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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越来越频繁
 上车后,他透过玻璃看着那抹碧的身影渐行渐远,爆炸声在下个街角处响起,导演的脸当场就白了。早了三秒,火舌舐着一切,摄影不明所以。

 虽然没有得到指示,但多年搭档配合默契,仍旧遵循着本能把镜头对准陈非。男人的脸上有迷茫,有惊讶,有恐惧,最后身手灵活,在最后一刻从窗口一跃而出,笔直地坠下长桥,跌入起伏的河水中。

 把炙热留在背后,往下跳的那一刻,他看见水中倒映出漫天星河,还有再也无法拥抱的…她,一场事故,不少人都吓傻了,好在制片反应快,赶忙叫人往河边跑,又打电话给消防队救人。

 幸亏前一阵他为了减脂学过游泳,在巨大的求生下往上浮,终于被几个善游泳的保安给捞了起来,头发答答的黏在脸上,身上挂着墨绿的藻,仿佛《聊斋》里走出来的水鬼。

 然而大家还来不及安慰受惊的角儿,就有人已经冲到最前面,目光晦暗,面色阴沉。潘慧雯偷偷打量着老板的眼神,低声报告“道具组和爆破组的人都看起来了,等警方到就直接集体带走。”

 “老,老板,这…不,不至于吧?”一次意外而已,陈非有些艰难地开口。

 “好人我不会冤枉,同样,有鬼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她说完扫了他一眼,以一种“你是哪来的蠢货”的语气说“如果不是黑市缺斤短两,你这会儿孟婆汤都喝了三碗了。”

 制片人张了张嘴,把夸奖陈非敬业不用替身的词都咽到肚子里,悻悻退下,心里打了个突,被尤嘉刚才说的话所震惊,难道有人想在组里对陈非下手?!

 她顿时顾不上脑补女金主和男艺人的一百零八件事,当即开始过组里的人,力求撇清干系。车内,两个人各占一隅。

 经纪人怕陈非感冒,洗澡时盯着他把身上的皮都烫到发红才肯罢休,大个人耷拉着脑袋罚站一样戳在角落,恨不得她指个方向就直接跪下。“老板…”“还记得我是你老板?”“我错了。”他小声说。

 “错哪了?”“…”尤嘉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傻呢?”她冲他勾勾手指,他就巴巴地来了,身后那条幻想中的大尾巴恨不得摇上天,就差吐着舌头围着她转圈了。

 陈非这些日子在剧组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详细,也正因如此,她对于这个生粘人,却又努力克制的学弟总是要更心软一些。

 “欠你的钱…我还没还清呢。”对于尤嘉来讲,那点钱或许连一只好点的包都买不了,但是对于他来说,那是扭转自己整个人生的机会。

 陈非有时候恨自己出现得太早,让她见证了自己所有的狼狈不堪,却又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出现的这么早,根本近不到她身边。

 别看自己在圈内受人追捧,那主演还是拿过奖的呢,还不是逮着机会就往尤嘉身边凑,却几乎没得过什么优待,他的这份另眼相看,不过是记挂着两人往日的情分罢了。

 没人开口,周遭落针可闻,似乎连时间都凝滞了。半晌,尤嘉噗地笑出声,小脚踩着他的肩“那就欠着吧。”她想了想,接着说“欠到你年老衰,所以你要记得好好保养自己,别让我移情别恋。”

 他不问她的过往,不问她的未来,不在乎她身边都有谁,不求名分,只想能陪伴在她身旁,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么,或许他终于求仁得仁。

 ***自入了伏,温度持续攀升,暴雨将至不至,大朵大朵的云团得极低,空气里积蓄了一股又一股的水汽,出去转转身上便黏糊糊的。尤嘉被天气扰得不思饮食,人也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今天约好阿Joe要来,他已经没有老宅的权限,便叫潘慧文出去接人。厚实的地毯消弭掉行走的声音,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来到她面前。

 “老板。”男人开口,语气平静无波,他向来讲究,哪怕刚出狱也决不肯邋里邋遢地来见她,洗澡修面,换上干净衣裳后才肯现身,他动了不该有的心,企图将她独占,到头来成了她登顶的最后一颗棋子。

 时移世异,大概是做惯了助理,阿Joe在她点头后才站到了她身旁。今天来是为了做工作交接,虽然早就被架空,又离开了这么些日子,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不过是见上一面罢了。

 男人识趣,知道尤嘉的贺氏早就容不下背主的自己,他能舍掉一手将自己提拔上来的贺伯勤,就能舍掉她,高位者,总是更疑心些。

 不是人本多疑,而是站在那个地方,不得不比别人多想,她系着围裙坐在桌边,双手往中间一挤便成了一只元宝饺子,薄皮大肚子,圆鼓鼓的喜人。

 手上做着机械运动,心里想的却是基金会的事。搞慈善好啊…慈善是富人衣衫上的金边,身上佩戴的珠宝,更何况基金会还能避税,投进去十几亿,拿回来几十亿,她没有捐的高尚节,众生皆苦,度一点是一点吧。

 尤嘉包了半屉后就停下来洗手,笑眯眯地说“差不多够了。”倒是阿Joe兢兢业业,把剩下的悉数捏完。两个人差着道行,混着放也能品出茎渭分明来。尤嘉看不过眼,又把几只一看就会破肚的挑出来返工。

 上船饺子下船面,这是在给自己送行呢。潘慧文促狭,上桌时特意给他盛了一碗饺子汤,面前是一桌好菜,虽然放的有些凉了,但卖相和味道依旧不错。

 黑猪碎螺头和海参碎煮出来,哪怕是片儿汤也是香的,他捧着喝了一碗后才举起筷子,定定望着眼前那盘见手青。“怎么,怕了?还是不信我?”阿Joe怔了怔,随即捧起饭碗,大口咽下炒的油亮的蘑菇,鲜掉眉毛。

 “非洲和南美的市场我都很看好,”她望着他“你可以挑块地方,当个先行官。”…到了今天,她对他赏也是罚,罚也是赏。阿Joe除了接受外别无选择,如果他敢拒绝,继续待在内地或者港岛,她恐怕不会放过自己。

 贺叔平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他笑了笑,还好她学的是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那套,要是效仿朱元璋自己估计已经化成灰了,说到底,还是她对自己存了一分温柔在。

 “虽然你帮了我大忙,可我也是真的信不过你,为了咱们两个人好,你走吧,别我动手。”

 她话说的坦然,直截了当,让他先前想好的那些说辞都打了水漂,你别有所求,我心怀不轨,他们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今天她特地推掉了所有安排,空出时间只为给他践行。夏日里黑的晚,但耐不住暴雨将至,才四五点钟天色便恍如沉夜,老宅中各处也陆陆续续地亮起灯来。

 两个人穿行在长长的走廊之中,尤嘉嫌热,住进来后便命人用玻璃封起来,云中传来隐隐的雷声,仿佛将天空劈开一道豁口,漏出丝丝缕缕的凉意。

 谁都没开口,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场等了许久的雨,一滴,两滴,三滴,随即越来越密,越来越频繁,几乎转瞬之间就形成了滂沱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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