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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笑说这么说
 她于朝野诸事知晓颇多,皱眉问道:“你真能确定,怜儿父亲便是那位天子胞弟、好天下闻名的秦王晏修?”岳溪菱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敢过分笃定,只是极有可能…”

 “当时我记得父亲曾提起过,昔年宫中动,而后继位,十一年后当今天子继位,又七年,其弟代天子巡狩江南,按时间推算,当时正是晏修在云州的时候…”岳溪菱忆起当年往事,也是不敢确定。

 只是说道:“只看那人气度,睥睨王侯、傲视天下,自有一番不凡气度,若非如此,小妹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如何会与他一见倾心?”柳芙蓉微微点头,沉半晌才道:“既然此事事关重大,溪菱为何今才要说起?可是有了什么迹象?”

 岳溪菱点点道:“前几,小妹出门时偶然见到一人,看着依稀便是当年怜儿父亲身边伴当,只是时间久了不敢确认,后来我请了练倾城帮我暗访,才知道那人果然是外地来的,至于是否京城人士,却是没有打听到…”

 “怜儿生父若不是那晏修也就罢了,若是的话,自来无情帝王家,真要被那秦王知道自己还有骨血落民间,是福是祸尤未可知…”柳芙蓉素知官场黑暗,京中宫闱之内,自然犹有过之。

 她忽而嫣然一笑说道:“菱儿就没想过与那秦王相认,而后母凭子贵,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么?”岳溪菱皱眉白她一眼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你猜想若有人知道了我与怜儿,是会八抬大轿把我们娘两个回去,还是派人偷偷来云州,取了我们母子项上人头?”

 柳芙蓉点头说道:“溪菱言之有理,这里倒是还有一桩,我正想这几去找你说说,今你来了正好,大概此事也与你有关…”她简略说了巡按大人来到,手下人问起岳元佑来,如今看来,只怕也是与岳溪菱有关。

 柳芙蓉好奇问道:“你与怜儿父亲之事,当年便是一桩悬案,今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不如你与嫂嫂解解惑如何?”岳溪菱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话我可不会对自家嫂嫂说!”柳芙蓉眼珠一转,随即笑道:“好婆母,你就与儿媳说说嘛!”

 岳溪菱被她叫得心儿一酥,想不到自家嫂嫂这般低声下气,笑着骂道:“以前倒是不知,你这小妇还能纡尊降贵的呢!”柳芙蓉毫不生气。

 只是笑道:“也得看是谁的面子,若是冲你那兄长,与你姑嫂相称已是极致,认低伏小自然不行,若是冲怜儿,叫你声“母亲”又有何妨?

 便是小妇,我也是怜儿哥哥的小妇,你待怎的!”岳溪菱摇头笑道:“比不得你,也不能将你怎样,只说当年之事,你却不要与旁人说起…”柳芙蓉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岳溪菱这才娓娓道来“当年我年少轻狂,每在府里惹得飞狗跳,父母乐得清闲,便不如何管我出门,这你是知道的…”柳芙蓉轻轻点头,想起岳溪菱小时模样,不由会心一笑。

 岳家这一辈一男四女,大姐岳池莲、二姐岳湖萍年纪长些,都是端庄持重的子,到了岳溪菱这里不知道出了什么怪,每上树爬墙、斗走马,从来不做什么女红。

 也不喜欢琴棋书画,若是个男儿身,便是活一个纨绔子弟,被她拐带着,岳家四小姐岳海棠也是一般顽劣。只是无法无天之处,却比岳溪菱还要差些火候。

 “那时候每偷偷出府去玩,天黑时放回,最远骑马出城来回百余里不过寻常事…”岳溪菱每习惯了外面游玩。

 直到那年端午龙舟赛会,她平都要出门一天的人,这般盛大节日,自然更要玩得尽兴。

 “当时龙舟赛会,我在岸边靠着栏杆大喊,旁边有个年轻公子总盯着我看,我也不理他,谁料他竟没站住,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我顺手捡起旁边一竹竿把他拉了上来,其实当时他的随从伴当都跳下水去救他了。

 但他只握住我递来的竹竿上岸…”之后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男子谢她救命之恩,便请她到画舫一叙,两人吃茶喝酒谈天,一天光景倏忽而过。

 第二岳溪菱如约前来,两人花前月下彼此吸引,男子风不羁,岳溪菱也是胆大包天,自然一拍即合,成了好事。“就在那画舫里,旁边江水轻,船桨击水声声,我便失了身子…”岳溪菱呢喃低语。

 那份回忆依然刻骨铭心,想起当时岳溪菱连着半月偷偷出去,每天回来便笑发呆,柳芙蓉早就察觉不对,却因为当时怀有身孕,未曾与丈夫提起。

 “当时他只说自己姓彭,我便只说自己姓岳,他越是自诩风不羁,我就越不在乎他姓甚名谁,”岳溪菱微笑说道。

 “后来他要走了,给我留下几张银票,我也没要,又要给我一枚玉佩,我也没要…”岳溪菱微微怅然,轻笑一声说道:“我当时还说“你人都不能留下,这些破烂留下有什么用”…”

 “谁能想到,他竟给我留下了一个宝贝儿子呢!谁又知道,十六年后,我又被他留下的宝贝儿子,夺去了清白之身…”想起爱子,岳溪菱脸上泛起甜蜜笑容。

 柳芙蓉轻咳两声“行了行了!大白天的发什么呢!眼前这事儿,莫说怜儿父亲是不是秦王,这寻上门来的巡按大人手下可是货真价实的!照着你说的意思,他在巡按大人之前便已到了云州,只怕早就探听清楚了!”她关切问道:“你再想想。

 当初都对怜儿父亲说了什么,他凭着这些会否能找到你?”岳溪菱无奈说道:“时过境迁,十六年过去,当年说的话,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那你急匆匆过府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岳溪菱忙道:“当然不是!我来之前还不知道巡按大人手下这事儿,如今一看,只怕此事大差不差,大概便是如此了!

 小妹不情之请,若非哥哥染病,却要当面央托你们,切莫将我与怜儿回来这事说出去,若有人问起,只说岳家几女都已远嫁不知去向,莫要走路风声才好!”柳芙蓉点头说道:“事关重大,这是自然,你兄长这几昏昏沉沉的,等他好转些我再叮嘱,我这里你且放心就是!”“小妹这几来深居简出,再不敢随意出门,我心里想着,等怜儿提亲回来,不成就干脆再回玄清观隐居,”岳溪菱银牙暗咬“左右不能让怜儿因为这事受到牵连才是!

 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做个富贵闲人便好!”柳芙蓉轻轻点头,随即笑道:“说是这么说,但一想到真的生个龙子龙孙出来,似乎倒也不错呢!溪菱儿有福,大街上随便救个男人都能是皇亲国戚!”

 岳溪菱得意一,骄傲说道:“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说我水性杨花,随便勾搭落拓书生的!”柳芙蓉想起自己年轻时口无遮拦,与岳溪菱也从不见外,不由好笑说道:“要不说你有福气呢!随便勾搭个落拓书生都能是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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