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柯海看眼里
　他按着江城梅的，缓缓将人扶正，江城梅心里松了口气，也松了手，正将黏在前的符咒摘下，楚却皱着眉扣住她的手腕。

　“你是真不懂，还是在和我装傻？”楚的声音戏谑中带着浓浓嘲“星机阁的符咒，自然是只有星机阁的人能解。”楚隐在袖口下的指尖微动，那道已被汗的符咒便又完好无损般漂浮定格在空中。

　“既然能解开这阵，自然是懂的这符法。”楚面上仍有笑意，浅色眼瞳中却翻滚着滔天嫌恶“合宗的外门弟子就如此不入，总想着这么些歪门道？不如不解开这门，好同我共赴一夜宵，又何必毁他人清白来束缚我，好不知！”

　江城梅被他扣住的手腕生疼，咬着牙想甩开，两人身后的流言碎语声越来越大，她又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想她江城梅，一生心愿就是老老实实在合宗做个不那么旁门左枝的弟子。没想到仍旧会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划分到下等修士中，只是以这双修闻名，又未害人伤己，怎就甚至比遇见那魔修还讳莫如深。

　正当他们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暗绿色的身影忽而上前，轻轻将江城梅拉到身后。江城梅低头凝着自己腕上的青紫，又悄悄看了下一侧人的衣角。

　这一身暗绿色，眉目间尽是柔情万种的男子便是她入门合宗时教导自己的师兄…凤怡。凤怡见江城梅不语，面上仍旧挂着柔和似春风的笑容，楚皱着眉，嘴边轻轻溢出一声不屑的闷哼。

　“江师妹不谙人事，给楚少侠多生不快了。”凤怡笑着朝楚一揖，手中却暗自捏诀，清洁咒一下将稍显狼狈的二人衣衫变得干净整洁。

　楚不做声，又似乎和凤怡要较劲，竟也抬手扣了个响指。江城梅本是红色的外裳一下变为柔的鹅黄。凤怡脸上仍是笑，楚清冷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去打转，又是一声闷哼…只留下一句“鹅黄更好”便离去了。

　江城梅呐呐不语，眼尾泛着些委屈的红。凤怡转身，轻轻将人带入怀中作安慰态。许是合宗的人都不太有些男女大防，凤怡自认为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江城梅却有些僵硬。

　但想到自己既是已入合宗，便也确同那楚的鄙薄话语中一般，是她自己总爱端着那没必要的架子…是江城梅自己不求上进。凤怡搂着江城梅，脸却慢慢倾向她的肩颈。

　鹅黄丝缎下，江城梅的肩头圆润，透着股任君采撷的羞赧。凤怡侧着脸，将浅浅印在她的肩。江城梅拒绝与他人修炼，却也不太抗拒亲密之举。凤怡喜欢她的身子，多次坦言直白地邀请她去他的房间。

　只是江城梅总无心双修，多半只是掩着嘴笑，摇头拒绝了。江城梅扑在凤怡怀里生闷气，凤怡此刻却心猿意马。

　他侧首望着那团柔软的女孩，又凝着她脖间的粉丝带，脑内恨不得将它尽数咬碎，他幻想那布料下藏着的姣好的少女身段，他会如何游走她的小腹背脊，再又如何留下专属自己的斑驳痕迹。若能春风一度，仅仅浅尝后便会食髓知味，但注意到江城梅浅白的脖颈后透着股不正常的血。

　她刚刚同楚贴得极近，思及她同陌生男子的场景，凤怡竟隐隐有了些不悦，贴着那道肌肤，恶狠狠地轻咬下去，想及此，凤怡扣着江城梅肢的手又紧了紧。几个看事的合宗同门颇为懂事，见状早就遣去了那些世家子弟。

　江城梅柔软地瘫在凤怡怀中，凤怡低头，见她双眼水汽朦胧，心中愉的同春日绽开的花苞，巍巍颤颤也掩不住欣喜，只是当他再又探手去试温度，还未触到江城梅的额，江城梅却朱微启，探出滑腻的小舌将凤怡的手指紧紧裹住。

　“师兄！”江城梅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呈出痛苦的神色，眼中滚着越来越直白的望。

　凤怡强装镇定，只将指轻轻出，再又点了江城梅耳后的道暂时封住毒素蔓延。江城梅浑身滚烫，绕着他的臂膀重重一沉，晕在他怀里。江城梅此刻柔柔弱弱的，同小动物般惹人怜惜。

　楚站在人群中极远的地方，望着手中的符咒出神。这次除魔小队选的地方正是同星机阁后山处他闭关修炼之地很近，他上月入阵修行，迟迟无法参悟师长设下的奇术，被困于石阵中多。

　这次闭关，本就是为他参悟无情道做铺垫。道别师长之时，那个向来少言寡语的师尊竟然破天荒叮嘱了他一句。师尊姓柯，单字海，现任星机阁长老一位，而面前这位面色不善，眉目清冷的楚是他唯一的弟子。

　“楚。”柯海同他一样，一身墨蓝色的劲装，笔直倚在一侧。现下仍是酷暑，柯海一身上下均打点的严严实实，除却玄高领上绣着暗银色的图纹，竟是没有一处有装点，看上去十足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古板。

　而对比之下，楚一身衣衫穿得松垮，颇有些吊儿郎当之味。楚听到柯海唤自己，便停了脚步，老老实实又一躬身示意。

　柯海却皱紧眉头，从怀中又出一打黄纸。“楚。我为你算了一卦。”他言又止，眼神中划过难得一见的担忧。

　两人相处近百年，柯海于楚，说是师尊，更如兄长。柯海平最喜欢研究把玩奇门遁甲，星机阁向来又尊崇观星道法，卜卦测道自然也不在话下。

　星机阁弟子修习，有一门支生来便需弟子自行参悟，一派是心系世间情感羁绊提升的有情道和感悟世间情爱后顿悟所感，前期情越浓，忘却后能力越强的无情道。

　勘破无情道者寥寥，大多人都割舍不下人间种种，于是修无情道的人成了少数。楚练气时已然通过无情道的门槛，然他天生迟钝，不解情爱，于是迟迟未能得证无情道。

　为此楚心中常年结郁，柯海看在眼里，心中却不觉担忧…无情道本也机缘，得证是命中定数，未得证飞升的也不在少数。放眼修仙界，楚已是者。

　即便不修这无情道，他对自己的徒弟也十分放心，总比现在为这情事苦恼，惹了一身莺莺燕燕的扰人香气好。“师尊请讲。”楚又一躬身，恭恭敬敬将柯海写的一打符纸接在手边。

　“你红鸾星动，定有命定之人现身，若你把握住机会…”柯海将手中墨的卦石扣在桌边，石子嗑在桌边的声音让楚心中有些莫名急躁。命定之人…楚捏了下那道符纸，心绪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