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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似细丝缠绕
 陈瑶语气一顿,眉宇间隐现忧虑之“松寒院清逸祖师百年前力战魔头,不幸身负重伤,如今心神不定,反被魔头趁虚而入,如今,松寒院恐怕早已被魔宗的势力渗透,就连那位名唤元启的化丹羽士,也已堕入魔道!”

 商裳心中震动:“连化丹羽士都已叛变?这怕是极难对付。”见众人俱是凝神屏息,洗耳恭听之态,陈瑶顿了顿,继续说道:“周公子恐怕已知朝中局势危急,元启妖人掌控朝纲,然令尊周大人早与我琼华派有所联系。

 他忍辱负重,身处险境,仍心系天下。表面从命,实则暗谋破局。”商裳脸色凝重,小桃眼含疑惑,都在等陈瑶接着说下去,府内烛火摇曳,光影转,映照着众人变幻莫测的神情,陈瑶深一口气,继续说道:“事态紧急。

 宫中消息称,元启等人争分夺秒,魔头夺舍之恐已不远,周大人依我派祖师指点,炼制了一种名为金汤的丹药。”

 陈瑶稍作停顿,观察周曜神色,继续道:“此丹需囚犯服下。魔头噬之时,可刺清逸祖师神魂,助其重掌松寒院,阻止魔患。

 我在皇宫中亲眼所见,有数百名凡人被送入阵道。祖师曾说,魔宗修行,向来背离常理,吃血食是常有的事,想来…那些人怕是凶多吉少,周大人虽尽力搜罗死囚,但…此事终究令人不安。

 只盼此法能奏效,唤醒清逸祖师,力挽狂澜。”她继续说道:“大后…会送入最后一批服下金汤之人,之后,清逸真人能否醒来,便只能听天由命了。”陈瑶话音刚落,府内一片死寂。

 周曜如遭雷击,他面色惨白,颓然坐倒,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父亲他…”商裳黛眉微蹙,幽幽叹道:“看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了。便是不炼金汤,那魔头也要啖人血魂魄以滋养自身。

 你父亲若是不做,自有旁人去做,到那时,怕是更不堪设想。”小桃在一旁俏脸失,檀口微张,却未发一言。

 宋若舟剑眉紧锁,沉片刻,转向陈瑶问道:“师妹,我派祖师现下具体是何情况?那魔头如今…?”陈瑶轻轻摇头,眉宇间染上一抹悲怆之:“宋师兄,你家祖师能否醒来,全凭自身造化,即便醒来,恐怕也是元气大伤。

 但那魔头也非全盛之时,故胜负之数,实在难以预料。”“可惜时间紧迫,我派茕茕子虽已在赶来路上,但最快还要数方能抵达。”

 陈瑶顿了顿,目中希冀闪动“不过,听闻那护山大阵乃是你家祖师亲手布下,若是他能醒来,或可借阵法之力,将其镇。”

 商裳秀眉轻蹙,心中疑窦丛生,她暗忖道:“我与小桃身染魔气,那幕后之人却未将我二人擒回,此事着实蹊跷。”她沉片刻,思绪如飞:“想来有两种可能,其一。

 或许那人并非擒我二人,而是借我二人之手,探查此间虚实,可惜他棋差一着,陈师妹料事如神,识破魔气之事,避而不见。”

 商裳心中冷笑一声“其二,便是那人力有不逮,无力将我二人擒回,他既能挑动我心魔,操控我等情绪,想来所修之法诡谲莫测,然而。

 即便他负伤,若与那元启狼狈为,我二人也难逃其手。看来,此人要么是妄自尊大,小觑了我琼华派弟子,要么便是与那元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她刚想张口,说出心中所想,宋若舟语气坚定:“那看来唯有如此!我这就伺机回山,揭元启的阴谋!

 就算祖师一时无法苏醒,我也会禀明师尊,由他老人家主持大局!”他顿了顿,补充道:“下山前,祖师便将阵牌符咒予师尊,这五十年来,院内事务应由师尊代为掌管。”

 商裳美眸微眯,追问道:“敢问你师尊名讳?修为如何?”宋若舟面骄傲之:“家师乃元婴真人罗岽成!”商裳闻言,却轻叹一声,语气低沉:“恕我直言,依如今松寒院的局势来看,你师尊恐怕…凶多吉少。”

 陈瑶接过话茬,解释道:“我们也是根据周大人提供的信息,以及清逸真人气息的变化才推断出此事。这两年来,清逸真人的气息渐衰弱,我派祖师这才察觉到异常。”

 “如今罗浮山上危机四伏,有你这个松寒院的内门弟子在,我们便可计议一番,探查院内虚实!”这时陈瑶转向周曜,目光清澈,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公子,如今你已被那人盯上,若是归家,定然有变。

 你心中担忧周大人,我等亦是感同身受,况且,我与周大人亦有秘法可随时联络,你大可安心在此,待我等查明真相,再做打算,如何?”

 ***月朦胧,夜风轻拂,宫殿的琉璃瓦上反着点点星光,与此同时,皇宫内一条幽静的宫道上,当先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一侧男子身材魁梧,一身玄道袍,间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身,他浓眉如墨,双目炯炯有神。

 身旁的少女一袭月白色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玉兰花,外罩一件轻薄的淡青色纱衣,衬得她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襦裙之下,隐约可见她身形高挑,一双修长的腿笔直匀称。

 乌黑柔顺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垂云髻,只用几支白玉簪固定,更显清丽脱俗,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却隐隐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薄轻抿,不施粉黛却难掩丽,她行走间,步履轻盈,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自然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那几人,当真就如此给他们逃了?”少女朱轻启,语声娇软,那玄袍男子名叫元淳,闻言不以为意地笑道:“无妨,今机会难得,且先尽兴。待明再去寻他们不迟。”少女闻言,言语中略带玩味:“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敢碰你师兄女人,他若是知晓,定不甘休。”

 元淳不在乎地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如今正忙,哪有心思管这后宫之事?”在他们身后不远,随行一位年方三旬,却已显倦容的男子。

 其身着龙袍,本应气宇轩昂,却略显宽大,衬得身形愈发单薄。此乃当朝天子李贤,面容清秀却略显苍白,目光忧郁似带愁思。

 李贤听闻前方二人的对话,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的脚步虽然平稳,却像是踏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这个如梦似幻的世界。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早已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被命运推着向前,却不知归途在何方,一路行来,宫道两侧的内侍宫女见了三人,无不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敢上前通禀。

 三人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一座精致的院落前,正是下午周曜站立的地方。元淳止住脚步,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摇曳:“皇帝驾到!长公主驾到!”

 殿内,周婉慵懒倚于雕花榻,纤手执卷,自傍晚周曜离去,她便如秋蝉依柳,心绪难平,一缕愁思,似细丝绕,她总觉有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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