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既然如此
不过遮人耳目。由此看来,李家大朗恐怕也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不知他如今情况如何,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清这两位女子的身份和目的:她们究竟是敌是友?不及细想,周曜耳边响起商裳清冷嗓音:“宗门规矩不容滥杀,然而为门中差事,取你这等凡夫性命,也不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快说!”
围绕周曜飞舞的花瓣速度猝然加快,周曜

前的玉玦也陡然升温!周曜念头急转,无奈

口道:“别!别!姑


!”
“二位既然知道紫霄观,想必与那位姑娘颇有渊源,不知二位是来寻她还是来救她的?”商裳身体微微前倾“她果然被你藏起来了!”小桃绕到周曜前面,急切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随后又笑着补充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来害她的,陈瑶乃是我主人同门师姐。”
周曜心中警惕未减:“果然!但就算她们真是同门,也未必就是来救陈瑶的。”他想起曾在家中古籍里读到过的仙门轶事,小时只当故事看,但其中即便是修行之人。
也不乏同门相残,手足相戮之事,况且,玄静道长曾郑重其事告诫过他,陈瑶的安危关乎妙萱未来,不可掉以轻心,周曜下定决心,直视小桃,道:“我不知道…”
“我在紫霄观山门处遇到的那位…陈瑶姑娘,当时她已不省人事,我确实将她送入观中医治,可是昨

遣人去问,那陈瑶已经自行离开了。”“你分明已送她下山,而且陈瑶至今仍伤重未醒,你这周家小子,没一句实话!”
花瓣旋即舞落,快如疾风,周曜玉玦都没来得及变化,身上便感剧痛来袭,浑身上下被割出无数伤口,敞开的衣襟下,

膛上赫然出现数道血痕,鲜血渗出,一瞬之间,周曜竟似成了血人。
周曜痛得几乎昏厥,眼前的花瓣变成了模糊的血

光影,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心中惊恐万分。
(她怎知道…?难道是那玄静老道告诉她的?莫非自己今

就要命丧于此?)“我已是留手了,小辈!再有诓骗,取你性命!快说!”
小桃急道:“主人有她的本命玉牌,陈瑶是何行状,一感应便知!周郎快说罢!”周曜灵光陡现!大声说:“两位仙姑息怒,听我解释!我当时确实送人到观里了,但观主说她伤势过重,山上并无精通医术之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她就近带往皇宫,送进太医署。事后我又怕太医署人多眼杂,有人告知家父,便让那位相

的太医送往延年殿了!那里偏僻无人,正好…”(他想起大哥周尚正宿卫皇宫。若能将商裳她们引到兄长那里,凭借虎贲军的精锐和朝廷的威势。
或许能将她们拿下…)商裳打断:“为何不送往你家?”周曜眼珠一转,故意

出色眯眯的表情,

着手说道“我父亲素来严厉,若带回家中,恐遭责罚,客栈驿馆人多,仍会有人告知我父,我不放心…”
商裳仔细观察周曜表情,真假参半的言辞,常是最难识破的谎言,听到这话,商裳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就对上了,陈瑶的气机从山门止于殿前,紫霄观后院却无踪迹。
这景山离皇宫又近,出了观门往北走便是镇景门。这周家小子

胆包天,竟把陈瑶藏进了皇宫之中。”当下便已信了八分,她却不知周曜这番话也是歪打正着:紫霄观观主玄静实为她师门师徒一脉安

在玉獬朝的暗线。
玄静虽是凡人,观中却有能扰

探查的宝器,更甚者,皇宫乃是玄门大派松寒院的庇护之所,有松寒院座下化丹弟子元启镇守。若非寒松院在此扰

商裳探查,陈瑶气机不在宫中,商裳定会察觉此言有诈。
不过商裳随后心里又泛起忧虑:如今这玉獬朝仍是松寒院制下,虽有消息说松寒院祖师清逸真人伤久不愈,已是兵解在即,然清逸子寿数才千岁出头,

天真人何等伟力,怎会轻易就范?
况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松寒院毕竟千年大派,除去这一位

天真人,元婴真人也有几个,还有十几名化丹弟子,这些人都非是她所能轻易接近。商裳暗想:“门中差事乃是秘密调查松寒院之事,毕竟两派同为玄门,此事绝不能打草惊蛇。
那元启乃是清逸子真传弟子,都说他天资出众,心

却是欠缺,德行有亏,虽因排名最末,才被打发来这凡俗之地镇守,但好歹也是化丹羽士,有百五十多年的修行,绝非等闲。
不料这个周家小子把陈瑶偷偷藏进了皇宫中,万一元启发现陈瑶,那么琼华派

手玉獬朝的事恐会暴

,玄门诸派曾经有约:各派不得干预他派根本之地,玉獬朝乃寒松院祖脉所在,更是不可僭越。此事万万不可教他人知晓…”
周曜暗暗观察商裳表情,见她眉头舒展,随后目中

光连闪,似在盘算。心中不免忐忑。
忽然绕身飞舞的犀利花瓣倏尔不见,心下不由暗松了口气,周曜此言,实是利用商裳对宫廷规矩的无知,要知宫中礼制森严,岂容外人随意进出?更遑论将陌生女子安置于后妃居处。
然而商裳虽是修道之人,对凡尘俗事却是一概不知,在她眼中,皇城宫闱不过如同寻常庭院,哪里晓得其中诸多门道?是以轻易便被周曜蒙骗过去。
商裳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沉默片刻,她素手轻抬,飘舞的花瓣重又出现,如蝶翩跹,一股脑依附在周曜周身,似

雪消融,缓缓没入其中。
周曜只觉一股暖

游走百骸,先前火辣辣的伤痕竟奇迹般愈合,肌肤如初,宛若未曾受创,周曜惊诧之际,商裳抬起头,目光定定地注视周曜。
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既如此,那就麻烦公子带我们也进一次皇宫罢。”此言一出,周曜登时瞠目结舌,心下暗叫:“糟糕!”
面上却强自镇定道:“商姑娘有所不知,皇宫

地,戒备森严,岂是寻常人等可以随意出入的?”商裳不以为然,笑道:“既然陈瑶都能进去,我们又有何难?你不是皇亲国戚吗?”
周曜心中念头如电,面上却波澜不惊。须臾,他暗自长叹,无可奈何解释道:“商姑娘有所不知,宫中规矩不少,上次送陈姑娘入宫非是二位想象的那般简单,若再如法炮制,必定会引起怀疑。
我们贸然闯入,不仅会给家姐带来麻烦,更可能危及陈姑娘的安危。”小桃闻言,不耐的‘切’了一声,娇俏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说怎么办?”
周曜脑中灵光一闪:“再过三

便是花朝节,届时皇宫会邀请戏班入宫献艺。若是能让二位假扮成戏班中人…”商裳暗皱眉头,心道:“三

恐怕太迟了些。
不过正好可以先行打探外围,也好做些准备。”顿了顿,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安排吧。”周曜心中暗叹,这听起来好像自己是她家仆人一般,但眼下只要能过得今夜,也只得应承下来。
于是连忙答道:“既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夜

如墨,周曜匆匆整理好衣衫,与商裳和小桃围坐在桌旁,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三人各怀心思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