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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住吕一航邻院
 “还好还好,最近她出奇地安分。”刚签订契约的那两天,西迪唠唠叨叨吵吵闹闹的,像老妈子一样,其实就是想催促吕一航早点破处罢了。

 随着吕一航摆处子之身,定期和提塔干炮,西迪也变得沉默多了,现在估计正蜷缩在他体内,从他的爱中气,慢慢恢复力量吧。只要哪天吕一航失去了稳定的生活,她恐怕又要开始急了。

 “那就好,今一战,她应该能为你帮上忙。”“是啊…我能用出剑法,还能驱动符咒,全得靠她呢。”今天天很,是适合散步的凉快天气。两人并肩而行,随心交谈,迈着悠哉悠哉的步调,穿行在宿舍楼间的道路上,丝毫没有赶路的迫切,不知什么时候,提塔主动牵上了吕一航的手。

 她的手柔若无骨,手心里没有一滴手汗,触感却温软滑腻,好似一块天鹅绒布,摸起来舒服极了。提塔并不常来北区,确切地说,普通学生都绝少涉足北区,因为这是生活区中最无聊的一块区域,一排排教工宿舍沉闷无比。

 于是,北区中央的人工湖就成了鲜为人知的清静之地。这座湖约有三四公顷大,湖边摆着几块嶙峋崔嵬的太湖石,木兰和桂树郁郁苍苍,杜鹃和小叶女贞与之错落,四时都有值得赏玩的好景。

 吕一航和提塔从寂静无人的亲水平台走过,习习微风吹拂着面庞,空明一碧的湖水尽收眼底,靠近岸边是一片枯败的残荷,翠绿的荷叶已凋衰了个干净,只余细瘦的茎杆,恰似一副老墨淋漓的墨荷画。

 提塔轻轻抚着栏杆,踱在水榭之上的倩影,也如仕女画一般动人。“波漂菰米沉云黑,冷莲房坠粉红。”提塔语声软腻地了一句诗“这颜色说得真贴切。”走过人工湖,再在树小路下走一段路。

 就到了北区最南边的那座体育馆。这算是北区最热闹的一块地方了,总是吸引周边爱打篮球,羽球,乒乓球的学生。今,这座体育馆比往常还要热闹几倍,学生如蚁聚一般进进出出,远远就能听见杂乱无章的呐喊声。

 这里是新生杯的分会场,现在里头正有不少人在斗擂台呢。北区体育馆边上有一家24小时的全森便利店,这家店夜里冷冷清清,白天却大排长龙,矿泉水和饮料估计要占一大半的营业额。吕一航指着那边,笑道:“看到那座便利店了吗?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是在那里,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提塔蓝宝石般的双瞳中蕴含着化不开的柔情,将吕一航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一些“真奇怪,居然只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我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因为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啦。”吕一航见四下无人,瞄准时机,蜻蜓点水地吻了一吻提塔的嘴。“哎哟,你真是…”提塔小声埋怨道“不是叮嘱过你吗?在外不要亲热,万一人家看到了,要怀疑你…”“别慌呀,周围又没人。再说了,是谁先把手牵上来的?”提塔无言以对,只得一笑置之,和吕一航手牵手,一同走在教学区与生活区界的马路边上。“呼哈啊…”三三两两的巫师骑着扫帚,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一边飞翔一边放声欢笑。

 看他们前进的方向,也是往南区体育馆去的。没人会傻到骑扫帚去教学楼,因为在教学区内不能使用飞行道具,刚一升天就得落地。

 然后还得带着一扫帚进教室,糗也糗死了,也只有在生活区之间长距离移动时,飞行道具才有用武之地。吕一航不会飞翔的法术,也没有飞天的法宝,从未体验过御风而行的感觉,看到那些同级生潇洒快意地飞驰在天空中,不免觉得心里

 吕一航问提塔:“你会骑扫帚吗?”提塔点点头:“会。”“那你为什么不骑呢?可以载载我嘛。”

 “骑扫帚哪有那么舒服啊?我就不喜欢,硌得股疼。”提塔粉微噘,给出了一个意外现实的回答,随后把降低音量,羞赧地说“能和你牵手,比飞天惬意多了。”其实吕一航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此刻的愿望就是和提塔牵着手,一直走到天涯海角,走到世界尽头,但这样的事情终不能长久。越靠近南区体育馆,人就越密集…有参赛选手,也有看热闹的观众。

 他们七嘴八舌地吵吵嚷嚷,吕一航偷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你怎么把星盘也带来了?这玩意儿能用来打架?”“人人都说青城派在六大剑宗敬陪末座,我倒要让他们见识一下青城剑的厉害。”

 “我向老妈讨要来了最的法杖,这是她的嫁妆,连她都没拿出来用过。”

 “你的对手是终南山的牛鼻子啊…要不装病认输吧,你怎么可能赢得过全真正宗?”…奇门异派,三教九的同学们从四面八方走向体育馆,体育馆边上的大马路比腊月的火车站还拥挤。

 吕一航仿佛置身于人头的海洋中,一时间分辨不清方向,只能随波逐地跟着大众走。吕一航牢记和提塔的约定,在人多的地方,就不得不松开手了,他跟提塔保持开一臂以上的距离,装作互不相识。南区体育馆正门前有一座宽广的广场,骑扫帚或魔杖的同学们纷纷在此落地,如同众鸟翔集。还有一张魔毯在吕一航身边款款而落,上面载着三个阿拉伯留学生。

 他们戴着白头巾,眉飞舞地说着听不懂的话。“我先去检录处了,咱们就此别过喽。”提塔走在吕一航前面一米处,并未回头,把声音到最低,像是自言自语,却一字不差地送入了吕一航的耳中。

 提塔话音刚落,背影就消失在了人海中,好像一滴雨珠落入汪洋,再也看不见。吕一航顿时感到空空落落的。

 提塔的比赛时间是下午两点,现在就得去检录处,将自己的魔法道具提审查,而吕一航要下午三点半才开始比,时间还很宽裕,他不想到人挨人的地方瞎凑热闹,便漫无目的地在广场边缘踱步,等待人量减少了再进去。

 “啊呀,这不是吕一航吗?”吕一航被一声惊喜的声音叫住了。吕一航抬起头来,只见眼前是一位头顶锃亮,面容和善的和尚。

 他身着褐色僧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背着一只登山包,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不像人们刻板印象里的出家人,却像剃光头发的办公室文员。

 在他身后跟着十来位风尘仆仆的青年僧人,个个都二十岁上下,背着大包小包。吕一航喜不自胜地双手合十,俯首问候:“持航师父。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阿弥陀佛,我听闻你考进了瀛洲大学,但是庙务繁忙,没能亲自恭贺,不料今在此遇见,你我可谓缘分深厚呐。”

 持航是浙江舟山普陀山观音菩萨道场的僧人,小学五年级暑假,吕一航被爷爷拉去普陀山住了两个月,向慧济禅寺的融明大师学习“天眼通”

 据说这位身形枯槁的老僧身处普陀山顶的大悲殿当中,即能纵观舟山千座岛屿,然而,他终闭目打坐。

 除了吃斋饭以外,不开一次口,直到吕一航下山之时,也没讲过一句话,学艺自是无从谈起。当时持航才刚从佛学院毕业,就住在吕一航的邻院,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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