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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二十岁生日礼物
  看着面前巨大的LED屏幕上关于杨家大少订婚的消息。

 乔馨觉得自己心口有些发堵,一直保持昂着的脖子,也有些酸。只是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

 不管是市中心的喧嚣,还是这十字路口的繁华,一如往昔,可是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两个人在那端幸福地笑着,而自己却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乔馨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只是转念一想,乔馨腔的怆然跟着一而空了,也许自己应该感谢凌昱哥哥才对,至少让自己成为了整个云城最后一个知道他即将要订婚的消息的人。这样,她就能继续窝在角落,继续用泪水和谎言编织的自己的美梦?

 一抹自嘲意味十足的苦笑爬上乔馨的嘴角,她的凌昱哥哥啊!

 乔馨叹了口气,LED大屏幕上的笑脸在她的水眸里化作一丝丝的苦涩,乔馨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腔里撕裂般的疼痛是那么清晰,以至于身后车喇叭的声音几乎冲天,乔馨也毫无所觉…

 尚亦泽坐在黑色的宾利内,因为这无端的突然停车眉头微微拧起,身上的气息愈发冷冽。

 “少爷,前头有些堵车了,好像是有人站在路口。”

 尚亦泽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好在不过两三分钟,车通畅了,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时,尚亦泽的余光瞥到了一抹米白色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顿,而后,一闪而过…

 一一一【黑手先生,离婚吧】一一一

 四周是绿油油的油菜田,和煦的春风吹来不让人觉得凉,反而暖暖的,说不出的舒畅。

 乔馨站在油菜田中央,微微抬头,用白的小手挡着眼睛,小心地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阳光,心情也跟着明朗了。就在这时,乔馨耳边传来一个男音,就像春风一样好听,他说“我的好馨儿,等你长大,我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是凌昱哥哥的声音!

 乔馨辨认出声音的主人,一抹笑容绽放在嘴角。

 回身,乔馨想要去寻杨凌昱,却不想看到的竟是相拥的二人,而倚在杨凌昱怀中的巧笑倩兮的俨然是自己的好友,游安琪!

 乔馨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人猛地从坐直,带着头的大汗。

 定了定神,乔馨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候机大厅。

 乔馨抬手,囫囵用袖子擦拭自己额头的汗珠,她明白,自己又做噩梦了。

 昨天开始,乔馨一直不停地重复做着类似的噩梦,不,应该说,这根本就不是噩梦。如果是噩梦只要自己醒来便就该没事了,彼时凌昱哥哥兴许还会着自己的发顶,或是刮着自己的鼻尖,宠溺地对自己说“傻馨儿,那是梦,怎么能当真?”

 可惜,这所谓的噩梦只怕永远也不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或者说,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因为今天,就是他们订婚的日子,也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乔馨看了看大厅中间的显示板,自己那趟航班已经可以登机了。她的东西不多,就一个背包。

 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机票,乔馨便往登机口走去,不想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同时响起的还有机场催促登机的甜美女声。想了想,乔馨一边向外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乔馨是低头外机场外走,另一边,尚亦泽则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容往机场内走去。

 一进一出,一放一收,明明是两个没有关联的个体,却在擦身经过的时候,两人脚步都是一顿…

 “别傻了老江,你见过谁跑路还开私人飞机走的?…这你就没经验了,我正要登机,普通民航,还是经济舱!”

 急着往外走的乔馨并未注意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只是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焦虑声音时,鼻头有些酸。

 “阿美,我很好,你别担心了。”

 “馨,对不起。”

 “傻阿美,说什么对不起呢,我马上就要登机了,去泰国!我会没事的,再见。”

 一口气说完话,乔馨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是不想听,而是怕自己忍不住落泪。

 毕竟,那是她爱了八年,放在心尖八年的人啊!说不难受是假的,毫不夸张地说,那种心口被撕裂一般的痛楚,只怕只有受过的人才能知道。那一瞬间,乔馨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想要呐喊,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是处在一个完全真空而压抑的密闭空间中,无力无奈无措,各种复杂而心酸的感受用在心田,几乎要让人崩溃。也是那时,乔馨才知道,原来一个人难过到了极致,是没有眼泪的。因为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哭不出来,无力去哭!

 可刚刚听着阿美的声音,乔馨所有的心防被攻破,好似蓄积多时的洪水要冲开闸门,愈演愈烈。

 那不是乔馨想要的结果,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哭闹又有什么意义?

