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走与不走
甚至想说天花板角落有摄像头,可惜她一句都说不出口,一个手势也做不出,一个眼神也不能暗示。
两个人除了彼此的情绪再也感知不到别的,浑然忘我吻得如痴如醉,紧紧拥抱不顾后果,直到拥抱亲吻也不能解渴,她从那种

入骨髓的渴求中彻底醒来,身边空空的,没有任何人躺过的痕迹,也没有丝毫令人贪恋的温度,即使她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眼眶一热,泪意几乎顶不住,她黯然坐在被子里,体会着过于孤单的真实,突然,门被拍响了。
她先是恍惚以为又做白

梦,可直到拍门一声比一声重,她小鸟般雀跃,从

上飞快弹起,心怦怦地跳着,脸颊染上迫切的胭红,像是十六岁的少女一样飞奔而出,甚至连鞋都没有穿,

眼希冀地打开了门。
经历了梦醒失落后她格外渴望奇迹,

脯剧烈起伏着,那颗心鼓

跃动着,握住把手的手臂轻微颤抖缓解着不平静可看到门外的人,她眼里的晶亮变成了震惊,死死抿紧了

,脸色苍白而冷漠。
***梅芳龄拎着大包小包也很震惊,下意识客气确认:“这里是沈瑾瑜家没错吧?”沈琼瑛定定地看着她,女人头上一半都花白了,以她这个年纪普遍保养很好的艺术家来说,要老上十岁,看起来着实可怜又令人酸楚。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沈琼瑛以为对方会受到惊吓痛哭

涕。
可是对方只是狐疑地打量着她。梅芳龄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打算转身离开,面前的女子才动了,一阵寒风带进来,沈琼瑛抱臂往里退了一步,躲在了阴影里:“进来吧。”
梅芳龄进了房子,左右打量着生活用品,这才算确认了沈瑾瑜的生活痕迹,心中不安的感觉大定,有了点女主人的底气。
又想起远处让她感觉奇怪的女人,如无意外,这姑娘应该就是沈瑾瑜的女朋友了,按说她应该喜悦的,因为沈瑾瑜不止一次不耐烦表示不会结婚,更无心生育,起先她还以为是随便说说,可眼见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拒绝任何异

约会。每次她给安排的相亲,他宁可得罪人,连个面子功夫也不肯做,她才知道是来真的。
她正值更年期,因为往事的分歧夫

关系才刚修复没两年,这又为沈瑾瑜的婚恋殚

竭虑,整

失眠快要抑郁怕他耽于往事毁了一辈子,她软硬兼施。
甚至带他看过心理医生,可不管用,她是对长女感到亏欠,偶尔忆及还会惆怅,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想另一个子女的人生就这么毁了。
为此她特地来这边过年,也是存了摊开说的心思。这种情况下但凡看到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她都得高兴得开嗓唱起来,但她丝毫没有第一次见儿媳妇的惊喜,实在是因为这姑娘穿得太不检点。
就一个吊带裙,布料哪哪遮不上,

前恨不得

出半个

,转身倒茶的功夫,从

到后背几乎全

呈现,令她倒

一口气脸色发青,虽说屋里开着空调,这姑娘怎么能穿成这样?即使穿成这样,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给人开门?
种种都表明,这根本不是好人家的姑娘。从她进来之后对方就躲得远远的,连个正面眼神

汇都没有,更别说大大方方打招呼,这也太小家子气,教养实在不上台面。
“我是瑾瑜的妈妈,你是…?”常人怎么也要叫一声阿姨吧?但面前的女子只是把茶杯递过来,淡淡一句:“喝吧。”不三不四就算了,看起来还没礼貌。
梅芳龄接过茶杯,脸色不怎么好看,事实上十六年过去了,少女长开变少妇,相貌变化不小。
本来这也还不至于认不出至亲,但因为梅芳龄眼睛哭花得早,两米开外的人都不太辨得分明,沈琼瑛又一直站得远远的,再加上心中下意识的逃避态度隐约觉得这姑娘长得像,但她绝对想不到沈瑾瑜真的把沈琼瑛给找到了。
换句话说,要搁其他地方遇见这姑娘,她绝对要联想到走失的长女身上喜极而泣,可在沈瑾瑜家里这恰恰糟糕透顶,是她最不期望看到的,因此


