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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挨骂受气
 新入宫的这这批后妃中,杜婉莹无论是家势还是姿都出类拔萃,其父深得皇上倚重,这次皇上推行的吏治改革中,杜相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致皇上的设想得以顺利实现,皇上一高兴,不仅重赏了杜相,还以“入宫以來,一心侍奉太后与皇上”为由升了杜婉莹嫔位。

 这天早上,妃嫔们去皇后殿请了安,又叙了一回话,方才一一告辞出來,嫔以上的都由肩舆抬着走了,余下的贵人及几位夫人享受不了这待遇,只能步行回住所。

 “主子,奴婢方才与佩儿聊了两句,她告诉奴婢,前儿个见小英子去她们宫了,这里头会不会有明堂?”

 肯定有名堂,窦涟漪一听,顿觉平静的日子只怕又要被人打破了。

 佩儿是存贤堂的小丫头,那犯了事被主子罚在太阳底下跪了好几个时辰,对主子颇有怨言,秀珠趁机从她口中打听到了不少事。

 “好你个小英子,亏我们救了你,竟敢吃里扒外,看我回去将你捆了來好好审审。”秀珠当下气得拳捋袖。

 窦涟漪忙扯了扯她,示意她注意分寸,略一沉道:“先别张扬,且看看再说。”无凭无据的,若他抵死不承认,也拿他沒办法。

 “好吧,且让他多蹦几天。”秀珠低了声气,愤怒的口气仍是不减。

 当收留小英子,窦涟漪一來怕他被存贤堂那位灭了口,二來私心也是有的,希望他能记着救命之恩,就算以后不能忠心耿耿,也不至背后害人。

 如今看來,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哟,你们主仆俩一路嘀嘀咕咕的可是有什么新鲜事?”身后蓦地传來打趣声。

 秀珠回身福了一福,窦涟漪等后面的人赶上來并肩而行,这才笑道:“也只有你们这些小的,成天盼着发生新鲜事,我呀,只盼着日子安安稳稳。”

 “好像你多大似的,不过比我大了一岁多而已。”夏若桐对她的老气横秋不以为然道。

 是吗,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像七老八十的人,看透了许多事似的“大概是心老了吧。”窦涟漪不感慨地來了一句,招來旁边人一记白眼。

 “对了,方才沒看到凝芷妹妹,说是身子不适告了假,也不知道要不要紧。”夏若桐忽然想起一事“杜婉莹向來跋扈,如今又晋了嫔位,凝芷的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宫中规定,只有妃位以上的后宫之主才可以独居一宫,是以杨凝芷与杜婉莹同住一宫,听说受了不少气。

 窦涟漪颇为无奈地:“活该她运气不好,分给谁都比跟着杜婉莹强一些,所幸你与媚嫔居在一处,这位说话不中听,人倒是不坏。”

 “我们两个呀,一个是过气的嫔妾,一个是从來不曾得宠的贵人,倒是相安无事。”夏若桐无可无不可地一笑。

 窦涟漪瞥了她一眼,本想问问她究竟怎么打算的,终是张不开口,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凝芷妹妹,顺便给那位莹嫔娘娘道个喜?”

 “也好。”

 两人便一起來到禧宫,一进去,便看见一个颇有几分姿的宫女掐着水蛇骂阵:“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皇上看都懒得看一眼,也好意思摆主子的架子。”

 “你,你太过分了,我家主子好歹是主子,再怎么着,也沒你说的份。”对面的另一个宫女指责着,但明显气势不足。

 先前那名宫女见她敢回嘴,气得冲上去便是一巴掌:“反了你了,你家主子都不敢说什么,你冲什么能。”

 “你凭什么打人,呜呜。”这边的宫女捂着半边脸哭了起來。

 打人的那位气焰越发嚣张:“就凭我家主子位份高,还有皇上宠着,怎么着?”

 “这宫里竟有这样的规矩?位份高的就可以欺负位份低的,得宠的便可以由着子胡來?”窦涟漪实在看不过眼了,故意大声反问。

 夏若桐也提高了声音回答她:“我也不知道,今儿个可真是开眼了,这主子威风八面也就罢了,奴才也这般嚣张,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只怕也沒这个道理。”

 “原來是桐贵人來了,奴婢给桐贵人请安。”

 门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位宫装婢女來,是杜婉莹的贴身宫女玉莲,只见她冲着夏若桐规规矩矩行了礼,到了窦涟漪这,则随意福了一福,算是打了一声招呼。在宫里,夫人,有时候连奴才都不如。

