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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开始走下坡路
 荆棘不是一帆风顺出来的,他们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蛰伏期,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出不了头的时候,才见到了一点似有若无的光,那点运气是在荆棘有了名字之后的时间里冒出头的。

 在某种程度上丁霎对眠情感是复杂又纯粹的,他们在暗无天的破屋排练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好多个乐队一起,轮着去那个地方。

 家里人不理解,觉得小孩异想天开一个个想要道成仙似的,后面见他们较真了,又想把孩子往外拉。结果反叛心理一出来,几个人越陷越深,那天,丁霎和眠讲了很多。

 他指尖带着薄薄的一层细茧,在眠凸起的蝴蝶骨上跳跃着。无意间意间从兜里掉出来的烟。

 在眠充好奇的眸里被点燃,烟火缭绕,脸隔着雾气朦胧又清晰。眠反叛心理作祟拿着他的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了口气,被呛得支离破碎,眼眶红的吓人。丁霎捂着嘴笑她,还不忘替人顺气,对上那双嗔怪的眼睛整个人都温柔下来。

 吻着眠的眉眼,细碎,轻盈。爱意在眼睛里溢往外跑,看得见的估计只有黄昏和落眠笔尖划开一道长长的黑线。

 墨渍在纸上渲染开一道浑浊的痕迹,晕染开来。纸张上是她空闲时间里随笔写的一首小诗。攒了厚厚的一本,从高中到现在,眠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天马行空,感又自卑,看世界的角度比大多数人都要柔软。手边摆着一本厚重的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注解和笔记,眠眼睛泛酸。

 看着眼前的挂钟,时间不早了。合上书眠就往外走。教学楼在图书馆对面,眠老远就看见那个背着吉他的身影,小跑着往前。

 到丁霎跟前,着气,脸涨得通红。“急什么啊?”丁霎笑她,把人拉到安谧的角落里,铺天盖地的吻了下去。

 ***眠心都被提了起来。不上不下的,像被什么轰炸着一样吊着生怕有人路过。指尖搅动,抵在丁霎口,小声的哼唧着想要制止他这种盲目不理智的行为。

 眼睛也滴溜溜的转,小老头似的。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丁霎气她分神,捉弄似的含着眠软乎乎的瓣咬了下去。

 眠眉心一皱,脸上挂出一种惊世骇俗的表情,可劲的逗人,他没憋住,笑出声来,还没来得及放肆,嘴被眠捂上了。见她又是缓了好久。

 靠在墙角,秋瞳里攒了水汽,也红的吓人,带着面颊上那点闷出的桃红也跟着发酵,像融在酒里的糖浆,浓稠厚重。眠抵着他又要往前的嘴,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

 视线可及处是错落的人影,裹着脚步声,细碎起伏,同远山轮廓一样连绵可以延伸到很远的边界,她揪住丁霎的袖口,把人往里拉。

 力度不大,他有种故意的感觉,顺着眠的力道就往她身上靠,两个人抱在一起。看不清丁霎埋在她肩颈处的脸。丁霎鼻尖高

 在眠肩颈处的软上轻轻的蹭动着,好像落了几个沉默又清浅的吻,吻意淡然,得她有一瞬间的瞪,分不清那是瓣相抵的触感还是鼻尖细微的磨蹭,撒娇一般。

 待人群远去,眠才回过神来,推开丁霎,无措的拨着的额间作的发丝。干笑着。眠想到什么,伸手去牵他手,拉着人往角落外走。

 她现在有种坦然又胆怯的力量,被支配着,看着落地窗外牵手走在白色里的小情侣徒生出些难言的渴望。

 丁霎看她怯生生的,眼睛又一动不动朝外面移动的人影瞥,眼里多了点润的渴望,风筝线一样被拉的老长,摇摇晃晃的,片刻间拉着人往外走,在眠反应过来的间隙,脚已经踩在了柔软的雪面,整个人被冷气冻的通红。跟着笑了出来。

 没有什么人看自己,丁霎的手很暖,阳光也快出来了,过不了多久这些白色的泡沫就会融化。眠嘴里冒出一些琐碎的话语,丁霎偏着头听,眼睛落她身上,他个子高,弯着,头也放低了些,小老头一样。

 眠今天脸上笑意很多,没有预想中的紧张情节和目光审视。有些庆幸,她跟着丁霎去了他们之前排练的小破屋,最近落雪的时候少,地面仍旧泛着白,四处都是雾蒙蒙一片,阴冷得不像话。眠的手被丁霎带着薄茧的掌心覆盖,自然的垂在身侧。两个人走路频率相似,先迈左脚。

 然后出右脚,眠为这点细节的吻合在暗处开心了一小会,这一片这样的房子有好几间,错落开来排列着。

 被人遗忘了一样,旁边不远的地方是公厕,水泥墙面上印着朱红色的大字,一个个触目惊心。门口立着一块石板,有些生硬的站在荒草间。

 眠眼神在石板上逗留了几秒,她眼尖,看见了很多人的名字。偏过头去看丁霎,见他沉默着,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有时候觉得这玩意像一座墓碑,好多以前一起排练的,比我们久比我们资历深的乐队都玩不下去了。”

 眠没说什么,在他身上读出些少见的低落,她一直觉得奇怪,这个地段的屋子应该是高楼大厦繁盛,茂密的,这样的荒凉生猛却反倒格格不入,有些难言的矛盾。

 小破屋里一支乐队在排练,丁霎领着眠推开那道有些晃的木门,也止住了沉闷的鼓点和沙哑的人声。

 “哟,摇滚明星啊…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啊?”门一开就是一阵调侃,眠眼睛都瞪大了几分。看见里面围着几个光着膀子的人,身上是青黑色花臂,有一个角落里的嘴里还叼着烟,一脸落拓不羁的状态,长发飘逸挡住了大半张脸。

 “有时间来看看。”“这是小女朋友吗?”主唱站在中间,头发也长是扎起来的,眼周一圈乌青,看着像是好久没有睡觉一样。

 双颊凹陷,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有些吓人。“嗯。”他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他们手里递出来的红色小胶凳,放在屋里角落间,拉着眠一起坐了下来,看他们排练。

 丁霎跟她说过,这个乐队成立有7年了,一直没有往上走,火过一小段时间,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开始走下坡路,现在还在死撑着。

 他们玩的是重金属,失真的吉他音在耳边环绕,带了些难言的失重和游离。喝了酒一样,整个人都是沸腾热烈又低的,眠说不出话来,她脑子被这个狭小房间里冲顶的音乐勾着,眼神都亮堂了几分。微微仰着头,角落里有一个透光的地方,小小的窗口外面是枯萎的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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