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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烤红薯
 山上是连绵的树林,田野上是一丘丘收割后的水田,平坦的河水逶迤而去,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水田被镰刀一收而净,禾整齐,如同年轻人的平头,俊俏潇洒。

 天空金黄,大地上的植物也都呈现出金黄的质地,让人想起了梵高的画,绚丽,明亮,过目不忘。

 割完稻谷的旱田里,成了鸟雀、田鼠以及孩子们的乐园。

 天高云淡,成群的鸟在稻田上空低旋,它们时飞时落,啄食着水田里尚未收净的谷穗。

 班鸠、鹌鹑等一些肥大的鸟在稻田里穿梭走动,细细的红脚丫往往让孩子们的弹弓跃跃试。

 无知的鸟儿们被撵得东飞西窜,但它们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到的,孩子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鸟的翅膀,更多的时候像一场鸟儿与孩子们的比赛。

 孩子们时常在荒野、村口玩些小游戏,最常见的就是躲猫猫,也就是捉藏。

 捉藏是童年时不可或缺的一项游戏。也许所有人童年的游戏都是从捉藏开始的。

 因为这种游戏即可以在室内,也可以在室外,不分场所,不限时间,甚至不分男女老少,人多人少,都无关紧要。因此,放学后,星期天,饭前饭后,甚至早上晚上,只要有空闲时间,就纠集几个小伙伴无所顾忌地玩起来。

 玩法分几种,有时一个人藏大家找,有时大家藏一个人找,还可以分成组互相找。玩起来是要有输赢的,多采取体罚的方式,弹脑瓜崩、刮鼻子。

 赢者兴高采烈,洋洋得意,旁观者则在一旁手舞足蹈,大声起哄。输者自然是威风扫地。很没面子。

 为了保住颜面而又享受游戏的快乐,双方颇需费一番脑筋。藏的要挖空心思,奇思妙想,出人意料;找的要缜密思维,揣摩心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于是热闹开始了:室内的粮仓、衣柜、房梁上、水缸里,室外则草垛里、地窖里、房顶上、大树上,还有架、狗窝、猪圈都可能成为藏身之所,真是无所不到其极。

 看着孩子们玩的正高兴,孙刚想起了他小时候玩捉藏遇到一件趣事。

 那时候也就七八岁。还属于傻大胆,也不知道害怕的年龄。下午放学后,还没到家,就和一帮伙伴们在村口捉藏,孙刚趁人没注意,躲到了两个坟包子中间的草窝里。

 时间长了,没人找到,他竟在锅里睡着了。后来游戏结束了,伙伴们都回家去了。

 吃饭的时候,孙爸孙妈村的喊啊。找啊,孙妈还找到几个小伙伴家里,挨家挨户的问:“你看见我家刚娃了吗?”

 最后还是孙刚自己饿醒了,发现天都黑了。周围一片寂静,慌的赶紧往家跑。

 回到家后,看到孙妈眼睛红红的,正在哭,孙刚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孙爸拉到一边“噼里啪啦”一顿胖揍。

 那时候还小,确实是傻大胆,后来长大了点儿,听过各种鬼故事后,就没再敢往坟包边上凑了。

 童年的时候。小孩子们大多淘气的很,疯疯癫癫,无所顾忌,为所为。

 因此玩起来常常闹得飞狗跳。四邻不安,本人则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至于蹭破皮,刮烂衣服更是家常便饭。为此也常常受到大人的责骂,严重时闯了祸还要挨打。

 尽管如此,受游戏本身神秘和刺惑,兴趣仍然不减,便屡教不改起来。得大人们也很头疼。

 想到这时,孙刚会心一笑。这些事情转眼间已过去将近二十年了。但至今想起来仍记忆犹新,每每回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便由发一种调皮的惬意。

 “小刚叔,小刚叔…”孙刚正想的入,被一阵阵叫声惊醒,鼻涕娃在远处喊道。

 “喊啥啊,熊孩子。”孙刚看这家伙正撅着股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小刚叔,烧…烧红薯。”鼻涕娃一说话,鼻孔下就挂着两“粉条”,随着嘴一撅一撅,就一溜一溜的。

 孙刚凑近一看,这家伙不知道在哪扒的几个红薯,现在正是红薯快要成的季节,估计是他们不一定在哪一块地的。

 “就你一个人?”孙刚奇怪极了,一般这种事都是一大群啊,至少也是三五个啊。

 “他…他们…捡柴火去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林子里,山坡上,几个小家伙正撅着股哈拉柴火呢。