 “我和窦夫人來给莹嫔娘娘道喜。”对方客客气气,况她家主子位份比自己高,夏若桐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道明了來意。

 玉莲客气地回道:“真是不巧,莹嫔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想是有事留下來了,如今不在呢,害贵人白跑了一趟,真是对不起。”

 “既这样,你家主子回來后,麻烦相告一声,我和窦夫人來过了。”明明看她回來了,摆明了避而不见,不过,本來也不是专门道喜來的,不见正好。

 那边连忙应下了:“好的,奴婢一定帮您带到。”

 夏若桐与窦涟漪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迈开步子,走向杨凝芷的芳居。

 “两位姐姐快请坐。”

 杨凝芷早在门边候着,两人一进來,便被她进去了“香桃,快上茶。”

 香桃是她的贴身宫女,也是方才挨打挨骂的那位,手脚麻利地沏了茶來,半边脸又红又肿,窦涟漪又气愤起來:“她这么欺负你,你也忍得住?”

 “忍不住又怎样?她是上位,子又强,不反抗还好,稍有反抗,你们也看见了。”杨凝芷红了眼圈。

 窦涟漪默然了,区区一个美人,至今未得皇上临幸,不低着头度日子,还能怎样?一边沉,一边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又苦又涩,肯定是去年的陈茶,还是有头脸的奴才都不要的低劣货。

 “呸。”夏若桐一口吐了出來“这哪是人喝的。”

 “你是皇帝的新宠,一应用度都是好的,自然不知道我们下位的苦处,我那的茶还不如这呢。”眼见杨凝芷脸刷地红了,窦涟漪知道伤了她的颜面,赶紧打圆场。

 夏若桐情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顺着她的话道不是:“都怪我,口沒遮拦惯了,好妹妹,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快别这么说,原是妹妹混得不好,两位姐姐來了,都沒什么好的招待。”杨凝芷勉强笑着,话里透出止不住的伤感。

 窦涟漪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别气,你看我,比你还不如呢,不也照样沒心沒肺地活着。”

 她与宁夫人之间的过节早已传遍了宫中,想來日子也不大好过,可听说皇上对她青眼有加,以至后宫许多不明白的人很不服气,都说一个小小的夫人,凭什么得了意?

 杨凝芷也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至少被皇上宠幸过,不比我,在皇上面前说句话的机会都沒有。”这样一想,眼神越发地黯淡了下去。

 两人只得安慰她,无非是日子还长,总会有机会的,可是这些话连自己听着都空,哪能让人信服。

 “谢谢两位姐姐,我沒事了,凝芷最大的幸运便是认识了你们,真的。”许是劝慰有了效果,杨凝芷终于抛开一切不愉快,灿然一笑。

 窦涟漪与夏若桐松了一口气,笑着也是过一天,哭着也是过一天,那还真不如笑着过下去,不是吗?接着又叙了一会话,两人便告辞出來。

 且说窦涟漪主仆俩回到栊翠宫,蓦地见一个人端着花盆从新月阁里出來,秀珠呼地冲上去,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那人大概是被惊着了,手中的花盆跌落在地,发出咣当地一声。

 “窦夫人,您回來了。”小英子慌忙伏下去收拾,口中连声道歉:“对不起,奴才一时失手打碎了花盆,求夫人原谅。”

 秀珠方才咋一看见他,错以为是小安子,联想起花中下毒的事,一时忍不住跳了上去,这会见他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越怕起了疑:“你心里沒鬼,慌什么?这花里莫非藏了毒?”

 “秀珠,你胡说什么哪。”窦涟漪不想打草惊蛇,何况哪有这么笨的人,同样的计谋用两次。

 小英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秀珠姐姐,话可不能说,小英子若是怀有二心,天打五雷轰。”一边说,一边举手作宣誓状。

 哼,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秀珠终于记起主子的叮嘱了,哼了一声,也不拆穿他,倒是窦涟漪和颜悦地叮嘱道:“去找只花盆來重新栽上,小心着,别让它死了。”

 “是,谢夫人原谅。”小英子感激地投过來一眼,在新月阁当了一些时的差了,情知这些花是主子的心爱之物,若是换了旁的主子,早责罚上了。

 等进了屋子,素云已泡了茶呈上來,笑道:“又是谁惹了秀珠姑,这么大的火气。”

 “正想问问你呢。”素云比秀珠沉稳,心机也多一点,窦涟漪便将事情的來笼去脉说了一遍,捧着茶杯沉不定:“依你看,小英子会不会是是存贤堂故意安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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