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疯傻年纪
他们捧着茶坐在沙发上,林巧儿专心地听他说着在荷兰的趣闻。过了一阵,布莱恩从厨房拿了两个银勺子,说想去看看她的画。
林巧儿切了一小块蛋糕,递给钟远,就带布莱恩去画室。钟远看看那块布朗尼,看着很干涩的样子,卖相还没有林巧儿自制的纸杯蛋糕好看,他兴致寥寥,推到一边,然后想了想,拨电话给孙磊,想问问布莱恩的事。
孙磊对布莱恩的形容就是“小眼睛贼溜溜的”不过他觉得布莱恩没什么坏心眼,林巧儿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钟远略略放下心,他偷摸着去画室门口看了一眼。两人端正坐着,一边翻看画,一边把蛋糕当做零食吃,之后。
他就一直在一楼看电视,这份相安无事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画室里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显得格外热闹,好像已经不止两个人。布莱恩笑得很大声,用英语飞速讲话,期间夹杂着林巧儿的笑。
她的笑十分

朗。钟远按掉电视,他与她相识那么久,她对他笑时都还是轻轻柔柔的,不至于有这样的豪放。
她与布莱恩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钟远并没有兴趣管闲事,就算薛世绅派他来时叮嘱他,不要让别人追走林巧儿,他也没兴趣每时每刻监控在林巧儿周围,她有正常的社

,他不会管,但现在的场景让他觉得奇怪又不安,他走到画室门口。
两人从椅子上坐到了画室地上,几幅画散

地落在他们面前。布莱恩说得眉飞

舞,随后站起来,踉跄了一下,看见钟远也不惊讶,他

出一个嘴角咧到耳垂的笑,一口大白牙好似飘在空中“洗手间在哪里?”
钟远指指一扇门。布莱恩咯咯笑着进去了。钟远越想越不对劲,他走到林巧儿身边,半蹲下,认真看着她“你还好吗?”林巧儿好像完全没听见。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一幅画,脸上的笑容机械又诡异。钟远看看画,那是一副风景画,画中有一条河

,河岸绿树


,花团成簇。“你在看什么?”“嗯?”她依旧不看他,连笑都显得固执“好漂亮。”钟远拧起眉头“什么意思?”
“好漂亮,”她微微侧脸,看向他“水在动,花也在动。”她略浅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显出一点虚幻,幻化成一道米白色的旋涡。钟远好似瞬间被

了进去,他的心跳飞快,如同失速,他依旧严肃“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眨眨眼,依旧笑得极其灿烂“我知道…”
“我叫什么?”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她,她绞尽脑汁地想,忽然坐不直似的,后背微微向下倒去。钟远果断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稳稳扶在怀里。林巧儿重新坐直,却无知无觉,她又看向地上那一堆画,喃喃道“海鸥在飞…”
钟远看向那两个蛋糕盘,里面只剩了些碎碎,他猛地反应过来,心也好似被一

松紧绳一

,拉到了喉咙,他果断把她打横抱起,抱到卧室,他让她躺下。
她忽然困惑,笑容终于消失了。钟远强势地把她的头按到枕头上,用剩下的枕头贴住她的后背。“侧卧,不要平躺。”林巧儿

迷糊糊的,但还是听他的话。钟远转身回到走廊,布莱恩拉开洗手间门的那一刻。
他一拳挥在他脸上。布莱恩跟着那声巨响撞在墙壁上。钟远没有一句废话,他领起他的领子,把他拖下搂。布莱恩站不稳,拖鞋在楼梯上就磕掉了。布莱恩捂住鼻血,喊道“你疯了!”
钟远指指餐桌上那小块没有动的蛋糕“我知道这是什么!你再敢出现,我就打断你的鼻子!”布莱恩无法说话,被扔出大门,钟远把他的皮鞋踢了出来,就重重摔上门。
即使是这样恐怖的动静,似乎也已经影响不到林巧儿,她趴在枕头上,带着一股傻兮兮的微笑。钟远回到卧室,单膝跪到

边,担忧地看着她。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药效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林巧儿终于看见他,她的笑温柔许多,依旧带着古怪的机械。
“林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嘴角的笑意好像永远都不会逝去了,眼神却忽然暗淡了一瞬。钟远很不安,他抓住她的手腕,好像一松手,她就会像一阵轻烟一样消失“你感觉怎么样?”
“难过…”她的声音无比缥缈“怎么会这样。那些漂亮的景象都消失了…”钟远紧紧握住她“别这样想,那些都是错觉,是假的…”她的笑容消失了,仿佛就在一瞬间,

出无尽的痛苦。
刚刚她还在夏天的河边坐着,感受天堂般的鸟语花香。现在,这些画面像是镜子的碎片,狂躁地摔落下来,徒留一片空白与黑暗。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噬了她,让她想回到那片温暖的阳光中去,想得快要发疯。
“我想回到那里去…”她喃喃地说“这里好冷…”钟远迅速又取了一


毯,加盖在她身上,他把被角都

好,重新握住她的手。林巧儿的难过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她皱着眉,

是痛苦。
“千万,千万别那样想,不要怀念虚假的安慰…”钟远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他忽然翻涌起一种深刻的情绪,带给他无尽的震撼。担忧带他几乎进入绝境,他从来没觉得什么事是不可控的,可眼下。
他对此无能为力,就像他眼睁睁看着她被赶出家门,看着她在母亲病

前痛苦的模样,他颤抖着轻声唤“巧儿…”
林巧儿动了动手腕,只觉得像是被铁链箍住了,她微微睁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想问,他刚刚叫她什么。可她大脑深处的意识似乎被人拽了一把,拉进了一个深渊。
***强烈的难受感

得她醒过来。林巧儿瞬间起身,半睁着眼,用手捂住嘴。钟远迅速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洗手间,她吐了一阵。
终于舒服了许多,但头疼依旧非常猛烈。钟远把她抱回

上,她的手里递来一杯热水,这温暖一直从指间传进心脏,她微微清醒“谢谢。”

边摆着一把椅子,钟远坐回椅子上,身体前倾“感觉怎么样?”“头疼,”她


太阳

“我生病了吗?很难受。”“别担心,”钟远看了眼时间“药效过了就好,这种蛋糕不如蘑菇来得强烈。”
“什么?蛋糕怎么了?”林巧儿的困惑在那一瞬变成了惊叫,她捂住嘴,心跳地飞快“他从荷兰带来的…荷兰…”
“嗯…”钟远点头“这在荷兰合法,不过我没想到他敢带到这里来。你先前知情吗?”林巧儿把头摇得像拨

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觉得好玩,我问了。才19岁,又疯又傻的年纪,干出这种事来。”林巧儿倒

一口冷气“我当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