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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皱着小眉嘟囔
 身旁的两个女人吃的不亦乐乎,嘴被热度和辣度浇灌成大红色,泛着润泽油亮,即使额头上不停的沁出细密的汗珠,两人依旧畅快的吃着,脸上不知是被熏得还是热的亦或是辣的,或者都共有之,如敷了一层胭脂粉,白皙的皮肤上,红霞的晕浮于表面,带着点点水渍,泛着星星油光,淋漓之极。

 两人都将长发高束在脑后,绾了两个丸子头,白净光洁的额头,脸颊和脖颈上都附上了一层细汗,聚成点滴儿,滑入深邃的衣领中后,重又出现。

 要说吃辣,母亲似乎比顾诗蕊更胜一筹,当顾诗蕊张着嘴嘶啦啦的着凉气时,母亲依然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样子。

 除了了些汗和面色更加红润外,依然如故,仿佛那汤锅里飘着的红彤彤的辣椒徒有其而已。顾诗蕊看到母亲这副轻松的样子,也不得不叹服在吃辣这块儿,她要甘拜下风。

 与面前两个女人热火朝天,被麻椒辣椒刺的痛快淋漓的情形大相径庭的是坐在一旁的我,幸好母亲点的是鸳鸯锅,也幸好我有自知之明,掇着清汤锅里的菜,偶尔捞上几筷子辣锅,倒也吃的怡然自得,颇为自在。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家店太过正宗,用的辣椒麻椒味儿很足,就这鸳鸯锅中辣椒的辣度,都让我不由自主的头沁汗,舌尖发麻,那还未尝试的九宫格或许真不是我这样耐辣度低的人能承受的。

 母亲和顾诗蕊刚开始要的都是大杯的冰镇橙汁,我则是老一套老口味儿冰镇青岛啤酒没变,后来大家越吃越进入状态。

 我本身食量就不差,两个女人对火锅又向来来者不拒,热气蒸腾翻滚中,我们都有点儿吃嗨了,个个都是脸色红彤,汗滴泛着光,从额上脸颊两侧滑落,闭不上的嘴似乎都被烧红,嘶啦嘶啦的着气。

 我很快就将一罐冰青岛干完,又招手要了两罐,清凉冰爽的麦芽啤顺着喉管下滑,一路浇下,刺着被灼烧的食道,畅快无比,让我情不自的半仰着脑袋,对着天花板短促有力,发似的吼了一声。

 两个女人被我这一手的愣了一下,齐齐看向我,短暂愣怔后,母亲翻了个白眼,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钩。

 顾诗蕊则是哈哈的笑了出来,以至于被突然转变风向的热气熏得轻咳起来,她刚想拿起面前的果汁一下,发现玻璃杯中早已空可见底,想都没想,捞起我另外那瓶没打开的青岛,自顾自的打开灌了起来。

 末了还了个气儿嗝。顾诗蕊以前和我一块吃饭的,慢慢的跟我学会了喝啤酒,我看见倒也没啥好奇怪的,但母亲的眼神有些讶异,但只是张了张口也没说啥。

 我注意到母亲的果汁也已见底,就问道:“妈,你橙汁喝完了,再给你叫一杯吧?”母亲还没吭声,顾诗蕊举着手里的易拉罐摇了摇,说道:“阿姨,要不要试试冰啤,比果汁解辣。”

 印象中母亲除了偶尔小酌一些红酒外,几乎没见她沾过其他的酒,家里的白酒和啤酒都是我和父亲的货。出乎我意料的是,母亲轻点下巴,同意了顾诗蕊的提议,或许是不好意思拒绝儿子的女朋友,一个小姑娘的好意。

 我抬手叫来服务员小哥“再拿三罐青岛。”“不好意思先生,青岛没有了,还有哈啤,雪花和百威。”服务生小哥略带歉意的恭声回道。“有百威啊?那就三罐百威,冰的。”顾诗蕊接过话头,对着服务生说道。

