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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胁迫?算计?
 “苏然,你是不是早就想看我的笑话了?”林依柔抬起眼睛看着我。

 那是一双通红的眼睛,眼都是血丝,似乎含着一汪眼泪,却一滴也没有滴落。

 “我要说不是的话,你会信吗?”我反问。

 林依柔没有回答,至于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兴趣知道。

 “我先走了,林叔叔,钱我明天到银行转给你。”我转目看向林鸿海。

 林鸿海木然点头,他的心思全在女儿林依柔身上,就没在听我说话。

 “这个女人要是再不清醒,那就真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走在路上,陈正弘摇摇头说了一句。

 说着,意味深长地打量我:“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突然想出这种法子来。”

 其实在看到林依柔冲向马路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交给林鸿海的那份录音,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林依柔都已经痴到了这种程度,不用点极端的办法,根本就叫不醒她。

 而夏明诺,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面目可憎,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要是林依柔真的死了,他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说起来,你那个前夫还真是朵奇葩,你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他?”陈正弘感叹。

 “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他现在这么丧心病狂,和我结婚那会儿他不是这个样子。”我道。

 我还记得夏明诺当初单膝跪地,把戒指戴在我手上的那一幕。

 现在想来,真像是隔了一层砂玻璃一样模糊不清。

 时间大抵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几年前那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夏明诺,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冷漠无情、自私阴险的守财奴…

 可如果把什么罪过都堆在时间的头上,那时间未免也太无辜。

 一个人的本,再怎么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时间最多只是让隐藏的变得显,把深埋的一点点扒出泥土。

 夏明诺的冷漠无情和自私阴险,其实早有苗头,只是当时的我和林依柔一样蠢,拒绝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宁愿被他伪善的假象欺骗,维持着婚姻表面上的风平静。

 “苏小姐,你觉不觉得…”陈正弘还想继续说下去,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别叫我苏小姐,叫我苏萸就行了。”我道。

 陈正弘点了点头,改口道:“苏萸,赵寻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人心地其实还不错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五十万。

 “不是我的钱,我没必要拿。我只是希望林依柔别再来找我,她已经影响到我正常的工作生活了。”我解释。

 “其实你完全可以拿着那钱,给林依柔一个教训,我就不信他爸会不顾自己老婆的病情,一味这么忍下去。”陈正弘思忖。

 或许吧,或许正因为林鸿海是个慈父,所以林依柔才会这么骄纵任

 说起骄纵任,我突然想起了我那继妹苏嘉禾。

 她好像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了,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在忙着巴结她那亲生父亲牧启国。

 我和陈正弘回到小公寓的时候,林与笙才刚从公司回来。

 我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他听完沉默了一下,良久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林依柔在疯癫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比如,把你推到马路中间,或则用什么别的手段要挟你出那一纸协议?”

 我有点结舌,我当时根本就没想这么多,现在更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

 “下次再做这样的事,先考虑一下你自己,我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他道。

 我点了点头,他的样子分明很严肃,却看得我心里微暖。

 “林与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很帅。”

 “之前没有。”林与笙摇了摇头。

 说完着,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有了。”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林与笙这个人其实有趣的,他的本并不是冷冰冰的,只是不习惯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才会给人一种面瘫的错觉。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很嫉妒你的保镖?”他学着的语气问。

 “什么?”我听得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打趣“林先生,我请保镖是因为保镖便宜,你太贵,我可请不起。”

 “对你,我可以免费。”他说得一脸认真。

 “不行,你长得太引人注意了,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也装作正儿八经地说道。

 “你在嫌弃我?”他挑眉。

 那目光有点意味深长,看得我忍不住缩了缩:“我哪敢…”

 他凑近了几分:“我看你明明就敢…”

 那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带来细微的

 我觉得自己的孔好像全都燃了起来,随即脸颊变得有点发烫。

 他轮廓分明的脸,在我视线里无限放大,那冰凉的薄荷气味涌进我的鼻息,让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我一怔,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林与笙无比深邃的眸子。

 我做贼心虚似的坐直了身子,强忍着尴尬拿起了手机。

 电话是徐晓攸打来的,她的声音很急:“苏然,不好了,苏光济出事了!”

 “怎么了?”我心里一惊。

 “我早上不是才刚帮你把那份文件送过去吗?下班回家的时候,我路过医院就顺便进去看了一下,哪晓得苏光济的病上已经没有人了,医生说他心脏病突然发作,一直在急诊室里,现在都还没出来。”晓攸说道。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觉得苏光济的病发,说不定和我整理的那份文件有关。

 我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就这么去世了,我算不算是杀人凶手?

 林与笙一眼就看出了我脸上的异样,把我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别担心,我马上带你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直到跟着林与笙来到医院之后,整个人依然没回过神。

 路过苏光济的病房时,我情不自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他的位果然是空着的,这让我心里很没着落。

 我想,这一定不是因为我担心他,而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一辈子都背负着害死他的负罪感…

 来到急诊室门外,佘姝和苏嘉禾也在。

 看到我,苏嘉禾毫不掩饰眼里的敌意:“苏然,你来干什么?爸爸不是已经和你离关系了吗?”

 “离关系?请问有法律认可的文件支持你的说法吗?”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说话的是张培英,看到我诧异的目光,他解释:“我现在是苏光济先生的律师。”

 “爸爸什么时候另找了一个律师?”苏嘉禾脸上写了对张培英的不信任。

 她知道我和张培英是朋友,在她看来,苏光济再怎么老糊涂,也不会请我的朋友来处理他的事情。

 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可张培英立刻就拿出了一份苏光济亲笔签名的资料,证明自己确实是苏光济的律师。

 “哼,苏然,想不到你表面上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清高样子,私底下居然偷偷耍这种手段…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拿到遗产了?做梦!”苏嘉禾对我嗤之以鼻。

 若说这一切和我无关,似乎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可我对此毫不知情,唯一合理的解释,大抵就是苏光济老糊涂了,把张培英当成了自己人。

 苏嘉禾话音刚落,佘姝就冷冷看了我一眼:“这里不你,你已经不是苏家人了,最好是给我滚远点。”

 “依照苏光济先生的遗嘱,他并没有和苏然小姐断绝关系,佘姝女士,你无权要求苏然小姐离开。”张培英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叫何律师来!”佘姝柳眉一蹙,不怒自威。

 “何律师已经被苏先生辞退了,你可以打电话联系他,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来的。”张培英说得很笃定。

 佘姝不信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刚响几声就被接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苏夫人?”

 佘姝将手机凑到耳边:“何律师,听说你被我家老头子开除了?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苏先生的确没有再让我处理他遗嘱的事宜了。”何律师给出肯定的答复。

 急诊室外头很安静,即便没有开免提,他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佘姝柳眉蹙得愈发紧了“老头子是不是被胁迫的?还是他意识不清晰,稀里糊涂被人给算计了?”

 胁迫?算计?

 我真是听得无比好笑,更好笑的是,佘姝说完这话,特地转目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意有所指。

 心里有鬼,看别人就都是鬼,这话果然说得没错。

 一个人对一件事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所以老谋深算了一辈子的佘姝,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苏光济一定是被我算计了,否则不可能做出突然更换律师这种事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苏夫人,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会构成诽谤的。”何律师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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