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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暗设岗哨
 我明明都没碰你,你倒装起来了,洛郎!她是个刁毒妇人!你离她远些,莫要让她害了!”那修罗女妒怒赵曹氏,心下急怕她抢走张洛,又因那妇倒打一耙,越是忍耐,心下越委屈,便觉一股泼气伴着热气,轰地涌上脑,竟得那身经百战的娇娘一边叫屈,一边将那眼泪儿不值钱地倾洒,放声哭闹起来,那妇听闻修罗女撒泼哭号,亦哭得愈发凄切,这一个哭得委屈,那一个泣得哀婉,二女较起劲来,哭了半天,竟双双把嗓子哭哑,眼睛哭肿,任凭怎得挤,竟连一声一滴也出不来了。

 那二人哭了个平手,打又打不起来,遂抱住肩膀,各自负气斗势,那少年见二女僵持,不在心下觉得有趣,又因那二女由自己而争,又在心下暗自得意。

 凡二人相争,不论男女,譬如公羊角力,若不待见分晓,骤然去劝,反倒惹得两面夹击,讨不得好不说,反倒落得埋怨,而人之斗,若非以武见分晓,便要以气相斗,而凡斗气者,皆分不出高下,只待两边都没了心气儿相斗,方才有调和之机。

 张洛见那二女斗泻了怒气,便不慌不忙,分附在二女耳边,各自言语半晌,便见那二人神态一转,各自起身抚衣敛容,怒目相视,那少年遂扶住赵曹氏,让到院外,悄声安抚道:“岳母少歇,待我再同她说几句便回。”

 那妇遂眼揩泪,整敛颜面道:“阿郎此番辛苦委蛇,早些回来。”那少年闻言,默然点头,复与赵曹氏叮嘱几句罢,便款步入庭,遂见那修罗女紧步赶至张洛身边,语恳情切道:

 “洛郎此去可相机行事,调查香鱼水派之事虽为重,亦要顾全安危,但…唉…真不甘心把你让给那秋妇,可也没办法,她娘与清玄子有关,如此,便不得不去了。”

 张洛遂郑重点头道:“我此番有大哥三弟护持,但求计都娘万莫忘我之情,相会有时,定要叙佳话。”

 那修罗女闻言,不泪眼婆娑道:“知矣,待洛郎想我,便可来此相会。”那修罗女情思至极,便拉住张洛,凄凄切切地说了半晌,抱住张洛亲了会嘴,复在张洛双颊重重亲了两口,方才放那少年去找赵曹氏。

 那妇见张洛一脸晶莹花,两颊蚌壳红,心下大怒,犹自巧笑娇嗔道:“阿郎与那泼奴说话便说了,怎得气得脸流汗,两颊都红了。”

 那妇言罢,遂掣出丝巾,一面笑盈盈与张洛擦脸,一面在心中大骂泼奴,便听那少年问道:“我大哥和三弟何处去了?”

 “我这几天在向巷西给大叔和小叔寻了处住处,虽不十分豪奢,却也住得,你丈人那出门便受了惊吓,又中风了,虽说大叔小叔不是外人,可家里出了事,究竟是不方便,也罢,暂且委屈大叔小叔几,等他将息差不多了,再让二位叔叔回来住不迟。”

 那岳母与姑爷擦拭罢,便将那丝巾撇在地上,复长叹一口气道:“嗯…阿郎的脸还是如此耐看,她大伯家的瑾瑛姐姐,故女儿还要在她大伯家多呆些时。”

 但听那妇絮絮念念,眼神一刻也不曾离了张洛,与那少年擦脸罢,复又殷勤拽了拽少年衣角,仔细整理衣衫,妇疼人,无微不至,更甚小女子百倍,那岳母一面走,一面给少年打理衣冠,整理暂罢,便听赵曹氏意味深长道:

 “你说怪不怪,这几天没见你,只觉虚度光,见了你,时便又过得太快了,唉…”那少年闻言,心下似有触动,便放慢脚步,神情深沉道:“如此说,一瞬万年,万年一瞬,朝菌暮死,尚有其时,大椿荣枯,亦作虚度,故人生在世,正应不问长短,但行当行之事,正所谓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便是此意。”

 言及此,便见那少年亦作长叹道:然世间修道之人,或抟砂炼汞,或禅定打坐,纵使延年益寿,亦不过苟延残,空究长生道果,却也与国无益,与家无益,更与己无益,却道何谓?

