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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脚尖踮起
 他的课少了很多,又要忙着排练和演出,眠偶尔才能和他见上一面的灯光黯淡,这天没多少人,荆棘在台上演出。李文东不怕冷似的照例还是花衬衫,领口开的贼大。

 见着眠,给她找了个离舞台近的角落。仄昏暗连人影的轮廓都看不清晰,眠窝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他递给自己的温水,乖乖巧巧的,眼睛也不瞥人也不张扬。

 安分又静谧,和所有温热的植物一样干净柔软,一双眼睛里只够装下自己想要装下的东西。丁霎站着舞台中间,唱着刺槐。

 “她涂抹了半生的意义,然后离去,连光影都难说的委屈…”这首歌中间有一段独白,是博尔赫斯的诗歌,就一小段。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落,破败郊区的月亮…”台上丁霎的身身影笔直随,有些渐淡的慵懒和闲散,在开口的一瞬间那股似有若无的东西不知道飘到何方去了。

 眼睛里徒留的炙热和光芒,好像可以灼烧掉所有的原野和故乡。唱完歌,眠见丁霎走下舞台直直的往自己的方向来。

 她躲在阴影中,暗处有些愣神似的眼睛放大了些。丁霎在她对面坐下,见眠一脸傻气的模样有些好笑,手在她头顶,也低了眠的黑色帽檐,将她整张小脸都罩在了乌的暗处。藏起了眠隐匿在角落里的笑,淡淡的从嘴角往外泛滥的,一个及其微小又细节的轮廓。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丁霎往她帽檐下看,弯着又微微的仰起头,对上眠温和的眸眠摇摇头,没说什么,放在桌面下的手偷摸着伸进了兜里,指尖在苹果的表皮上摩擦着。

 其间还摸到了最细微又生动的浮起,那是红色表皮上的麻点,每一个苹果的果皮都藏匿着这种可见的尘埃。

 像是汽水里的白色泡泡,静待着所有的微妙在口腔中迸发那一瞬间,紧锁着眉头最后才得到了刺的触觉。眠把苹果拿了出来,捧在手里递到丁霎面前。

 “这个给你。”在暗处丁霎看不清她掌心的东西,只窥见大概的轮廓,眠的眼睛闪着光,亮呼呼的。丁霎接过苹果后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想起了门口立着的那颗圣诞树。

 “祝你平平安安的。”眠声音很低,却一字不落的钻进他的耳中。掌心那颗苹果瞬间柔软起来,雪落了大半夜,路面一片白,街头的灯都显得有些孱弱。眠被丁霎牵着走,低低的帽檐挡住了大片视线,外面确实也冷。

 风跟刀子似的往衣服里钻,顺着拉链隙或者手腕骨节出的边界毫不留情的寻思着法子要让人牙齿打颤。眠鼻尖和眼角都是难耐的绯,冻的整个人都硬邦邦的,觉得什么都干瘪得不行。

 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丁霎的手,暖的不像话,掌心的纹路都能通过相触的肌肤感知出来似的。

 她的手时不时被雕刻着茧纹的指腹轻轻磨蹭着,的。丁霎怕她太冷,眠也不躲闪,由着这股暖意渗到骨头里。

 她步子很小,丁霎也跟着慢下来,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在雪洒的地面踱着,像企鹅似的。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可说,就是大片沉默的对白。和雪簌簌落地的声音织着。

 屋里比起外面暖和太多了,眠穿上丁霎递的茸茸棉拖,小小的脚放进去被柔软包裹着整个人都舒服很多。眠见他把苹果拿出来放在了房间的头柜上,台灯昏黄,多了些散落飘零的味道。

 拿着丁霎给的衣服去洗澡,浴室里的雾气升腾,她面颊红,被热气蒸得泛滥,像只被剥皮煮的虾米。眠把水温故意开的很高,她怕冷,喜欢皮肤被烫的感觉,那是一种临界的温度,因为这个她被燕说过很多次。眠洗了很久,久到外面敲门声响起。

 她驻足在自己的世界里,难得意识剥离,整个人都有些沉默。回过神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走到浴室门前拉开了门。

 对上丁霎有些凝神的眼睛才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光的身体耳滚烫不已,吓的赤着脚后退着,指尖抚着门把的手往外打,还没来得阖上门,就被他的臂膀横隔其中。丁霎推开门进了浴室。

 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眠,也挡去了大半的视线,她开始有些冷,皮肤上泛起写皮疙瘩,不舒服的抖了抖身体。什么都想遮。顾上又顾不得下,整个人都反应不及。又羞又恼。

 “丁霎。”眠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娇气,撒娇似的。多了些平时难见的软糯香甜,他笑了,寡淡的面色上生出些难言的意味。

 “哪哪我没见过啊?挡什么?”丁霎调侃人的本事一如既往,眠被的有些无措。后退一步那人就往前近一步,堵着她的前路,后路也也越来越仄,眠的抵在了洗手台石砖上。凉意裹遍全身,尾椎骨受到些难言的冷意整个都抖了抖。

 眠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莹白藕节似的臂膀捞起身后挂着的衣物抱怀里,挡住了身体。“我…我,我洗完了。”话都不会说似的,磕磕绊绊吐出几个字好不容易连成句子,眠想要往外走。

 被丁霎一把捞了回来,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忘记了自己头上还顶着的泡沫,出莹白娇小的耳朵红的不像话,白的脖颈好看又修长,弧度是低垂着头的花朵。整个人都干净又纯洁。

 ***丁霎有一瞬间的失神,沉默的望了她半晌,好像花开的瞬间,也被拉长开来,延展着舒缓,海岸线一样曲折环绕。

 眠往后躲了一小段距离,拉开出道像是类似于鸿沟般的东西,拉回了他蔓延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往下躲,眠的嘴就被一股外力恶狠狠地堵住了,她看不清他的脸,低垂的眼帘裹在一片漆黑浓墨的暗里,睫也密集的煽动着像要躲过一场狂妄又突然的火灾。

 现在轮到眠失神,眼睛里动的光彩被挡的严严实实,齿间的鼓动和席卷像嚣张的海啸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和思绪。

 皓白伶仃的手腕堪堪的垂落在身侧,顺着身的曲线往下延展,接着就是水润的桃,是少女独有的灵动和皎洁,翘玲珑般的和纯。恰如其分的给臂膀留出一道起伏的轮廓,那点侧面优雅的弧线像榫卯般,镶合在一起,好看得不像话。

 眠无意识的扬起手臂,水仙白也划开点缀的轮廓,最后没有规律似的环上了丁霎的脖间。虚晃着扶着他好看的脖子,眠被这个动作带出些起伏,脚尖踮起,骨骼在皮肤下微微凸起,像只飞展翅的鸟儿。扑腾着却仍旧依偎在一片苍郁中,那是有安全感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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