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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听说阿命了个小女朋友,怎么没带回来让我瞧一瞧?”

 花白的发可见岁月痕迹,全身散发威严的老妇人正斜倚着身子靠在贵妃椅上,眼神锐利地瞟向表情不自在的儿子、儿媳。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慑人的威仪却不容忽略,天生的气度宛如古代皇室的贵妇,不必疾言厉便让人感到戒慎惶恐。

 就算是自家的晚辈亦然,一看到她就像看见掌握天下的慈禧太后,只要她开口,他们就一句冒犯的话也不敢顶撞,规规矩矩地直背脊,目视地面恭敬回话。

 “传言做不得准,以他工作的环境来看,来来去去的女人不知有多少,每个人都想和他沾上一点关系,却鲜少听到他和哪个女孩固定交往,这回恐怕是误传。”以儿子爱挑剔的个性,不太可能容忍同一个女人太久。

 “是这样吗?为何传进我耳朵里的闲话和你说的不一样,听说咱们欧家这独苗倒是勤快得很,天天接送一名小女生放学。”对她这位老人家还没这么殷勤呢!

 “咦,有这种事吗?我完全不晓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欧卓越一脸讶异,似乎不相信目空一切的儿子也有柔软的一面。

 “你还有脸问,自己儿子的事一问三不知,你多久没和他碰面?几天通一次电话?”父子连心连到哪去了,为人父亲真是彻底失败。

 “这…”他表情尴尬。

 “好歹是自己的骨,你偶尔也出时间关心他一下,别老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忘了还有个亲生儿子,我老了,管不了太多。”哪天她老太婆两腿一伸,谁还来在意那个没妈的孩子。

 老人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那一句“亲生儿子”听得人心惊胆颤,像是同时在责备某人的失职,未好好照顾她的宝贝金孙。

 双肩瑟缩的陈婉容把头垂得更低,根本不敢抬高。嫁进欧家二十几年了,她不会听不出婆婆话中的含意,她在怪自己没本事为欧家添丁,还连个后母也做不好。

 可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她曾有过孩子,也曾尽心看顾欧命,只是命运对她并不仁慈,夺走她的小孩,更令她畏惧当时年仅五、六岁的小男孩。

 她怕死,更怕要死不活的病着,受死亡威胁。

 “妈,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您会长命百岁,阿命的事我会注意的,您就别太操劳了。”她老人家早该享享清福,无事一身轻的颐养天年。

 “我能放宽心吗?阿命都二十七了,不是七岁,我几时才能看他结婚生子,给咱们欧家开枝散叶?”她盼个曾孙盼得头发都白了。

 “前阵子您不是安排几个不错的对象让他挑,他没一个看上眼吗?”那些人的家世背景和他们相当,应该能传出好消息。

 “说到这点,我才苦恼呢!前几天还有人来找我抱怨,说她们老找不到阿命的人,要不便是对人家爱理不理的,让人硬生生地吃了闭门羹。”老妇人着额侧,头疼。

 章家那丫头人长得美,嘴巴又甜,地喊着她,令她心情大好,而且那女孩三天两头的嘘寒问暖,一得空就马上来陪她,礼数周到得让人没得嫌。

 偏偏她那个傻孙子眼睛长在头顶上,俏生生的美人儿他看不见,理由也不说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为他穷着急。

 “那您说的那个小女生是谁,她真是阿命的女朋友?”难道儿子得到他的遗传,只对十几岁的年轻女孩感兴趣?

