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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听说受伤
 与她同桌的小姐妹调笑道:“姜夫人当真一点苦也吃不得,要是不喜这松萝茶,我让他们给你换昔归如何?”

 那女子轻敛眉头,娇气地摆了摆手:“昔归虽甜,但终有茶的苦味,我喝不来。”我被这女子的发言吸引,寻声看去,竟是凤的那位常客,她也看见了我和殇止,面欣喜,同姐妹耳语几句就坐到了我们这桌。

 “今真巧。”她向殇止打了个招呼,将目光转到我身上。我挡了挡邻座女子们火热的眼神,道与殇止有事出坊,她自知分寸,便不再多问。

 小厮替她倒了一杯清水,这身珠翠的女子轻抿一口,瞥了眼台上正唱道“休恋逝水,苦海回身”的艺伎,不屑轻嗤了声:“虚伪做作,毫无真情可言。”她娇娇叹着气愁上眉梢,略微哀怨地问:“沐姑娘,凤公子究竟何时能接我的客?”

 我哑声,她用手指绕着枝纹桌布垂下的苏,嘟起嘴,小声嘀咕:“我都有半个月没听见他的声音了,真真想极了。”凤的事发生不过两天,坊中就已发酵出无数种故事,也不知她有没有听闻一二。

 “其实坊里还有几位歌喉不错的倌伶,不如下次换他们试试…”我话未说完,姜夫人便使着小子拒绝,直道除了凤她谁也不喜。我哽住,为今之计只能假说凤患了咳疾,休养一段时才可接客。

 朱槿般明的姜夫人不容推地往我手中了一锭银子,娇声道:“这是我的定金,沐姑娘可不许骗我。”她端起那杯她喝剩的清水,如风一般翩然离去。

 ***饶是殇止也看出了姜夫人和凤之间有一层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回倾城坊的路上他见我捧着那锭银子发呆,便知我又添了一件烦心的事情,他转而对着车外的车夫报出另一串我知的地址,马车在短暂的停顿后调转车头。

 此时距离倾城坊只有不足一里。我慌忙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尚能看见灯火辉煌的归处。“不回去吗?”殇止端坐在车中:“难得出来,你不挂心他吗?”我瘪着嘴钻到他怀里:“你不介意?”

 他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不经意般将我拥紧:“我怎会不介意?与其看你为其他事情牵念挂怀,不如让他给你几分慰藉。”他扶正我的身子。

 看着我道:“虽然你们看似相识不久,可他所做的种种无一不是为你,不论是请求祀柸替你赎身,还是替你挡箭一事,皆是用情至深之举。

 我总觉得你和他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这种默契不是情人之间互相知晓对方的习这般浅薄,反而像我和佩扇熟悉多年,潜移默化自然而有的亲人之情。

 你同他不过媒妁之言,即使在回隋州路上形影不离接触一个月,也难以培养出这种几年才会有的分寸尺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比如你们曾经认识。

 但迫于其他原因不能坦诚,或者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对我而言,只要与你无害,我愿意当一个装聋作哑的人。”

 我的后背在不知不觉中出了一层薄汗,夜风吹开了车帘,一股凉意顺着我的背脊攀上膛,我竟生出跳车逃走的荒唐念头。冷静下来之后,我下在殇止这番倾情之语下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哑然片刻后选择默不作声。

 男子的脸庞在行进的马车中晦涩难明,他似是轻叹了一口气,继而俯身在我上暧昧地吻。

 他的舌悄悄在我上来回描画,直到我微张嘴,才顺从地滑到我口中,直将那排贝齿了个遍,发觉我已不安地勾住了他的舌头。两条舌如博弈般在两人的口中来回,后来也不知是谁先拥住了谁,等我们分开时皆脸色发红,口微,连衣衫也了几分。

 殇止没有去见白画梨,他好生将我送到门口,催我早点出来“只许探望他的伤情,可不准做我刚刚对你做的那些事。”他抚了抚我微肿的瓣,低头在我耳边悄声道:“晚上你要好好补偿我。”换做平时我早就红了脸。

 但刚经历过险些被人拆穿这副皮囊的惊恐,我竟提不起兴致。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前来开门的念秋见是我喜上眉梢,忙我往里走。

 “小姐来得正巧,公子这会儿还没睡呢。”他殷勤地提着灯笼,我转头看了看立在门口的那道人影,缓了缓精神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白胃口如何?夜间睡得好吗?”

 念秋一一答了,白画梨倒是爱惜这副身子,我先前在时他还会偶尔闹点小脾气,现在每定时喝苦口的汤药,一声抱怨也不曾有。敢情是我被他拿捏住了。

 屋里的白画梨听见我和念秋交谈的声音,已拖着病躯等在门前。我关门前记起前几念秋做的好事,特嘱咐道:“等会儿我还得回去,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把我锁在屋里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我身后的白画梨,看见自家公子点了点头,这才小声告饶退下了。

 木门轻阖,我转眼看向阔别几的白画梨,他的精神不错,沐瑾应是怕他在行走间牵扯到伤口,特为他绑了一个固定左臂的绷带,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他病中不忘待客之道,动作笨拙地替我沏茶,终是我看不过眼,将他按在椅子上,命他不许动。袅袅云雾在壶口倾泻的茶水中升腾而上,隔着这层若有似无的轻雾,白画梨低声感慨道:“你竟真的来看我了。”

 这时若说是殇止的授意便过于煞风景,我含糊应声当做默许,他同我不痛不说了些废话,忽而话音一顿:“我爹娘今遣人送了信来,他们听说我受伤,已从家中赶来了。”我略微思忖。

 心想当时寄往白家的信虽然避重就轻言说白画梨已离险境,但白家二老终究放心不下家中独子。“来了也好,到时我还得向你爹娘请罪。”我幽幽说道,这也算是了了我心中一桩惦念。白画梨挂着安慰的笑容:“他们不会怪你的。”

 “还有…”他接着道“我爹娘说沐老爷和沐夫人也听闻了这件事,同他们一起来了。”我“噗”地吐出口中的茶水,顾不得桌上的水渍,声调都高了几分:“他们也来了?!”

 这都快过年了,他们还从隋州紧赶慢赶过来,这…“信里说沐瑾在医馆做得风生水起,今年没法回隋州。正巧沐老爷和沐夫人听我爹娘说了我的事,便打算今年在城中过年了。”

 “那我大哥和二哥…?”白画梨笑眯眯道:“他们都已是成家的人了,你替他们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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