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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高逸不愧是个长者风范,挥挥手叫李一呜退下,说:“二位是来要你们小姐的?”

 “不错。”

 “试问二位怎知你家小姐在这儿?”

 “我家主人说的。”

 高逸说:“贵上有什么证据说他的女儿被高翊拐走了?”

 另一个姓黄的厉程说:“高翊那小子吃了饭,没事做,整天和我们的小姐在一起,小姐失踪,不是高翊把她藏了起来,那会有谁?”

 高逸说:“这是一种武断看法,就算高翱和你们的小姐时常来往,毕竟不是整天在一起,你们的小姐失踪也可能有其他原因,岂能一口咬定?”

 姓刘的厉声说:“据我家主人说,小姐失踪那天,他们是在一起的。”

 高逸说:“那一天啊?”

 “前天傍。”

 “谁是证人哪?”

 “我!”姓刘的拍拍膛。

 高逸说:“那好极了!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他们在一起,你就大有嫌疑,我准备去找你主人。”

 “笑话!我有什嫌疑?”

 “你可能拐带了柳闻莺小姐。”

 “你把我估高了!小姐的武功比我高出一大截子。”

 高逸说:“如果你要拐带她,自然会用卑鄙的手法,你会那么傻?”

 姓刘急躁了,厉声说:“你是个侠骨仁心的豪杰,你怎么可以血口人?”

 高逸冷笑说:“试问是二位血口人,还是在下血口人?二位一来,就不由分说,硬说是高翊了柳小姐,诚如二位所说,他们常在一起,谁也未干涉他们,试问高翊又何必带?”

 “那么高翊呢?”

 “他不舒服,正在休养。”

 “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为什么不可以?”高逸一回身,高翊已走出来了。

 他说:“二位回去告诉柳庄主,在下不知柳小姐在何处,更不会拐带她。但在下身体好了之后,自会帮忙找她回来。”

 “哼!谁相信你的鬼话。”

 高翊说:“在下只要问心无愧,二位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请问柳姑娘是何时失踪的?”

 “前天晚上!”

 高翊苦思不解,这时姓黄的说:“老刘,俗语说:”孩子哭,抱给他娘“,咱们回去覆命!”

 姓刘的说:“咱们是来要人的岂能就此身?高翊,我仍要进去搜一下。”

 李一呜冷笑说:“吃了灯草心,说得倒轻松,你们这两块料不妨迈进这个大门试试看!”

 “怎么样?你们要打架?”

 李一鸣说:“如果要打架,凭你们这两个斤两够吗?”

 姓刘的一面说,一面提掌蓄力“高先生,你们不敢让我们搜?”

 高逸泰然伸手一让说:“二位的言行虽不是训,高某却问心无愧,就让你们进去搜搜又有何妨?请!”

 二人大模大样地瞄了李一鸣一眼就进了大门。

 没有搜到什么,也没有道歉,还嚷着说也许藏到别处去了。李一鸣要教训他们,高逸阻止了。

 二人走后,李一鸣说:“这两个家伙太狂了!主人刚才就睁一眼闭一眼,让我揍他们一顿!”

 “算了!其实他们这一下不过是在唱戏。”

 “唱…唱戏?”

 “不错,如果丢了人而不出来找,谁会相信他们人丢了是真或是假的呢?”

 “这…”李一鸣搔搔头说:“主人,这…不大可能吧?”

 “一鸣,你到药去,有些事情不能只从表面去看,事情要是那么单纯就好办了。”

 叔侄二人返回屋中,高翊说:“叔叔您料事如神,果然一切都在您预中,他们前来找人,难道闻莺被他们自己藏了起来。”

 “那是往好处想,要是往坏处想,恐怕…”

 “叔叔,难道闻莺会有什么危险?”

 “现在多作猜测于事无补,以你的愚行来说,我本应以门规及家法毙了你,或是废了你武功,但这样做的话,也正中了敌人的借刀杀人之计,自动削弱本派的实力,所以我暂时不处罚你,而且还要…”

 “叔叔,还要怎么样?”