 收敛情绪,乔馨恢复之前淡漠的表情。

 只是在心里,乔馨还是忍不住好奇,他,还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二十岁生日吗?

 还会记得他曾经的许诺吗?

 想到这些,乔馨的嘴角微微抿起,淡淡的笑,看不出意味,只是有些悠远,像是带着浓重的防备,将她和周遭的一切隔离开来,让人觉得无法触碰。

 经过安检的尚亦泽拿起自己的机票,说不清为什么就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映入眼底的是那人头攒动,等待着登机的人群,尚亦泽实在无法聚焦,最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黄线外正在等待登机的乔馨,一个着急将身份证掉到了地上。弯身捡起身份证,乔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身份证,然后孩子气地吹了两口气,好似要将灰尘一股脑吹干净一般,这才将身份证连同机票交给了工作人员…

 乔馨的位置是靠窗的,或者说,这个靠窗的位置原本该是凌昱哥哥的,只是当一切变成一个人的旅行,便再没有区别了。

 乔馨戴上眼罩和耳机,便倚着靠背假寐,机舱过来来来往往寻找座位的人声音不断,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乔馨的小世界。

 迷糊糊之间,乔馨听到空姐提醒关闭手持移动设备,然后又是检查安全带,紧接着便是飞机起飞时独特的身体感受。乔馨似睡非睡,只觉得耳朵有些难受便抹黑往自己嘴里了两颗木糖醇。

 口腔做着机械的咀嚼运动,乔馨竟然就睡过去了。

 乔馨再次有些意识是因为身边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只是她身边的位置不该是空的吗?

 “…江山你说对了,经济舱真他妈不是人坐的!你是不知道我旁边那女人擦了多少香水,不,她丫一定是直接把香水当凉白开喝,差点没把老子直接熏死!”

 “幸好让我找到一个空位置!”

 那头的江山听话只觉得憋笑憋得肚子疼,尚亦泽素来有洁癖,那鼻子更是比最优秀的猎豹还要感。基本上的女人擦多一些脂粉,他都不会靠近,让尚亦泽在三个小时的航班里和一个移动“香水”挨着坐,还真是够难为他了。

 只是说到女人,云城多少小姐因为尚亦泽这个奇怪的癖好,都将香水给戒了啊!就是最寻常的润肤那都指定要无香型的,可偏偏这位爷今年都三十了,还是个童子!这在他们这群人里,几乎就是个奇葩,所以关于尚亦泽的取向问题,一直为人津津乐道。思及此,江山也是不打趣“我说你要不试试男人?男人不擦脂抹粉,绝对不熏!”

 “江山,你要是想哪天在一个男人的上醒来,那你大可以继续说,没事儿!”

 “别介啊尚爷,咱不是开玩笑嘛!小的打从心里祝您早些遇到一个无香美人,还白白净净的!好了不说了,我的小云儿已经等我太久了,我先挂了哈。”

 乔馨有意无意听着旁边男人的对话,意识也是似醒非醒的,不想机舱却突然一个颠簸,几乎要将人甩出去!好在乔馨间的安全带一直不曾解开,否则只怕她现在已经直接贴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了。不过因为这一下晃动来得太突然,也太过剧烈,乔馨虽然稳住没有摔出去,可是半个身子却是倒在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和烟草混合的冷冽气息,瞬间充斥乔馨的鼻尖,让人莫名心安。

 机舱恢复稳定后,乔馨撑着手臂想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怎奈机舱竟然又再次颠簸了一下,乔馨再次跌倒在男人身上。

 这颠簸的时间还真是算得精准!

 乔馨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好意思。”

 乔馨一边道歉,一边伸手去掀自己眼前的眼罩。只是在眼罩彻底掀开之前,一股无法逆转的恶心,突然从乔馨的胃里升腾而起“呕”地一声,乔馨对着身边的男子剧烈地吐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酸味在空气中蔓延,乔馨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倒冷气的声音,即使还没看见,乔馨也知道,自己惹大祸了。

 “对不起!对不起!”

 乔馨连声道歉,好容易止住那几将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的冲动,可等到她将眼罩掀开,她旁边的座位上哪里还有人影?!

 而很快,乔馨便听到从卫生间传来的,丝毫不亚于自己刚刚的呕吐声…

 乔馨缩了缩脖子,对于呕吐的难受,她现在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了,所以乔馨对于那个被自己吐了一身的男人,怀歉意。但一直到下了飞机,乔馨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但乔馨记下了,他有一个朋友,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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