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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可惜佛从未心疼我的笨
 我故作惊奇的“呀”了一声,急忙过去弯捡起来,放在掌心吹了吹,把灰尘拂去,我脸歉意对祝臣舟说“琥珀玉石纽扣是意大利匠师最别出心裁的工艺品,国内只有八枚定制,其中六枚归祝总所得,你那天晚上落在我那里,我现在把这一枚还回来,物归原主。”

 我明媚笑着,走过去将纽扣捏在指尖,缓慢送到他面前,祝臣舟的脸色云密布,那两名部下亦是非常惊讶,我观察过,祝臣舟那件银灰色大衣上有一枚,黑色和藏蓝色西装上分别有一枚,贴身衬衣上有三枚,而我手中这一枚,恰好是他最里衣上。

 祝臣舟女伴不少,能够真正爬上他的寥寥无几,他绯闻不多,据说他有一个习惯,他夜晚需要女人也都是穿着睡袍等在卧房,从不允许结束后女人陪他共睡,他有非常严重的疑心病,他不放心任何人躺在他枕畔。

 那么能拿到这枚纽扣的,一定是他毫无戒心并且非常喜欢的女人。

 我笑得狡黠,无辜的看着他,祝臣舟的目光从我指尖的纽扣移到我脸上,他看了我半响,最终嗤地笑了出来。

 “沈小姐好手段,看来在背后也对我进行非常全方位的分析,才能想到这样常人想不到的冷僻捷径,这一招栽赃陷害玩儿真漂亮。”

 他夸奖我之后大约还觉得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惊讶,他竟然开始鼓掌,那两名部下有些不知所措,互相对视一眼后,便和祝臣舟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我和他起伏的呼吸,祝臣舟脸上的笑容再度冷却,他从软椅上站起来,绕过桌角来到我面前,我并没有穿高跟鞋,尽管我在女当中算是比较高挑,但和高大拔的他相比,仍旧逊许多。

 “一枚纽扣而已,你以为就可以钳制我吗。相比较我占有人,陈局恐怕更不能经受这样的流言蜚语。何况你我之间,是否发生过,你最清楚。”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将那枚纽扣从我领口探入,放在我的/沟内,以内/衣夹住,我并不避讳他的目光,非常自然做完这些动作,他的眼神从凉薄到火热,喉结微微滚了一下。

 “千里之堤溃于蚁,防微杜渐是有远见的人都非常看重的,细节能够托起成功也能踩扁失败。祝总带领巨文在陈靖深美索和商泽宿华商共同占领海城的局面内迅速打通市场并占据一席之地,以短短三五年时间成为龙头,实现三足鼎立的商业构架,一定明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懈怠,一枚纽扣事小,可就看我怎样陈述这个故事,我编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大众闲散人员很多,每天等着找乐子,祝总在虞城煤矿塌方的风口尖上,还是尽量小心,不要再给外界丢话题了。巨文再厚的底子,也经不起世俗的颠簸。靖深都要垮了,很有可能再出不来,他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面子。祝总将我丈夫得难以翻身,我作为子自然要尽绵薄之力让他输的不要太难堪。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况还有一只狡黠的狐狸等在后面。”

 祝臣舟抿不语,他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冷,神情颇为复杂,在他眼中沈筝聪明固执,傲慢冷静,非常注重和陈靖深的关系与感情,他认为住了陈靖深,我也是囊中物,并不能再做任何举动,女人的聪慧在男人倒塌后,便毫无用武之地。可他没想到,我还有最后一击,就是女人贞洁。陈靖深败于他荒唐的过往私事,而祝臣舟势必引以为戒,吕慈远不如我够狠够稳,我身份这样特殊感,要牵扯进来的人更是绝对的风云人物,此时我一句话便可以制造城风雨,祝臣舟一定措手不及及。