 偷红薯,在农村生活的孩子几乎都干过。

 深秋季节,地里的红薯都差不多了,孙刚这些馋猫放了学就去转悠――看谁家的红薯地里起大包了,如果谁家地里的红薯秧下面起了大大的土包,嗯,有戏。

 于是孙刚和村子里几个小伙伴便会在下午放学后一同前往,观察到四下无人,一个人趴着望风,孙刚记得望风的人选常常是周强,因为在这一群伙伴中,他是最小的。剩下的便猫下,开始扒红薯,红薯秧是不能蓐的,偷走了下面的大红薯,红薯秧和小红薯还可以继续长,要是不小心把秧掉,明天红薯秧死了,那是准会被大人们骂的。

 经过多年的“斗争”经验,那时他们就狡猾,已知道“消灭罪证”了。

 等孙刚他们小书包、兜都有了,望风的人便小声呼叫一声“人来了!”大伙就呼呼拉拉钻进草丛里,躲进树林深处,找个地方准备烧红薯。

 那时,孙刚的学习不错,也很会玩,在小伙伴中威信很高,大家总听他安排。

 他审查地形,找到较高的地势放下红薯,便用小铲划一个圈,说就在这里。

 于是一帮人便像听到命令一样放下红薯四处找干树枝干树叶,要不然再偷谁家的一捆干柴――在孙刚的印象里,他们是不主张偷人家的干柴的,一是伙伴们中间老有人憋不住嘴(密),二是觉得还自己找来的最痛快。

 当他们再次聚拢来时,柴禾便高高地堆在一起了,孙刚已红挖好了红薯窑,这种烧红薯的窑多是长方形,一二尺长,深深的,以便可以填进更多的柴禾。

 一头开好让他们撅着股去烧火,那一头是一个尾巴样的烟沟,以便像烟囱一样排烟。

 现在想起来,那时设计的还科学的。

 窑挖好后便是码放红薯,红薯多是长块形,所以就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溜。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

 这时就用家里捎来的火柴把火点着,一会儿火就熊熊燃烧――伙伴们便又各自又去找柴火。

 回头看看红薯窑熊熊的火焰,心里甭提那个美呀,拾起柴火就更有劲了。

 等红薯烤的差不多了,变成了黑黑的一排,便是最后一道工序:把红薯捂在热火坑里,把窑踩塌,埋上些干土,伙伴们那时的“专业术语”叫焖窑。

 这时候孙刚他们便一个个快活地钻到树上开心地玩起来。等到将落山,大家玩够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孙刚便会大叫:扒窑。大伙便兴奋地从树上跳下来,从热灰中扒出已烧好的红薯,哈哈,香,那个滋味真是叫美,直吃得他们个个滚瓜肚圆。再互相看看,个个嘴上,手上是黑黑的灰。回到家,这黑乎乎的嘴脸,身上脏兮兮的,又免不了爸妈一顿臭骂。

 哎,管他呢,谁叫这烧红薯这么好吃呢?

 孙刚站了一会儿,就见到这些熊孩子们一人抱着一小捆干树枝过来。

 “小刚叔…”

 “小刚叔…”

 …

 一人孩子们就围着孙刚亲热的叫着,他们很崇拜孙刚,村子里一直有孙刚的传说――“孩子王”

 “你们偷谁家的红薯?”孙刚问道。

 “我家的,是我自己家的。”稍微大一点儿,这一群领头的孩子汪远赶紧答道。

 “我们不是扒小刚叔的吗?”鼻涕娃一脸疑惑的小声说道。

 “你憋住…”汪远狠狠的瞪了鼻涕娃一眼。

 孙刚明白了,感情这群小家伙是去他家红薯地里打的秋风啊。

 “想扒就扒,别坏了秧子。”孙刚也不在乎这几个红薯,他们也吃不了多少,只是好玩罢了。

 最后,孙刚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顺着小路走到了稻场边。

 稻场里,小孩子们围着大人们坐在谷地里用金黄的谷杆编织草帽、草墩。在农村,那是一件再有趣不过的活儿了,草帽大都是编来玩的,主要由孩子们完成,也由孩子们享用。

 草墩则是编了放到家里用的,也可以拿到街上去卖。

 扎得好的草墩,厚实牢靠,有棱有角,外表出谷杆深绿而细腻的光泽,上面再包一层白纱布,让人看了爱不释手,能卖个好价钱。

 那种手工活儿看似简单,其实需要心灵手巧。

 谷杆要挑选柔韧、纹路金黄发亮的,先要在手里不停,使之变得柔软后再编。

 穿针引线似的一接一地编,个把钟头就能完成一顶草帽或一个草墩的制作。

 秋高照,秋高气,周围簇拥着一座座稻草垛,身边堆放着一捆捆稻草。

 稻香弥漫,浓过醇酒,一群人快乐地坐在一起。谈笑间,光在指尖闪动,感觉那不是在编织草帽和草墩,是在编织着乡村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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