 “这是一件大阴谋,我深信蕴藏着危险,必须着手侦察,然而,要查这件案子,先要充实自己,以你的功力还不到我放心的火候和份量,我再传你一两招,还有这里有棵千年的雪参,这本是一位异人所赠,你也拿去服用,将来你的功力必然大增。

 高翊惭愧已极“卜通!”一声双腿跪地说:“叔叔,您对侄儿太好了,请恕我无知的冒犯您,侄儿今后粉身碎骨也要…”

 “看你历经一次,也懂事多了,只怕你再遇上柳闻莺时,不须她叁言两语,又把你所学全盘说出。”

 “叔叔,你经验之谈,小侄深信不疑,但侄儿总以为闻莺她不至于骗我。”

 “事到如今,已是十分明显,你居然至死不悟。”

 “叔叔,果真她骗了我,也是受人胁迫的。”

 高翊伤好了之后,高逸又传了两招给他,又得雪参之助,如今功力已大增,严加叮咛,二人分头去侦察这个武林阴谋以及找寻柳闻莺。

 而在他们分手之前,曾联手夜探柳家庄两次,证明柳闻莺确是失踪了。

 高翊到衡山的柳小去拜访“袖手书生”林鹤,这儿虽称“柳小”占地却有两顷多,垂柳掩映,粉墙绿风自林隙中出,有如置身世外桃源感受。

 看门的老仆既聋又哑,而且生得十分丑陋。

 “在下要见老前辈,请给传达一下。”

 丑人冷冷地指指他的耳朵和嘴,然后再摇摇头。

 高翊说:“原来是聋又哑之人。”

 他比手划脚地要求这丑人通报,丑人连连挥手。高翊急了,要往里闯,丑人指指大门内映壁正中一块镶金牌子,上面有“既称袖手书生,来客概不延见”字样。

 高翊不由一怔,世上什么人都有,他本以为“袖手”二字暗示不爱多管闲事之意,想不到此人如此孤癖,任何客人都不见。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奇丑的聋哑仆人,一身衣着却十分华丽,不由心头一动,两探柳家庄,不也见过这种怪现象吗?“

 他和叔叔曾发现柳家庄内有几个丑人,衣着讲究,却司下人之职,穿着的衣料比庄主柳朝宗还要好。

 他离开后,想自后墙施展轻功潜入,但就在他跳上墙头之际,突闻高绝的“蚁语传音”说:“小友要见本书生,可于今夜叁更,在本以西叁里外的山神庙内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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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翊也学过“千里传音”但火候还不到,他说:“届时谨侯恭驾…”

 离柳小十二、叁里处有个小镇,叁四百户人家,有一两家客栈和一家马店,还有些小饭馆。

 时已近午,食客却不多。

 高翊这次出门,故意打得十分土气,土布衣衫,二踢脚鞋子,本来就有一脸稚气,看来有点土头土脑的样子。

 他进入这家比较大些的饭馆时,己有五六个食客,大都是乡下人,只有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人,背着脸正在吃东西。

 高翊略一张望,就坐在这个衣着华丽的人左侧,小二过来抹桌,不屑地说:“老乡,点什么东酉填填肚子?”

 高翊低声说:“老乡,俺出门没带多少钱,你们店内最便宜的是什么?”

 “这…”小二本来就瞧不起他,果然不出所料。

 他说:“接罗最便宜。”

 “接…接罗?什么叫接罗呀?俺可不曾尝过这道名菜咧!”

 “噢!这叫接罗呀!这恐怕还是吃不起的…”

 “像贵店这么大的馆子,客人叫的都是名菜,接罗也不差了…”

 “那是当然!”小二轻蔑地瞅着他。

 “这样吧!小二哥,那你就来一份。”

 小二摇着头走,高翊把包袱放在桌上,这工夫在他右方的华服人侧头看了他一眼。

 高翊心头一震!他以为上天真不公平,像这个丑家伙,居然一身绫罗绸缎,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衣料。

 此人八字眉、鸳鸯眼、大鼻、暴牙,右边太阳和面颊上都有个寸馀长的刀疤。

 高翊内心直恶着,就在此时,小二送来一份的接罗,说:“老乡,这算你便宜点,只要一个钱。”

 高翊听了便伸手往包袱内一抓,便往桌上放,说着:“小二哥,这些钱你全拿走,不够的尽管说。”

 小二见了桌上的钱,一时目瞪呆,心想着:我干了五年多的店小二,今天我可看走眼了,因此一直的打着高翊看着。

 高翊说:“小二哥,嫌少吗?”

 店小二连连的答着:“不…不,谢谢大爷。”

 小二走后,门外又进来一个衣着华丽,黑色做团花马褂,但是却有了一张长疮疤的丑脸。

 高翊几乎笑了出声“为什么我这次出门所遇见的阔人都是丑八怪呢?”高翊连饭也都忘了。

 只见人一张望,缓缓走到原先那个丑人桌边,二人点点头,后来者坐在他的对面,把裕链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位爷,您是用饭还是小酌?本店毗近黄河,鲤鱼,活虾都有。”

 这位新来的客人还没有回答,用手比划了一阵,连高翊也体会到,意思是照样来一份。

 那就是牛炒饭,另加一碗蛋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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