 欧卓越即使年级已经一大把,外头情妇一个比一个年轻,底下员工甚至私下都说他是老不修。

 她没好气地横睇儿子一眼。“就是不清楚才找你们来问个明白,如果真有好感就快打探是谁家的女儿,若是出身没问题不妨先定下来。”

 等这么多年,不就是希望家里多了小婴儿的哭声,她才好向列祖列宗代。

 “妈,您不用着急,咱们先再观望观望,也许是他只是一时兴起,难保能走得长长久久。”

 在欧卓越对儿子的了解里,欧命是孤傲又不好相处的独行侠,凡事漠不关心,对人更是不屑一顾气不懂感情也吝于付出。

 他是和几个女人交往过,但最后总是无疾而终,因为他不喜欢有人管东管西、介入他的生活,甚至妄想掌握他的一切,怎么可能会想定下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再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女孩子,由我出面撮合,他不会说不。”老人家兴匆匆的说,翻开写名字的小本子,准备给孙子找个更好的结婚人选。

 正开车行经产业道路的欧命莫名打了个哆嗦。他不是觉得冷,而是头皮发麻,好似他以往走过丧家门口或是坟场时,自然而然就有冷意飘上脊椎。

 但这种冷意和以前遇到的不一样,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而且他还不停打嚏,感觉很差。

 不过他早在这之前心情就没好过,车上多了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女,他还得充当司机送他们到连听都没听过的乡下地方,这才教人打心里想骂个×!

 “欧,你开过头了,导航系统上有条小路,直直开进去就到了。”很近,不到几公里路程。

 一阵长长的紧急煞车声,优雅的白皙手掌转动方向盘,一个快速回转再来个漂亮的甩尾,车子飞快地滑行,宛如出的子弹。

 后座的两人因抛甩的力道而左倾右斜,不是撞上车窗,便是一头叩上前座的座椅,脸上、身上出现撞击后的瘀痕。

 他是故意的,借此发心中的不,顺便让后面那两个人知道他们有多杀风景,破坏他和小女友卿卿我我的恩爱时光。

 本来此时他应该在国外的土地上,一手拿着冰啤酒,一手搂着朝他笑得灿烂的小太阳两人脸贴着脸喁喁私语,享受热带岛屿的风情。

 说不定他还能再过分一点,直接把甜蜜小女人抱进饭店房间,先用一阵热吻吻晕她,再把多余的比基尼掉,两人亲密结合,不见隙。

 可是现在他在做什么?

 旎火热的夜晚消失了,两情缱绻的浓情意也没有了,他盘算好的热恋情景全成了泡影,被呼啸而过的风声吹散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机票会被捏成纸团孤零零地躺在副驾驶座底下,上头还有鞋子踩过的脚印,而他去不了大溪地却来到有后山之称的花莲?

 “欧,你开太快了,我会晕车。”车子好像在飞,太恐怖。

 “晕车?”欧命臭着一张脸,斜睨身侧捂嘴脸色苍白像快吐了的小女人一眼,车速明显慢了些。

 令他不的是身后的两尊冷面石像,不是他想往心里藏的小女友,没必要让小灵儿也受罪。三人之间的帐容后再算,他总有机会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咦,欧,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越开越偏僻,两旁的房子也越来越少?”明明是左转再右转,行经一座土地公庙后再绕行庙后的小路…可哪来的庙,连座破草屋也没瞧见。

 “你没指错路吧!东西南北分不清,白白浪费我的时间。”他将车停靠路旁,偏过头看卫星导航的放大地图。

 “你看嘛!是这条路呀!我们半个小时前经过一座加油站,然后从这里弯过去…”全都对呀!分寸不差,完全照指示的路线走。

 “加油站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你搞混了,那是加水站,水和油你不认识吗?重回小学学识字。”他会被这个“文盲”气死。

 卓巧灵不服气地指着闪红点的指标。“上面标示还有五公里,我没有错,而且这路很直,半条岔路也看不到,肯定就在前面了。”

