,冷眼旁观着她的人生,毫无参与感。
直到现在,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红色,看着手中那个红彤彤的冰凉的苹果,心里竟然躁动不安,甚至连门外的嘈杂和靠近的脚步也没听到。
眼前骤然一亮,李知意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她睁开眼,不期然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是否是她的错觉?何以她从中看出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