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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县学辍学学子
 她将玊石含到嘴里的一刹那,玊石内部突然迸发出环状光晕,红月的光谱被分解成朱砂,胭脂,珊瑚的渐变层,绿月则析离出孔雀石,碧玺,青玉的冷调,这些带在球体曲面无限反,最终在烟儿边熔铸成一汪转的琉璃光泉。

 “烟儿早晚也会有平夫,或会心系于他,但他们都会是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时耀眼大光明,过后便是相忘泯灭于茫茫宇宙,你我之爱,才是绿月与红月的亘古不变!晋霄哥,请你永远不要猜忌动摇对烟儿的爱!”

 “我…我不怕你爱上别人,但若能时时与我讲述一下,我心里不仅为你高兴,也可有小小的快…”说到这里,我声音低了下去,自从诞生于这个世界之后,耳濡目染平婚制度的一切种种,很多地方甚合我心,我觉得我是一个天生绿帽。

 “不呢!烟儿面薄,即便与他人有了私密之情,也是羞于跟人说的…”烟儿喃喃着,紧紧地抱抱了我,后来,我们俩就平夫这个话题又有过一次交流。

 那天正好念蕾一人回京都了,我们两个人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递给我一页纸,上面是她新写的一句词:“忆共锦衾无半,郎似桐花,妾似桐花凤。”我读着那句词,脑中浮现出我们小时候同共枕的场景。

 “你是说我们曾像桐花和桐花凤那样?写得真好!”“我不想我们之间有别人。”她盯着我,慢地说道。“等我们再大一些,就逃到新宋之外,比如南越或更远的欧伦大陆,那里可不像我们新宋…”

 烟儿不知道我有巨额遗产,可守贞费,不过,现在因为有了元庙的“身布舍”这钱现在了也没意义,听说现在隆德皇帝的几个爱妃都不得不去,更别说烟儿了,早晚会玉体横陈,被那些僧的硕大具征服身心。

 我没想到烟儿竟然有逃到敌国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大吃一惊:“南越可都是我们世代的死敌啊!我们父兄多少人死在辽寇手下,我们天天学武功,国仇家恨也不可能扔到一边!再说,我们祖上世代都是这样的啊!你还有父亲…”

 烟儿心中没有多少家国观念,只是冷笑一声:“行!那我到时找个男人,天天跟他卿卿我我,对你虚以应承…我天天绿你,气死你!”

 “平婚燕尔最短也就两个月,再长也就两年,如果你想尽快与我新婚嘉禧,那我们就只招一任平夫,以后最多你有个“房里人“,你和我才是真夫。”烟儿耸耸肩,微叹一声:“两个月啊…烟儿不得不强迫自己爱另一个人,好难啊!”烟儿有一天半夜突然跑到我房间,爬到我上,我在黑暗中都能看到,她的眼睛都快哭肿了。“我们一块儿殉情吧!反正我的心里只能装下你一个人!”…“我在想我娘,怎么能头一晚上先跟我爹,第二天晚上又跟另一个男人?!

 如果是我,开始一段恋情,就要先把另一段恋情放一边。”“也可以同时有吧?”虽然烟儿平时也会大大咧咧地把“平夫选,正夫门弟,随夫可心”

 “随夫可独占,蓝颜可轻慢,平夫可亵玩,正夫边上看”这种话挂在嘴边,但那种骨子里还是非常纯情,浪漫的小女孩,在她的世界里,爱情就是至高无上的。

 “你是说…烟儿可以一边爱你,一边跟“房里人“卿卿我我?可是,烟儿会很害臊的!”烟儿迟疑了一下,苦着小脸。

 “比如我爱你。同时,我也爱冀师姐和凝彤师姐,你和那慕容敬,不也是猩猩相惜吗?”慕容敬的父亲和师父是至,有次带着他来青云门,他和烟儿就诗词歌赋聊得投契的。

 “去你的!”烟儿的脸腾地就红了“你们男人心大…女人爱一个人,就要非常投入地爱!”她的世界就是这样,好就是很好,她现在和慕容敬之间通信极少,许是因为听说慕容敬有了自己的未婚

 “烟儿不喜你天天和冀师姐,凝彤师姐在一起翻子牌,你能不能晚上跟我一起看看《诗雅》和《红绿秘香词》,里面有很多特别美的华丽诗章,烟儿好想跟你一起分享交流!”

 我口答应,有时烟儿也会自己一首诗,会兴冲冲地到牌桌边上来找我:““纤足轻移踏绣毯,白纱掩娇躯寒。珠晶莹轻滑过,香汗凝结成心安“,这一首写的是和蓝颜私会的,你觉得好不好?”烟儿意态娇羞,俏脸微红,低声问我。

 “意境很美啊…韵律也好,嗯…都好!”我心不再焉地看了一眼,顺嘴夸夸,却频频回头看着一边冀师姐,凝彤师姐怎么出牌。

 “你认真看一下嘛!”烟儿非拉着我看。“嗯…第一句三仄尾,第二句,三仄对三平,声韵失衡了,第三句连用三平声…”

 冀师姐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我眼角一看,烟儿脸色已变,忙要改口,她却已经微恼:“宋雍说,三仄尾恰是金石之韵,三平对三仄,分明是“云璈摧柱,霓裳曳帛“的声画相生之道,你自己从不看诗书,以后不找你了!”

 通县县城挨着京都,纵马一个时辰便到,而且风景优美,还有大商朝末代皇帝殇昏帝的百里行宫,经常还会有京都的史学大家,诗词大家来此怀古,举办文会,诗会,我新宋重武轻文,文人本来就少,若是诗词大家,那可是非常受人尊重的!

 在学生时期,学习的重点是经学和历史,诗词歌赋只是课外陶冶情的读物,但我天生对此不开窍,但烟儿和念蕾却非常喜欢,学了两三年之后也会上几句,却羞于给其他同窗看,只让我来品读。

 说来也怪,我连《诗雅》和《新宋八百年诗词全录》都没翻过几页的人,哪懂什么平仄诗韵,每次居然都能不假思索地说到点子上,却在无意中挫伤了烟儿的面子。

 自从我介绍她认识了宋雍,她仿佛遇上了知音,每次都会聊得很尽兴。宋雍回回点评烟儿写的诗,句句都是口齿留香,字字都如玉盘珍馐,极尽谄媚之词,连念蕾都看不下去了。

 烟儿更觉得我不懂风月浪漫,除了打打杀杀就是玩钱打牌,一介武夫。宋雍出身贫苦,自负词赋有点小才,在通县算是小有文名,新宋重武轻文,经史考试非常之难,能考上秀才的了了无几,他自幼在家族帮助下,已经读了八年书了,屡试不中,最后因为家贫如洗,已经不起学杂费了,不得已去当了木匠。

 我有次给三师叔和大师伯捎几瓶酒,在路过一家木工厂时,正好碰见他因为手艺不,钉坏了一张八仙桌子,被师父毒打,便发了善心替他赔了80文钱。

 然后他追出来表示感谢,一聊才知道他的情况,是县学辍学的学子,便他垫付了160文钱学费,又看他老娘身体不好,还给了他一些药费。

 他复学后,一开始对我感恩戴德,在县学的经史学习中,也会给我和烟儿讲解一些我俩都不太明白的地方。偶尔也会分享一些他在通县诗会上受到好评的佳作。烟儿和他越来越聊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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