 “要是再开五公里还是没人家呢?你打算用空谷回音找人?”他发起牢

 “这…”她皱起眉,很苦恼地研究起最新型的导航科技。

 这似乎是大部分女生的通病,文科行,理科一定不行,她的文章写得顶呱呱,国文考试成绩几乎都是分,但是一碰到和数字有关的科目,她的眼睛就花了,脑子也变得迟钝。

 因为卫星导航用的是图形,省道、县道、高速公路标示得一清二楚,可是点、线、面连成一张图,看久了就成了面巨大的网,在她大脑里成难分的一团线。

 “卫星导航不见得派得上用场,电脑这玩意常常不灵光,有不少人照着它的指示却开到田中央。科技不是万能,依赖过度反而自找麻烦。”徐若开口讽刺。

 “…没人问你的意见,请你闭嘴。”或许他该半路丢包,将某个惹人厌的男人当成行李往外仍。

 “要我闭嘴很简单,只要你少对对灵儿大呼小叫,她是我们捧在手心呵护的珍宝,不是任你使唤的小女佣。”这男人最好认清事实,不要妄想摘下高崖上的小白花。

 美玉一般的白皙俊颜微微一。“我们打情骂俏碍着你什么?若看了眼红就把眼珠挖出来,我送你一对玻璃珠当义眼。”

 什么女佣,他瞎了眼吗?视茫茫,把萤看成野火,他该把两眼给摘了,当个真瞎子。

 “原来你的幽默程度比幼稚园小朋友还不如,把自说自话当风趣。”他说得出口,别人可听不下去。

 “你…”在他脸上留个拳印应该很有趣。

 “欧、大师兄,你们别为了一点小事拌嘴嘛!老爸在我们临出门前不是殷切叮咛要和睦相处,不该徒生口角。”他们不和,她会很为难。

 “哼!”徐若轻哼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哼!”欧命重重一哼,脸不屑。

 “呴!你们真的很糟糕,让我非常失望,人家巧伦姐多听老爸的话,闭目养神,不跟你们一样要幼稚。”女生修养好,她们是一国的。一上车就假寐中得卓巧伦眼未张,瓣轻嚅。“我是懒得理会,跟个粉面小娘子计较有损我的格调。”

 一刀出,正中红心,果然是高手。

 “你说谁是粉面小娘子,坐我的车,喝我的水,脏我这手工打造的高级椅垫,居然还有脸嘲讽我?!你们还有什么可恶事做不出来,我真是脑袋被牛踩了才同意载你们一程。”早知道就叫他们搭大众交通工具,一路转车再转车,转到头昏脑

 “冷静点、冷静点,巧论姐和师兄有口无心啦!他们只是担心我被骗…”吾家有女初长成,他们还没接受这一点。

 “被骗?”欧命目光凝霜。

 “口误口误,我说得太快了,他们只是不放心我太早谈恋爱,总以为我还是一跌倒就哇哇大哭、半夜作恶梦就要人陪的小妹妹。”她这番话也是说给疼爱她的兄姐听。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俩提心吊胆地在一旁看顾,生怕她爱错人。

 “大师兄、巧伦姐,你们相信我一回啦!他真的对我很好,没欺负我,不过个性了点,爱唠唠叨叨,其实他本质善良,跟你们一样宠我。”卓巧灵竭力说男友的好话,想化开彼此的敌意。

 “少撒娇,你不后悔是最好,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会在房里准备十条手帕,三大箱取式面纸,自个儿去取。”让这丫头去抹眼泪。

 “巧伦姐…”好坏心哦,居然不看好她。

 “去问路,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有人不宜在晚上走动。”卓巧伦带了点恶意地看向面色微僵的“小白脸”

 卓巧伦明快的决定等于否定现代科技的便捷,她给了意见后便闭上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在卓巧灵打算下车找人问路时,几名原住民青年刚好经过,她赶紧笑盈盈地向他们询问遍寻不着的目的地。

 “朝阳存五号不远的啦!就在附近,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黝黑的手臂一指,远在天边。

 “什么,还要越过一座山?!你不是说很近?”只差一号耶,怎就相隔几十里。

 “很近很近,走山路过去一下子就到了。你们用的卫星导航没错,真的是五公里哟!不过它说的是山与山之间的直线距离,用飞的过去刚好五公里啦!”

