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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梧桐花味
 死士没了消息,谢灵运想起镇龙符上的哪吒。哪吒怎么了?哪吒削骨还父、削还母,而谢家…谢灵运骂道:“该死。”

 他早该想到,镇龙符是个陷阱,西凉终归是元家的天下,放着烂也不能可能拱手让人,怎么会甘心自己的天下被摧毁?谢灵运隔着里绕的水雾眺望京城位置,怕是城外已经埋伏万人等着他入局。

 他着自己的眼窝问道:“金玄子如何了?”骆风答:“回公子,一切顺利,金玄子明回来,再过五便能安置好所有阵眼。”

 谢灵运抓住缰绳的手指泛白,他放慢呼吸速度,试图让自己冷静些,不能,如果现在了阵脚闯入京城,万一自己被抓了,幽娘真的就成为了祭坛上的尸体。

 ***幽娘无法估算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密室与外界隔离,唯一能让让她安心的便是和妖丹的连结稳固。念白死后他的金骨一寸一寸慢慢缩小,如今只剩五岁稚童的大小。

 而白织绣缩在他的肋骨内侧不愿交流,幽娘指尖搭在门框上,静静看着石室内发着萤光的金骨与白织绣。

 又想起陆游说过的话:为布道济世而生,以身殉道而死。无论过程如何,终点已安排好最上等的陷陷阱请君入瓮。念白的“道”是白织绣,他如今殉道而死。

 相思突然出声打断幽娘思考,她拿着一条腊肠问道:“小姐饿了吗?”幽娘摇头,突然一声巨响,随后石壁晃动,砂石似水柱而下,幽娘面拉起相思跑到水门前:“他来接我们了!”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幽娘簇起眉头,不对,不是谢灵运,感受不到妖丹在附近的气息,谢灵运说过他活着一定会亲自来接自己。幽娘拉着相思跑回白织绣的房间,蹲下身对着金骨内的蜘蛛说道:“白织绣,相思交给你了。”

 她摸了摸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谢灵运当念想,只摸到间的紫狐玉佩,这是谢灵运赠给她的礼物。谢灵运把全部给了她,她却无以回报。

 “等你见到谢灵运,就将这个送给他,然后告诉他”幽娘斩下一截头发到相思手中,微凉的小手盖在相思手心,她出神看着手背,想不出要留什么话给他。

 幽娘忽然笑了,如千里荒原独自盛开的白花,脆弱又坚韧:“长命百岁,勿念。”在相思错愕的眼神下,幽娘将她晕了。幽娘转身离去,到了门口忍不住回望,她叹口气,一步步前行。再次收到幽娘的消息,便是她被捉进皇宫。长命百岁,勿念。

 谢灵运看桌上一截头发,反复思考她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谢灵运拿起一头发,将其攒在手心,他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出大门时金玄子拦住了他:“年轻人,冷静,现在动手你会输的一蹋糊涂。”

 “她若死了,一切都是白费。”谢灵运推开金玄子去意已决:“骆风,通知南泽军队明围城。”金玄子又拉住了谢灵运,一个个都爱的要死要活,脑子都被夺舍成痴儿:“你且冷静,再等三就好。”

 谢灵运双目晦暗映不出颜色,一个突起物在他的皮下窜动,从脸颊慢慢移动到脖子,最后到掌心,他平摊手,掌心被蛮横破开,鲜血四溅,他应道:“是,我该冷静些才对。”

 金玄子被洒一脸血,见多识广自然知晓谢灵运手中的东西。夺尸蛊。金玄子倒一口凉气,真切感受到骨子发寒,他身为鬼仙三番两次被一届黄口小儿三番两次威胁,怒气也升了几分,丝丝鬼气渗出:“你敢?”

 拇指摩娑着黑色小虫,虫子亲昵的蚕食他拇指上的血,谢灵运妖冶的凤眼轻瞥,尾音微微上扬:“有何不敢?”虫子发出红光,以眼可见的速度壮大。

 金玄子拍了自己的脑门,跟一堆疯子相处久了,他的脑子竟然傻到忘记谢灵运也是个疯子。疯子,不受威胁。

 金玄子收回自己的鬼气,继续苦口婆心劝道:“你杀了我徒弟,即便小狐狸因此获救,她一辈子都会对你有嫌隙,你愿意吗?”虫子持续长大。金玄子慌了,他抓住谢灵运的手腕:“三天、三天,我为你撑三天,但作为条件你不可杀他!”

 蛊虫慢慢缩小,顺着掌心泊泊血钻回皮下。“好。”另头,幽娘被抓入天牢成了梁三红的狱友,地上画了一圈圈诡异的咒文,她醒来时梁三红只穿亵,他神识不清正发着高烧,蜷缩在一旁,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幽娘退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梁三红身上,手却被他紧紧攒住。

 他双眼朦胧没有焦距,声音嘶哑的难听,声声似泣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梁三红又将她的手附上拉上自己的脖子,肌肤滚烫,他如此渴求:“杀了我。”至之血灼烧妖物。

 她疼的抱住手腕,梁三红抢过她的手腕,干燥的舌头过染血的肌肤,如蝗虫侵蚀,不留一寸。

 梁三红的力道大得吓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你其实可以用擦的。”他置若罔闻,侧脸蹭上她的手腕、手心,像只祈祷主人抚摸的大狗,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对不起”幽娘非常肯定,他烧傻了。

 梁三红将头蹭到幽娘手心,强迫她抚摸自己的头脑,几未洗头,汗渍与血黏成一块块,幽娘笑得有些勉强:“乖,去躺着。”

 梁三红闻言,乖乖缩回去盖着披风出半颗头紧盯幽娘,就怕她突然消失。偌大天牢,只有梁三红一个活物,看到梁三红一瞬间变成金瞳。

 她晃了晃脑袋,凑近打量,见他眼底仅有檀木般的深棕。梁三红拉着幽娘的衣角怯生生说着:“对不起”幽娘醒后,梁三红一直跟她道歉,幽娘问为何道歉,他不说,只是不断重复“对不起”

 幽娘想,梁三红烧傻了,需要休息,于是低声哄道:“没关系,都过去了。”梁三红扬起一抹干净的笑容,笑得像个孩子似:“嗯!”“睡吧、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在安慰梁三红,更是安慰自己。

 也许是想通了,她此刻异常平静,理智接受死亡,感希望谢灵运来救自己,内心不畏生死只渴望在死前抱一下谢灵运。这夜梁三红睡得很安稳,他盖着幽娘的披风,闻者她身上特有的花草香味,深深一口。

 他辨出来了,是梧桐花的味道,味道很淡稍纵即逝,梁三红却抓到那缕香味。梁三红醒来了,却不愿睁眼。

 他正在回味那个梦境,真实得让人眷恋,如果可以他心甘情愿死在梦里,由着幽娘慢慢夺走自己的生机,可惜终究是个梦。梦醒了,他不自觉说出:“幽娘。”

 “怎么了?”幽娘一夜未睡,脑海有拨紧的琴弦发出又高又尖的叫声不断刺着神经。梁三红诠释“垂死病中惊坐起”不顾身上伤势触电般坐起,声音拔了个尖:“小祖宗?”***幽娘着两侧痛太阳:“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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