不做此想。
她只会觉得沈瑾瑜还抱着某种隐秘见不得光的心思

了女朋友,一个疑似作风不检点,冷淡没礼貌,又神似走失女儿的儿媳妇,她是绝对不想看到的。见女子没有攀谈的意思,她主动盘问:“你是瑾瑜女朋友吗?”
沈琼瑛初时还觉尴尬想躲,此时却觉悲哀,梅芳龄是有多不愿见到她,才会完全不认得她?显而易见对方比她还要害怕,原本措手不及的恐慌消失不见,她反而不怕了,抱着复杂的心情,她平静地回答:“不是。”
梅芳龄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口而出:“不是他女朋友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穿成这样?”换往常她不会这么咄咄

人,可顶着副肖似长女的样貌穿成这样实在寡廉鲜

,要知道她的女儿是多规矩的姑娘!
这强烈对比让她感觉不适,更别说她本就保守,现在正值更年期,沈瑾瑜这背后的心思简直令她头疼。
这场景极其荒唐,沈琼瑛只觉可笑,被沈瑾瑜拿捏要挟的委屈怨恨爆发,放肆嘲讽:“这要问你儿子去啊?他把我

回来的,你以为我很愿意吗?!”她恨,沈瑾瑜的妄为跟梅芳龄的放纵从来

不开干系!
梅芳龄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炸了一身汗,说沈瑾瑜会勉强女

她是不信的,但若是被勉强的人恰好长得像小瑛,那还真有可能,等她想通这一层就是一阵阵恼羞成怒。
之前还能安慰自己相貌相似纯属巧合,现在一直尽力掩埋的不堪被彻底戳破了,这十来年来的粉饰太平也活成了笑话,不由迁怒上了这跟自己叫板的女孩,她打心底不相信这女孩子是完全被迫的,有手有脚有电话,真要被迫还不能逃跑报警?!
“出去!”梅芳龄从被晚辈诘问的难堪中反应过来,捂着

口气得发抖“你给我出去!”“我能做主的,你现在就离开!”她霍地站起,越说越激动。这么多年以来。
除了婚姻大事,沈瑾瑜倒也没有违逆过什么,无论学业还是职业都按照家庭的预期价值观蒸蒸

上。沉思有时会因为往事发


责骂,可他多半沉默以对,这让梅芳龄感到欣慰,儿子似乎改

归正,终归是个老实懂事的孩子。
现在她看到了什么?沈瑾瑜未婚就跟人姘居,有没有想过对仕途什么影响?他还要不要结婚?还找了个跟姐姐那么像的,他有没有想过这会刺

到

疲力尽的家人?
梅芳龄激动地直接打开了门,反客为主做出驱赶的姿态,像母狮一样警惕,誓死扞卫自家领地最后的完整和平。寒风灌入,沈琼瑛打了个哆嗦。
她本能用手抵住了门,本来她也没想留下叙旧,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么出去。梅芳龄激动之下根本没想过她身上的窘迫,而沈琼瑛同样情绪


想摔门离开。梅芳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她这样是谁造成的?她今天受的刺

不比梅芳龄少,急需逃离发

,可沈瑾瑜因为昨天的事,连自己的衣服也全给锁起来。
她不得不抵着门僵持不动。对方越发


出对她赖着不走的轻蔑鄙薄,而她则涨红了脸对沈瑾瑜的下作羞愤难言,就在走与不走,维持骄傲还是无视驱逐的两难之中,虚掩的门突然被急促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