 青年的解说让众人脸都黑了,原来卫星导航的指标没有问题,只会它是用直线计算,由空中俯看,车子与目标物是两个遥遥相望的点。

 ★☆★

 天边呈现橘红色,西沉的头慢慢隐没在云层中,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行四人终于来到卓长文所说的地点。

 那是座闽式风格的三合院,以Π字型向南开口,背面是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溪从屋后向东方,蜿蜒而下。

 可让人讶异的不是屋子的古老,或是依山傍水的明媚风光,而是那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污浊黑气,像一条吐着舌信的蛇盘踞屋子上方。

 即使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欧命亦能感受到周围变化,他的四肢开始变得沉重,神智有些涣散,身体慢慢地发凉。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沉重的迫感,仿佛四面八方的空气向他一人挤而来,空间变小了,他呼吸不顺,面颊透出死青色。

 募地,一只温暖的小手轻捏他大掌,他顿时感受有股力量注入体内,暖洋洋的冲散寒意,手脚似又恢复了力气。

 “这里太了,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身边,要抓紧我的手。”好厉害的极之地。

 乐于从命的欧命喜形于,他正大光明的握紧女友的手,用得意的眼神斜睨和他不对盘的师兄妹,借此一逞威风。

 但是看到他们脸上紧绷的线条,以及卓巧灵一反常态的严肃神色,他嘴角笑意淡去。

 “师兄、巧伦姐你们留心点,这次的请托不好对付,先顾着自己,别为我分心。”她的灵力远在他们之上,更受卓家历代祖灵的庇护。

 “你也要小心点,集中精神。”徐若画了一张符,眼前的景象才明亮些。

 “谢谢大师兄的提醒,我会的。”她不是一个人,更需要谨慎,如履薄冰。

 看到气冲天的情景,卓巧灵不免气起父亲的不老实,骗她这次只是件小事,让她不懂法术又是聚体质的男人给带来,害他陷入极度的危险中。

 什么小事一桩、三两下就能解决,根本是大麻烦一件,一个处理不好,整座山头都遭殃。

 难怪他要师兄师姐陪她一道来,因为要确保安全,他们无法帮她除灵却能护阵,让摆法阵的她不受灵侵扰。

 “是谁来了?门没关,自己进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一盏晃动的小灯瞬间亮起。

 “请问是施先生吗?我们是从清心观来的,家师卓长文。”徐若领头走在前进门,以修行者的姿态行礼。

 “你是长文的徒弟…我好像见过你…”太久了,久到他忘记过了几年。

 阴暗的角落,有位佝偻着背得男人站起身,眯起视力不佳的眼想瞧清楚众人的长相,但只看得见大概的轮廓。

 他左脚微跛地拖行,走到烧柴的炉灶上提了一壶热茶,一一往空杯注橙黄的金萱,让来客暖暖手脚。

 由于他穿着随,头发长而杂乱又脸灰白胡子,教人没法得知他的确切年级,不过偶尔闪现的锐利眼神,隐隐透他应该不若外表看起来那般老迈。

 “施先生在这里住很多年了?”一贯的问话,手中罗盘正快速转动,显示此地的不寻常。

 “我一出生就住在这间屋子里,算算也有四、五十年了。”除了求学时期离开过几年,他几乎是扎在这片土地上。

 “什么,你才四、五十岁?!我以为你最少有七十了。”卓巧灵难以置信。天哪!他未免老得太快,是一天当一年用,消耗太多精力吗?

 “你是…”声音很甜,听起来年岁不大,还是个孩子。

 “我叫卓巧灵,卓长文是我父亲,我是来看热闹的。”卓巧灵的俏皮话一出,马上引来两人四道目光瞪视。

 “灵儿。”

 “巧灵。”

 徐如与卓巧伦同时低声一喝,阻止她没规没距的胡言语。

 “无妨、无妨,我百无忌,想看热闹就看吧,我这房子到了夜晚特别热闹。”吵得他睡不着觉,夜颠倒。

 “怎么个热闹法?施伯伯你请我爸爸来帮忙,是想让他们安静点呢,还是净空灵,我看他们屋子飞还边叫耶!”真是太吵了,鬼声凄凉。

 “你看得到?”老施讶然。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看得到一点点啦!左边是穿花衬衫的阿伯,他了一把刀,右后方是嘴巴血的大婶,她穿着大红色的洋装。”

