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亲下车
他爸作为那位上司的得力副手,自然也在家宴的邀请之列。当时请了很多有名的警察,都是大官。
主要是他爸那位上司对这些警官表示感谢,但具体感谢啥他也没说清楚。接下来对当时的场面进行了一番长达三分钟的描述,大人物们的话题从生活,到工作,再到生意,再到近期市内的一些典例,十分广泛。
末了对我来一句“陆远,你妈也在。”***中午去了趟医院,高

亲自给我检查。引来不少目光。作为一个高难度病类科室的科长,亲自给我例检确实屈才了。大医院里人就是多,机器“滴滴”地运作着,我看着一身白褂的高

和母亲走到门外。
“最近怎么样?”高

的声音带点磁

,不得不说如果我是女人,我应该会对这种声音动心。“

好的,你呢?”母亲的声音一如记忆中那般轻柔。
“就这样呗,每天忙忙忙。”母亲轻笑一声。过了一会“最近又有案子?”“这你都知道啦?”
“可不,我神通广大嘛。”“嘴贫。”“说说?”“没啥好说的。”“怎么了?”“没什么线索,就拘留了个公子哥。”“谁?”“秦广。”“哦?秦云明的儿子?”“嗯。”“没什么发现吗?”一缕青丝从门中窗的边缘划过,应该是母亲拢了拢“只是怀疑,不能确认。”
“是?”“行了,你个医生,问那么多干嘛?”“好奇,好奇。”母亲顿了顿“总之,线索断了,没监控,没口供,都在包庇。林茹是服用大量毒品致死,

检确定这小子

毒,拘留几天。”
“那还不能确定就是他吧?”“嗯…只在怀疑阶段。”“为什么会锁定他?”“有个学生指证,说聚会解散时,有留意到秦广和林茹还没出来,不过后来…很奇怪,又说自己看错了。”
“哦?没那么简单吧?”“谁知道呢。”“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等新发现吧。”高

停了一会“你脸色很不好。”母亲笑笑。
“你啊你,太忙了。”“不忙怎么行?”“其实,我们的事也不用这么急。”“那怎么行?都说好了。”“看到你这样,我于心不忍。”母亲轻笑了声“没事”
车上,母亲说,我的身体没问题,恢复得很好,但高叔说了,不能懈怠,还是要继续保持锻炼,慢慢加强,我想了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顿了顿,说没有啊,接着反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说没事,随便问问,良久的沉默后,母亲说“妈别的不求,你好好学习,把学位证拿到,再把身体养好,妈就知足了,其他事,你不用

心。”我“嗯”了声。
接着她又笑说“当然,带回来个女朋友更好。”…下午体育课,我和班上的白轩都是不运动的主,我不方便,他不喜欢。解散后,我俩一人一个脚踏板前

后

。三点的太阳有些辣人,女生基本都在树

下聊天,叽叽喳喳的像一群鸟儿。
天空澄澈如洗,但一抬头强光照

下就几乎睁不开眼,让我连欣赏的机会也没有。男生顶着大太阳打球,热情


,我转头问他,放假都干了些啥,他先是一愣,接着支支吾吾说没干什么。
我说前几天秦广的生日聚会他去了没,他又是一愣,说没去,我说我记得秦广邀请你了,你后来没去?他顿了顿,点点头说对。什么时候,我“哟”了一声“阿迪达斯,厉害啊。”
我才发现他脚上是一双价值799的阿迪达斯三叶草贝壳鞋,白色,老款,同样也是爆款,但说实话,跟他脚以上的特步运动

、袖口破了

的特步T恤放在一起,实在违和,他愣了愣,笑笑说“是啊…刚买的。”
我脑子里不

浮过有天他妈背着装

空瓶的垃圾袋到学校看他的一幕。“你不

喜欢穿特步的么?怎么换牌子了?这玩意贵着呢,你哪搞的钱?”“谁说我喜欢了,老早就想换了。”我哼哼两声。“自己挣的,我妈当然没钱。”
“出息了,你个懒货也肯做兼职。”“兼职?”“嗯?”“…对啊…兼职。”他嘴角

了

,晚上吃饭,母亲问我秦广和林茹间发生过什么事没有,我说算是吧。
“你书白读了,”算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能作证言了?”“我哪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母亲

了棵青菜。
“秦广这种富二代,沾花惹草,林茹是我们班花,他自然也动过心思,我也不好定义他俩的关系。算是追过?”“林茹有答应他吗?”母亲看向我,红润的

瓣在头顶灯光的照

下,表面浮动着光晕。
“没有。妈,你怀疑凶手是秦广?”母亲点点头“目前就他嫌疑最大。”“您都查到了些什么?”“白轩是你们班上的同学吧?”“是啊。”
“起初他的口供指出,事发当晚,几乎所有人都先从包厢离开,他注意到秦广和林茹不在,大概还在包厢,但是,很巧,当晚监控损坏,周边工作人员也称当晚人

量大,没留意秦广和林茹。
后面的一次问谈,白轩说当晚他看错了,他也不能确定秦广和林茹是否在外面。”母亲继续说“不过,我们对秦广进行了

检,发现他是

毒者,但七天拘留结束,证据不充分,还是得放他走。”
“妈,白轩买了新鞋。”“什么意思?”“白轩家里很穷,父母务农。
他平常就穿一两百甚至打折后只要几十的特步,今天我发现他穿的是七百九十九的名牌鞋,我确认了细节,不是盗版的,他家那么窘迫,我觉得他没钱买这个鞋。
他跟我说是自己兼职买的,但他这人很懒,不像愿意去兼职,一个星期就两天挣钱,算他一天五十,两天就一百,怎么着都得做个八个星期,算下来就是近两个月。
但这两个月我没听谁说看见过他兼职。因为我们这种学生一般也就能做点发传单这种活。抛头

面的,如果有人做了,肯定有同学能发现。”
“你的意思是?”“我觉得白轩忽然改口供,不像是真的记错了,而是发生了点什么,应该跟钱有关。”母亲沉思了一会“我明天就派人去查。”两天后,案件有了新进展。
经过对白轩一家的问谈,警方得知十月十六星期六有两名警察到白家,与白家夫

说他们的儿子白轩对案件提供了证言。直言不讳是好事,但证言如果存在欺骗,那么就是犯罪。
所以夫

俩在和儿子白轩谈话后,白轩也变得不能肯定当晚自己的所见所闻,同时两名警察给出了两千块的悔改费,表扬白轩的知错能改,这一切听来十分地荒诞。母亲迅速在队内排查。
但没能确认那两名警察的身份,怀疑那两人实际上是冒充警察,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为秦广运作,秦广的嫌疑更大了,但线索就到这了。十月二十四,中午,我在宿舍门口,母亲下车,款款朝我走来。秋天的阳光不冷不热,母亲的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