 不过虚度光,便有大椿之寿数,也不过朽泥烂耳,故人生在世,何必拘泥年华?当生时生,当行时行,当止时止,当去时去,和合因果,便是道了。”

 那妇本是才女,听闻张洛一言,犹似懂非懂,却也达其情理,亦不仰慕道:“阿郎向不羁,原也是个学开明之人,妾身今闻听一袭话,便真觉自己当初谬珠为石,实实迂腐可笑。”

 赵曹氏言罢,沉半晌复道:“当行时行,当止时止,却是有趣…唉…我这半生,总是当行时不行,当止前便止,可惜,可惜…”

 言随时落,情随意起,赵曹氏驻足,盯了张洛良久,遂终心猿顿笔,意马停缰道:“张洛,你且慢行,我有一物与你,前间仍有踌躇,如今却是不悔。”

 那少年见妇神情肃然,亦不自觉收束情怀,面上却笑道:“但听您吩咐。”遂见赵曹氏眉头一皱,一脸娇嗔走至张洛切近,复郑重其事道:“张洛,我把此物托付与你,你心里仔细些。”

 那妇言罢,遂自袖口出一枚半掌大绛荷包,软鼓囊囊,香气暗涌,赵曹氏一把扯过张洛手臂,便把那荷包郑重置于张洛掌中,复道:“托付郑重,深意后自解,望君珍重,莫负妾心。”

 赵曹氏言罢,遂扭头便走,任凭张洛如何搭话,便只作充耳不闻,张洛见聊不出究竟所以,便去瞧那荷包,但见那荷包质地非凡,柔软细腻,花绣华丽,鱼口紧致,若非女工极巧者,万难做得此物。

 那少年观赏花纹罢,复把那荷包置在鼻下不住嗅闻,但觉香气四溢,芳馨特质,却难攫究竟,正自品闻间,便见赵曹氏面羞红,猛推了张洛一把,撂下一句数语,便羞趋而去。

 “你别闻,羞煞人了…”那少年袖了荷包,见赵曹氏羞答答急步走去,遂不去讨嫌硬追,便在街上逛了一忽儿,方才回赵府,穿堂入户,正直入赵小姐闺房,便叫下人拦住道:

 “夫人有令,言小姐闺房正需整饬,故在小姐归来前,暂委屈姑爷复回西厢房暂居,小姐明晚里便回,那时节定要再请姑爷还榻叙言。”

 “个岳母又玄儿捉弄我,待我有空,定要找补回来,只是碧瑜明便归,见我不着,定要闹,故明要先紧媳妇这头,至于这季儿,待我喂喂累了媳妇,方才好身与她盘桓,如是,今晚便养蓄锐,待明碧瑜归来,便要提起精神,攻城略地,陷阵冲锋,又是一场鏖战。”

 心念及此,那少年便稳下心神,一曰养伤,二曰养,却不知明晚间,究竟是何种鏖战?天人尸,清玄子,曹薛氏,赵曹氏,又是怎番理不齐的因缘始末?***

 那少年闺阁见阻,故暂回西厢,一夜无话,转天起,终是闲来无事,洗漱挽发,整束衣冠罢,便出府去寻龙子,狐仙。

 那二人自在赵府遭逢尸劫,便在赵府外另寻一处别院居住,一则躲灾避难,二则安置一应抟炼法宝的设备之物,又引亲信把持门户,暗设岗哨,昼夜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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