 不要说这枚纽扣根本不会有女人从祝臣舟身上得到,就算可能,大众捕风捉影的本事让人望而生畏,又怎会放过这么充内涵的曲。

 祝臣舟最后扫了一眼我口内的纽扣,他冷冷一笑,重新坐回去。

 我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便明白,这一局我没有赌输,祝臣舟非常在意我威胁他的东西,也许这并不能成为我要挟他放过陈靖深撤回举报的关键,但至少我打开了第一步,后面攻陷就不会那么难于登天。

 任何人都有软肋,若他爱吕慈,便不会忍受那件事昭告天下让死者不宁,他之所以要暗中进行,不敢轻而易举闹得人尽皆知,其实后者更加具有威慑力,能让陈靖深尝尽道德唾弃,祝臣舟舍大取小,就因为他要保全吕慈声誉。

 他的软肋便在此。

 祝臣舟坐在椅子内吸烟,他沉默不语凝望窗外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只手捂住衣位置防止那颗纽扣掉落,然后转过身看向那樽摆放在最高处的金佛,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拉着罗瑾桥到我们那座贫困城市郊外的一个寺庙内求佛问姻缘的场景,那里的老尼姑说,我是大富大骨的命,母凭子贵。只是时运来得晚,年少凄苦。

 我当时信了,罗瑾桥还非常高兴,他以为尼姑口中的大富大贵说的是他。

 然而时过境迁,我们在这残酷的现实中都经沧桑,过得好不好自己最清楚。

 我不求富贵,我只求陈靖深平安,如果他能度过这一劫,我会说服他离开海城,到任何一座静谧的小城市,逃离这世事纷争。

 祝臣舟夹着那香烟语气平静问我“你看了它很久。”

 我说“没想到你也信佛。”

 他将烟蒂撵灭在烟灰缸内“不信,我一名下属拍下来送给我,驳了面子不好,随便一摆而已,求谁不如求自己,谁都不值得相信,人心善变。”

 他说完后话锋一转“大约沈小姐相信,你的眼神很虔诚。”

 我伸出手触摸到那樽佛像的头部,冰凉刺骨,有一丝灰尘。

 “我曾经信,但后来发现,佛是这世上最荒诞的存在,它根本无法普渡众生,让信徒摆疾苦,它只是一樽摆在高处供人敬仰却毫无实际用处的陈设,美观而已。”

 “嘘——”祝臣舟伸出食指竖在他的薄上,他眼神温柔说“佛不值得你信,你可以信我。”

 我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仍旧专注抚摸着那樽佛像,在我们彼此都静默等到对方先开口的过程里,他按断了两个电话,我眼前浮现茶楼那娇俏明媚的身影,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信你。”

 “除了我,你也信不了别人,陈靖深都无法自救的事,只有送他进入这漩涡内的始作俑者才有办法为他解。”

 我的手彻底顿住,口微凉的玉石因接受了皮肤温度而变得火热,我越过佛像看着对面玻璃映照出的我脸庞“祝总要我手上纽扣做换吗。”

 “沈小姐真以为那玩意可以威胁我吗。人嘴两层皮,是非全凭说。沈小姐伶牙俐齿,我也毫不逊。有关男女情这样的事,没有直接捉在上,讲述得再真也不过是云里雾里一个谜。论权势,沈小姐的信服度未必能住我。”

 我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侧头看向他,他脸上是饶有兴味的笑意,似乎在等我开口说筹码,我们这样对峙良久,直到我口袋内的手机忽然剧烈响起来,我掏出看来显是韩竖,我刚刚按下接通他便在那边大声说“又有新的举报到了纪检,靖深恐怕不好扛过去。你现在在哪里?我带你去韩家,我们找秦霁想想办法。”

 我绝望得闭上眼睛,韩竖在电话内不停的催促我,我隐约还听到曲笙喊叫我名字,我握着手机缓慢从耳畔滑下,落在肩骨。祝臣舟愉悦的笑声从右侧传来,惊吓了我,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竟然悄无声息使我毫无察觉。

 他手指卷起我长发,在指尖捻着,声音充暧/昧说“不妨等沈小姐有了能够吸引我的筹码,再来找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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