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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名正言顺
 穆大林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又变,僵持着一种尴尬而不自然的表情“…陛下,微臣愚钝,不懂陛下意思。”

 “呵…”皇甫瑨霆轻笑一声“知道就好,你向来不会说这些个文绉绉的话,说吧,谁教你的,那些人又是谁?!”

 穆大林黯然低下头,苦着一张脸,过了老半天才郁闷道:“其实,是微臣顾念陛下,虽有暗卫及铁鹰锐士,但李贵与宣王诡计多端,谁能料到他们会玩什么花样,所以…微臣想…”

 脚下疆土,无论属他或别人,都是由将士们拼了命争取得来的,难怪,母后经常嘱咐他,要他好好守住这江山,好好爱护这万千疆土,保护自己的子民。倘若,没有这些子民,便没有那些肯为他卖命的将士,也就没有他的万里江山,没有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俞墨侧头去看盈琇,见她一直低着头,紧咬嘴,不由宽慰道:“别担心,记住我的话。”

 “多谢!”

 俞墨凑到她耳畔,小声说:“别管他。”又侧头去看那小将,故意板着脸说:“勿再多言!”

 城楼上,李贵与宣王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皇甫瑨霆前来,两人脸上皆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之,相视一眼后,一齐转身,徐徐下了城楼。

 听了俞墨的话,盈琇轻轻点了一下头,但却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望着自己的鞋尖,心中不再作他想,只求屋里的皇甫瑨霆快些出来,然后他们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俞墨显得淡定自若,是因他见惯了这种场面,但盈琇不同,此刻的她显得局促不安,扭扭捏捏,似乎站立难安。她左手边站着的是穆大林挑选出来的小将,察觉她这样不安之态,不住嗔怪了一句。zvxc。

 “谢陛下!”穆大林急忙抱拳谢礼,不住喜笑颜开。站起身来往回走,眼望向远处跪着的一群人,人群中有一人心有灵犀的抬起头,遥遥与他对视一样,随即起身。

 话毕,皇甫瑨霆转身走,却听身后穆大林急急唤道:“陛下,皇…他们当真是江湖中的能人异士,还请陛下三思!少一人不如多一人!”

 城门口,皇甫瑨霆负手而立,望着巍峨的延州城楼,一时间感慨良多。

 话未说完,就被皇甫瑨霆不耐烦的打断。

 见状,宣王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轻笑道:“皇兄好气魄,就不怕臣弟在茶水中下毒么?”

 皇吧教霆。皇甫瑨霆深一口气,抬头望了一下头,此时正值午时,又是夏日,炎热异样,头下站久了,如遭炙烤。他迈步向前,头也不回,只轻声说了一句:“留一半。”

 那小将看过俞墨和穆大林说话,看那情形也猜到,彼此间情颇深,此刻听到他这样一喝,心里有些没底,当下便闭了嘴,不敢再看盈琇。

 与他对视的男子是俞墨,此刻他已经易了容,容貌有少许变化,而他身旁娇小纤弱的男子,是女扮男装的盈琇。

 倒是李贵,似乎有些局促,又有些不安,却是习惯性的紧绷老脸,做严肃之态,借此来掩饰他内心的恐慌。

 走到今,实属不易,幸好,结果令人欣慰。从来没想过,战争是这么残酷的事情,一场战役,血成河,惨不忍睹,有些胜败,注定要经过血相争才能得出结果。

 见了他起身,身旁的人也陆陆续续站起身来。

 自打皇甫瑨霆进屋之后,李贵与宣王就没说过话,皇甫瑨霆更是一言不发,气氛安静而诡异,诡异中带着一触即发的战火。三人似乎在博,博谁先开口,仿佛谁先开口,就能知道谁的胜算多一分。

 “怎的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们似的,”说着嫌恶地瞥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个能人异士!”

 似乎感觉到李贵的猜疑之心,也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宣王当即转头去看李贵,脸上赔着笑“李丞相莫要多想,本王只是觉得,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又失了领地,若不加倍向他讨回来,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李丞相说…是不是?”