 他们的衣着打扮看起来有点退了流行,应该死了很久。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位穿素衣服的年轻女孩,她的脸很小,眼睛大大的,眼角下有颗小黑痣。”他忽地有点急躁的追问。

 “素衣服的年轻女孩…”她仰起头,看得十分仔细,然后摇着头。“我没瞧见你说的…”

 “有完没完?这里太脏了,到底几百年没打扫,桌上一层灰尘,茶壶里都快长青苔了,你怎能活在是细菌的脏环境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神色各异地看向洁癖又犯了的男人,他这症状严重影响他的情绪,一有不快便炮声隆隆地的给人排头吃。

 须臾,才有小小的交谈声发出。

 “你忍一下啦!顶多三天。我的暑假还很长,可以陪你从台湾头玩到台湾尾,再到澳洲看无尾熊,或是来趟北极之旅…”不然看狮子、老虎、大象、去非洲大草原也好。这些是卓巧灵的旅游心愿。

 仍是不,但欧命勉强接受。“不许再把陪我的时间分给别人,我要你完全属于我一个人。”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老爸他…”她也是情非得已,谁教她有个恶质父亲。

 “嗯——”他沉下声音,表情森。

 “好啦!我尽量…”冷冽眸光来,她笑着改口。“是尽全力配合,只要你有空,我一定陪你。”

 明明比她多吃十年米,个性却别扭得像她家巷口那个脸上长青春痘的国二男生,既爱耍老大,又怕人家取笑他脸豆花。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点头。“要是你再失约,我就把你的骨头拆了炖汤喝。”

 其实欧命根本是纸糊的老虎,雷声大、雨点小。嘴上不饶人地说着威胁话,可手指反而宠爱地理顺她打结的发尾,动作轻柔,就怕痛她。

 不过两人亲昵的举动落入他人眼中,实在很刺目,让人既痛心,又懊恼小女孩太单纯,竟轻而易举掉入坏男人魔掌。

 “灵儿,别忘了此行的任务,那个局外人可以踢得远远的,省的来坏事。”越来越不顺眼,简直是眼中钉,中刺。

 “大师兄,你不要老是针对欧嘛!他习惯对每一个人都一样嘴臭,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把他当成你修行的魔障。”要克服、修到不被干扰,跨越后修行便又更上层楼。

 “魔障?”徐若口中喃喃低语,似在深思其中的禅理。

 “施伯伯,他是我男朋友,刚刚说话不礼貌,对不起,可他特地载我们到花莲,我可不可以让他留下来陪我?”卓巧灵模样可爱地双手合十请求,大而有神的璨眸熠熠发亮。

 “男朋友是吗,我倒瞧瞧长文的女儿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你…阿娥…”老施倾身眯眼细看,手却忽然颤抖不已,摸向欧命的脸。

 “你想干什么?!”一看指甲有垢,他连忙闪开。

 “好像,真的好像,你的眉毛、嘴型、白皙透亮的皮肤…”太像了,简直是她的翻版。

 “施伯伯,你说他跟谁像?是你的老朋友吗?”瞧他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肯定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她…”他眼神幽远,正想说起难忘的初恋,一座重达百斤的木雕无故倒下,差点到离它最远的欧命。

 这事透着古怪,要也是先伤在木雕旁的卓巧伦,谁知似是有人推了它一下,方向一转,才向最远的欧命。

 看到这情形,师兄妹三人心里有数,晚上一到,幽灵又来捣乱。

 “施先生,能给我们几个房间稍作休息吗?明天一早,我们再讨论该怎么帮你的忙。”徐若以大师兄身分决定先安顿众人。

 “除了面南的这栋屋子是我工作和睡觉的地方外,东面西面的房子随你们住,不过要再打扫一下,它们很久没住人了。”这儿就他一人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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