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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怔怔摇头
 “边境每年都有不少结伙逃跑的女人。”霍莽大掌用力攥紧她的纤手,幽深黑瞳回睨着柔美姑娘,戾声提醒“没一个能跑得出去,全死在半路了。”

 蓝晚诧异瞠目看他,停留片刻后落寞的黯下美眸,抿抿也没再言语,仍他牵着手走进竹楼小院,她其实没那个意思,只是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同样处境的小女孩,想说些小姑娘之间贴己安慰的话。

 而且,月经这两天就走了,她心里愈发忐忑害怕,每晚躺在霍莽身边,他野炽热的体温几乎能将她噬殆尽,他会在她耳边说些面红耳赤的话,会一遍遍的说让她给他多生几个漂亮孩子。每说一次,她就想起国内正在苦苦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们如果知道乖顺柔婉的女儿已经被人贩子卖给一个鲁野蛮的年轻男人,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该有多伤心。

 今天一听到他提结婚的事,她就更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回到竹楼后,抱着膝盖缩在木榻角落,靠窗户旁边蔫头耷脑的发呆。霍莽知道她想家,但他宁愿把这朵明精致的娇花活活掐死在自己掌心。

 她岁数小,经历的事情也少,这段时间他可以允许她精神不振,如果厉声威胁能让她老实吃饭睡觉,他不介意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等过几年生三四个孩子,她总要放下过往,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

 “阿莽,我真不懂你,用拼死拼活的血汗钱买了个小处女,还不如来金三角,我给你找个大活好的女人开开荤。”

 傍晚黄昏,霍莽光悍上身,在院里的凉席上做俯卧撑,臂膀和腹部坚硬如铁的肌随他上下起伏的动作棱角突起。

 这具男完美雄浑到令人惊叹的强悍身躯,因经年累月的殊死搏斗,已经时刻处于蓄势待发的机能中。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旁边,听筒那边的人正唏嘘替他不值当。

 “小心染病。”霍莽双手撑地,沉声提醒花丛中身经百战的好兄弟。察颂听过一乐,收敛玩笑口吻,肃声和他交谈。“阿莽,这届金三角地下拳赛,我打听到你这次的对手是阿富汗退役特种兵。”

 狂不羁的男人肌向下伏地,轻挑角问:“怕了?”“不是我怕不怕,阿莽,我可以保证克钦邦独立军能让你在中缅边境畅通无阻,但保证不了你在拳台上的性命。”

 “大陆有句话你应该听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希望你打到死,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其实比我更有资格在独立军”察颂用畅的中文,说出几句极为沉重的话。

 霍莽起身,抬手抹了把俊面青黑,厉声打断“颂,够了。”察颂脾气更爆,斥声在电话里吼他“你小子这脾气真他妈跟牛一样。犟!”

 竹屋门板传来嘎吱响动,霍莽瞥到门口走出一抹纤细身影,低声匆匆挂断“不说了,我老婆出来找我了。”

 他人高马大的站在院子中央,细碎黑发还沾着些许薄汗,见一下午都没什么精神的姑娘怀里抱着木盆走到自己面前,盆里装着她今早换下来的黑T恤。

 她水眸轻垂,两只纤手抱木盆,温声细语的道:“我想去河边洗洗衣服。”霍莽俯头,感双在她白皙侧颜亲啄一口,肆笑道:“不错,都知道给丈夫洗衣服了。”丈夫这个称呼显然不在她适应的范围内,眼可见的。

 她白皙玉颜泛起红晕,支支吾吾的辩解道:“不,不是”柔婉姑娘想得是自己这几天穿的都是他的衣服,就应该负责洗干净,而且天也快黑了,她比较怕和荷尔蒙膨的年轻男人同处一室。

 但霍莽没想太多,只觉得她主动出来走走也是好现象,伸手拽下绳子上晾的巾,向肩膀一甩,接过她手里的盆,领她去村口的一条河分支蓄成的小水沟。晚饭过后,附近不少寨子的东南亚女人会聚在水沟洗衣服。

 他也没手,只给她选了块平滑不宜摔倒的石板,看她安稳地蹲下去洗衣物,才去女人们看不到的下游洗澡。

 周围,皮肤黝黑的缅甸女人见突然出现的白净姑娘,纷纷侧目望去,用她听不懂的语言窃窃私语。从她们的语气中,蓝晚听出震惊畏怕的意思,倒不是对她,而是对带她来的那个英俊凶煞的年轻男人。

 “姐姐,你需要皂粉吗?”小女孩稚的童音响在耳畔,蓝晚惊喜地回过头,见到上次给自己送饭的那张稚气未的面孔。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十七岁的姑娘和十四岁的小女孩,险些相视而泣。不用多言,她们便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家乡的倒影。

 她们的相认是偷偷欢喜,两个人愉快的挨在另一边水沟,用普通话聊天,也不怕那些缅甸女人听到。交谈中,两人换了姓名和年龄,还有被拐来的时间。年纪稍长几岁的姑娘即惊讶又痛心,原来眼前十四岁的小瑜,已经被拐来一年半了,一直在老阿泰家做活。

 小瑜得知姐姐也是被买来的,出担忧的神情“姐姐,那个大哥哥看起来好凶,会不会打你啊?”蓝晚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解释霍莽对自己有多“凶”只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不打我。”

 小女孩凑近浑身散发沁香的漂亮姐姐身边,小声问道:“姐姐,你你会和大哥哥结婚吗?”“小瑜,姐姐”她顿了顿,心头一紧“姐姐的爸爸妈妈还在等姐姐回家。”

 听她说想回家,小女孩绷不住眼泪,激动的攥住姐姐的手,噎道:“姐姐,我找到一条可以向北走的山路,向北一直走,越过边境线就可以回家了。”“可”不知怎的,蓝晚想制止这个小女孩不要冲动。霍莽对她说。

 那些试图翻过群山的女人,全都死在半路。然而,小女孩已经陷入回家的狂喜中,手舞足蹈的拉着她,咧起嘴笑:“小瑜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姐姐,我们一起走,一起回家。”***

 面前,小女孩蜡黄干瘦的面颊呈现出热切盼望的喜悦,澄明瞳孔溢出来的神色已经陷入回家的憧憬之中。

 年纪稍大的姑娘思虑总是周全一些,实在不忍说丧气话,委婉劝慰道:“小瑜,你听姐姐说,山路很长还很危险,我们只有活着回去,才能见到爸爸妈妈。”“姐姐,你你刚才不是说你想回家吗?”小瑜松开攥住姐姐的手,瞠目惊讶的看她。

 “是。”蓝晚鼻头一酸,重重点头,又抬头对小瑜温柔抿出一丝笑意“但父母更希望看到我们好好活着,不是吗?”

 小瑜听她的话并没回应,怔怔摇头,嘴里不住地喃喃念叨,端起洗衣服的木盆缓步离开小水沟。蓝晚回头望向小女孩的背影,柔软的心揪成一团,她坚信活着才能回家见到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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