 不多时,桌上就多了三罐红白相间,表皮附着着细密冰水珠的易拉罐。母亲熟练的拉开拉环,微仰着头灌了一口,似也被冰凉的酒到,张着小口畅快的对着空气哈出了口气。

 接下来的吃饭中,母亲毫不吝啬的不断往嘴中送入酒,那样子,即使说不上是久经沙场的酒场好手,也丝毫看不出是一个才喝过几次啤酒的菜鸟。

 我虽然觉得有些讶异,但也没有过于纠结,毕竟母亲平时在家红酒是经常喝的,都是酒,会喝啤酒也就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顾诗蕊看着母亲畅饮的样子,就问她冰啤是不是比果汁更配火锅。母亲被问得一愣,捋了捋黏在额侧,被浸的发丝,不经意的扫了顾诗蕊和我一眼,微不可查的轻点了点头,她面若敷粉。

 此时仿佛被涂了蜡般,红霞一片,其实不止是母亲,我和顾诗蕊脸上都是红灿灿的,像是被辣的,又像是被热气熏得。这顿饭,母亲大气的说让我们放开了吃,敞开肚皮了吃,她请客,别不好意思啥的,想吃啥就点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和顾诗蕊自然却之不恭了,羊卷,羊子,肥牛,肚,鱼片儿,虾仁,脑花儿等等,我是无

 一盘盘食海鲜被端上餐桌,托顾诗蕊的福,母亲看了看也没说啥,搁平时,肯定又要唠叨啥啥上火火气儿大少吃点儿的话。顾诗蕊说我是食者,一点儿带绿的都没点。

 她就拿起菜单点了好些盘蔬菜和菌菇类,倒是符合母亲的口味,一顿饭,我们吃到下午一点多才堪堪收场。

 此时饭店内已经隔三差五的空出了好几桌,气氛不像我们刚来时的火爆,但也没显得有多冷清,依然有不少食客,伴着热滚滚的烟气儿,埋头于面前的滚汤,最后,我们心满意足的从二楼下来。

 说实话,我确实吃撑了,下来的时候一边扶着扶手,一边抚着肚子,颇有书中所说的“扶墙而出”的风范。顾诗蕊比我也差不到哪去,只是从外观上看不出啥,那走动间若隐若现的小腹,除了变得比之前有些少许的圆润外,没啥特别明显的变化。

 结账处在一楼大厅前台,母亲让我俩先去车上等着,她结完账就过来。门口的服务员帮我们拉开玻璃门,汹涌的热燥动着心弦,扑面而来包裹着吃饭时就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轰隆不停的空调外机边聒噪边吐着热气。这个点儿,路上已没有多少车辆,太阳高挂在天边,天空万里无云,蓝的发烫。

 只有路边一棵棵梧桐整齐排列着,壮的枝干和繁茂的片片盛绿中,夏蝉在放肆的展示歌喉,或是异口同声,或是此起彼伏,吱吱咿的嗡鸣,给这热烈的盛夏增添了丝丝动态的生机。

 我拿着车钥匙,我俩先上了车,发动后第一时间打开了车载空调,由于车玻璃贴了深的遮膜,车内除了有些闷外,并没有出现皮革制座椅被烤的发烫的现象。

 这次我们都坐在后排座椅上,等待着里面正在结账的母亲。冷风静音的慢慢充斥着不大的车厢内,车载香薰的茉莉花香被冷气流带动着飘散在不大的空间内。

 我和顾诗蕊浑身都是火锅的气味儿,衣服上,头发上,说不上具体的哪一个菜,而是混杂在一起的那特有的火锅味儿,不浓不淡的附着在身上。

 “待会儿回去,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每次吃火锅,都得一身味儿。”顾诗蕊埋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皱着小眉嘟囔道,我瞧着她像一只小猫一样,动着琼鼻嗅着,那样子有些好笑,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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