 偏厅内

 “开城门吧…”宣王边走边吩咐着,声音依旧不改他惯有的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一丝紧张之意。

 时间紧迫,只能拣重要的说,但一开口,穆大林险些将皇贵妃在禹州的事儿给说出来了。他心里暗暗叫苦,甚至有些悔不当初,这帮的哪门子忙,都快把自个性命给搭进去了,却还不知事成与否。

 这一路上与他相处,让她感觉自己也像变了个人,不像以前那么小孩子,只知道玩闹,似乎也知道了真正的忧愁为何物。

 李贵点点头,望着宣王笑而不语,心中暗道:好一只笑面虎,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忘掩饰自己,哼,只怪自己有眼无珠。

 “即刻回营!后再跟你算这笔帐!”

 这还是头一回,宣王透出心底的**,李贵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在此之前,他曾一度认为宣王要的只是皇贵妃,是他的小女儿,却不知他要的还是燕国的皇位。

 宣王似乎察觉到李贵隐隐的不安,有意无意地说:“别担心,他绝对会同意。”

 盈琇仍然呆愣着,那神情像对俞墨的话充耳不闻,但她却轻轻点了一下头“明白。”俞墨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让她不要冲动,静观其变。其实,她也知道,他心底不愿意带她来,一百个不愿意,只是不想看到她难过,所以他带她来了。

 有婢女奉茶上来,皇甫瑨霆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掀了杯盖,就浅浅抿了一口。他身后的暗卫,纹丝不动,一点想要上前试毒的迹象都没有。

 “…”盈琇怔住,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也不敢抬头,紧咬着嘴,窘迫地恨不得找个钻进去。她此刻既害怕又不安,又因记挂着刚走进屋的皇甫瑨霆,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镇静的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陌生人,而且个个都似冷面罗刹般,她没吓得惊慌大叫已经不错了。

 宣王微嗔:“莫要低估了皇长子的分量,要他三分之一的疆土,已经算少,若非局势所迫,本王要的可不止是割让城池!”

 他虽然不明白他为何非要趟这趟浑水,还要带上这么个累赘往那坑里跳,但既然他阻止不了他,只能尽力去帮助他,也算尽了一份心意。

 打从刚才看见皇甫瑨霆的那一刻开始,盈琇一颗心狂跳不止,险些控制不住就要冲上前,若非俞墨一直拉着她,兴许她已经冲到他面前去了,而此刻,眼睁睁看着他走远,她只觉心底难过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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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贵不答话,默然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是犯嘀咕:“十个城池州县,几乎占去了燕国三分之一的疆土,可比小小的诸侯国还要宽广,小皇帝怎会答应。”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城墙后的阁楼偏厅。甫一坐定,皇甫瑨霆等人前脚也踏进了阁楼偏厅。跟随他进到偏厅的仅有五人,其余等人列作两派,守在偏厅外,乃至前往偏厅的一整条路。而化作能人异士的俞墨和盈琇,站在了最后面。

 俞墨与穆大林相互叮嘱了几句,随即转头看盈琇,却见她一脸失落委屈的望着前方,而前方的皇甫瑨霆已经渐渐走远。他微微松了手劲儿,凑到她耳畔,小声地嘱咐道:“我知你很迫切,但是要沉住气,这里不比宫中,随时会遇到危险,记住我说的话,不为自己,也要为陛下想。”

 皇甫瑨霆笑笑,慢慢放了茶杯,角微扬,弯成魅的弧度“朕乃天子之身,自有福泽庇佑,又岂会怕这小小的毒药!”话虽这么说,但他心底却不是这么想,他是天子又如何,同样是柔体之身,一样要经历生老病死,更会惧怕病毒侵体。

 言下之意,便是一半人则跟着他去将李贵,而另一半则要穆大林带回去,一方面也是考虑着他回程途中,有人护着,心里有个底。

 “快去吧,陛下留你们一般人,快跟上去。”穆大林对着先前与他对视的那人嘱咐道:“万事小心!”

 李贵越想越心惊,想到后面,却是懊悔不已。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帮宣王打仗,想来他的如意算盘是坐收渔翁之利,那么,当救他一命也是计划好了的。哼,亏得他还念着他的恩情,原来他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他竟到此刻才知晓。

 会这么笃定,是断定宣王不会下药,也不敢下药。他今约他谈判,无非是想活命,求得一席之地,让他有息的机会,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他不会让他有机会东山再起。于是才想了这么一出,所谓的谈判戏码,无非是想名正言顺地从他手中拿走一些东西,比如,封号,属于他自己的领域。

 即便今如他所愿,他,他也要夺回来!再读读小说阅读网"target="_blank">宣王笑笑,转头与李贵对视一眼,随即问:“不知皇兄考虑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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