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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年轻貌美
 “不仅我听见了,念秋也听见了。”语毕,他淡淡补充“听了好些夜。”***翌一早飘小雪,白画梨在屋中粘了我半,无奈放我回倾城坊。

 一别十数,秦妈妈一见我便欣喜万分,拉着我左看右看,惋惜道:“沐姑娘瘦了。”她对将军府的事情有所耳闻,知我殚竭虑,催我回屋歇整,明天再与她一同工作。我回到屋中便被眼前情景震惊,佩扇从我出坊那后一直宿在我屋中,还添置了许多他的物什玩意,倒是不避嫌。

 本来挂了水华剑和琵琶的墙上被他添了两幅出自殇止之手的水墨画,一幅约在夏日所作,是猫扑蝴蝶的情景,画里的猫看着像是胖橘…还没那么胖的时候。

 另一幅画中背景似是坊中走廊,画中女子身着茶白广袖仙裙,靠坐在廊下,身侧摆着一柄凤颈琵琶,怀中抱着橘的狸奴,不知在和谁说话,笑得眉眼娇俏。

 绘得正是我登台当的景象。祀柸极为看重这件广袖仙裙,据说督促绸缎庄的绣娘连着赶了半个月才做出来。

 当时还恼我穿得太早粘上了胖橘的,气了沫涩好几,除了这两幅画,屋中还多置了一角博古架,摆了不计其数的扇子。

 看来常见的便有折扇、蒲扇、团扇这几种,另有一层单独放了绢宫扇、泥金扇、黑纸扇、檀香扇这几类。像是把他珍藏多年的扇子都搬了过来。

 殇止昨天和他谈心的效果不佳,非但未解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还让他更为自责,心想着该用什么办法阻止楚松甫。听旁人说他被凌霄几人拉着去坊中后院的池边赏雪,我也乐得清闲,收拾了一会儿这几的衣物。

 “沐姑娘回来了?”我屋门敞着,只见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探来。贝子一身纯红绣花的袄袍,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角髻,倒与年画里的福娃有些许相似。“沐姑娘在忙吗?”她怯生生站在门口,拘谨地绞着手指,不敢进来。

 我招她进来,将桌上的酥梨糕推给她:“不忙,怎么了?”她在我的示意下捻了一块糕点在手中,小小咬了一口,脆生生道:“菘蓝公子听说沐姑娘回来了,遣奴带沐姑娘去后院那儿顽一会儿。”

 白雪飘了半,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坊里众人对这场雪兴趣缺缺,多窝在炭火十足的大厅中闲侃,懒得出门。有仆人扫干净了走道上的雪,我同贝子小心翼翼走在路上,她大概是怕生,不敢多说一句。绕过了倾城坊的花楼,小姑娘像是按捺不住一般。

 终于问道:“沐姑娘…学堂的事情如何了?”我一直在等她提这件事,不敢给人说得绝对,模棱两可待了目前的安排和困境。

 “沐姑娘可是担心钱的问题?”她一点即通,我难为情地点点头:“坊中毕竟还是以盈利为主的,学堂前期投入虽然不大,往后却有不赀之损。”见贝子一脸茫然,我补充道:“即不可估量的损失。”她的失望不言而喻。

 怎么哄孩子啊。我在心里挠了挠脑袋,却听贝子道:“奴不懂这些,但知总得给别人好处,才能从别人手中得到相应的回报。”说话间到了后院,苓芩儿是个咋呼的,刚看见我就招呼着了过来,牵着贝子往人群中走去。

 那青石板的桥面化了雪,我们搀扶着过了桥,佩扇、凌霄、菘蓝三人围着池边坐着,每人手中一竿钓线,身侧摆着鱼篮和饵料,竟在垂钓。

 那颗巨大的琼花树下随意摆了椅子和炉炭,温着一壶不知茶。“不是说在赏雪吗?”苓芩儿替我倒了茶,茶汤橙黄透亮,浅饮一口茶香清远,有如茅的香气,让人齿颊留香。

 “佩扇公子说今雪似盐花,不如比赛钓鱼来得有趣。”贝子搬着椅子凑到菘蓝的身边,苓芩儿悄悄瞥了我几眼,忸怩道:“沐姑娘清减了。”

 一杯热茶下肚暖了身子,我们一同去围观他们钓鱼。佩扇一见我便口白牙,一改之前的颓态,变回了那个神采奕奕的俊朗公子。“是要比谁钓的鱼多?”我问,另一侧的菘蓝清冽道:“谁最后一个钓上鱼是为输家。”

 “赌注是什么?”菘蓝沉默不语,凌霄朗声笑道:“输的人要去坊中的温泉泡上整整一。”听起来不像什么惩罚。“你不知道,若是倒霉催的碰上祀柸,可得丢脸死了。”佩扇附耳说道。敢情是个整蛊游戏。

 我想到那般情景就乐不可支,歪倒在佩扇怀里。钓鱼这件事本身枯燥无趣,冬日鱼儿难钓,三人的鱼竿半天也无动静。

 贝子和苓芩儿早早失了耐心,在树下翻红绳玩。我盯着平静的池面发呆,好一会儿蹦出一句:“这池里的鲤鱼是春天时放的鱼苗,除了你们平还有别人垂钓吗?”

 三人一愣,忽而怀疑池中是否还有成鱼。像是为了反驳我这句话一般,菘蓝的浮漂开始颤动,一只一斤左右的鲤鱼咬钩,他心满意足地收杆,去品上佳的不知了。

 凌霄见状微有些急,重换了鱼饵,没多久也赢得胜利,虽然佩扇很快也钓上来一只肥硕的鲤鱼,但他成为输家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吵吵闹闹打趣了许久,在琼树下待到点卯时分,笑闹着回去。雪渐渐停了,我和佩扇走在人群后面,踏上那滑的青石板桥时,我一不小心滑了一跤,他被我拉着扑倒在地,眉间一点赤凤血,竟如这茫茫天地的唯一色彩。我听见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心动,噌吰如钟鼓不绝。

 ***很奇怪。和佩扇朝夕相处也不算短,怎么忽然对他动了心呢。我在回去的路上偷偷摸摸打量男子的背影,只觉得他的眉眼都在心中加上了一层滤镜,愈发鲜丽动人,那双眉目间隐有殇止的影子。

 但比起他哥哥的玉絜清冷,更有俊逸脱俗的风采蕴含其中。记忆中佩扇时常笑脸示人,洒之余不乏持重,看起来很像一只尾巴蓬松的大型犬,在草地间来回奔跑,扑蝴蝶追灰椋。

 但只要主人一声呼唤,就会飞奔而来。我不知不觉跟着他们回了大厅,秦妈妈还很疑惑我为什么过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想和佩扇多待一会儿。太奇怪了。对佩扇冒出爱恋的想法让我感觉非常不妙。点卯结束他也没有回屋的意思,反而在大厅与往来客人饮酒闲谈。

 “沐姑娘今的眼睛一直盯着佩扇公子呢。”秦妈妈掩面打趣道。我匆忙收回目光,记下方才指名凌霄的客人所付银钱数目,盖弥彰道:“他发上似乎有一只瓢虫。”

 秦妈妈眯着眼睛盯着佩扇的头发看了半天,我借口去跟客交谈,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冬日里哪来的瓢虫…”与我说话的客人是一位常点凤唱曲的富家女子,年轻貌美,听说早已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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