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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小姐,您从早上到现在滴水不进,吃点东西好吗?”护卫之一,端箸香味袭人的饭菜。

 “我吃不下,你放着去忙你的事——对了!皇上有说要如何处置我了吗?”

 “还没。”

 “是吗?”静坐在椅子上,她再度陷入自己的世界。

 孩子啊!娘会跟着你到天上黄泉,你不必怕呵!

 李禄始终无注定夺,往昔的果断让他怀念,他期望自己现在也能,却总是开不了口。

 不该是这样,他习惯为所为。

 “启禀皇上。”是小秀子。

 “什么事?”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小秀子进来。

 “恭喜皇上,梅居传来消息,御医诊断出云昭仪腹有龙种。”

 “是吗?”李禄依然无动于衷,他现今拥有的皇子五人、皇女三人,其一年纪最大己届十一岁,却仍看不出卓越之处。

 “皇上要摆驾梅坞吗?”

 “小秀子,你与冷昭仪亲近吗?”

 小秀子遽然抬头,上皇上凌厉的眸光,迅速低下头“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是吗?这不知是否牵涉欺君之罪。”

 “皇上,奴才不敢。”

 “那还不从实招出。”

 小秀子只好一五一十的将往昔他和冷姑娘的事招出。

 “先前是一些宫女将无法启口的病傍她看,后来一些宫中待卫拜托她帮其家人看诊?”

 “是的,皇上!”

 李禄莫名的扬起一抹笑“这么说,朕宫中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受过她的恩惠。”

 “是的,所以大伙私底下都称冷姑娘是仙女下凡。”

 “那依你瞧,她与朕,谁的号召力较大。”

 “这…当然是皇上,皇上乃天帝之子,自古以来如此。”

 是吗?他仅是扬起一抹笑,难怪没有人敢抬出冷瑗瑗的怪异之处,她出宫大概也是有人帮忙她安排后路,否则一个深居宫中的女子,怎么有办法出宫后把自己安排妥当,还将侍女嫁出去。

 她…他不得不佩服。

 “小秀子,你知道朕为什么派护卫留在五里坡监视冷昭仪吗?”

 “监视冷昭仪?”小秀子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她背着朕偷人,就算让朕驱逐出宫,没有人能另寻良人。”吃了一口燕窝,他准备回宫就寝。

 今晚,他没有心情召见任何人陪侍,也不想去见云昭仪。

 瑷瑗更辛勤的工作,休息的时间也速减,看着庭园的药苗株株丰硕,她必须在这期间把它们都炼制成药丸。

 “小姐,你休息一会儿,别累着了自己,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小宝宝。”绿儿戴着斗笠,将蹲在地上的人儿扶起。

 突然站起身让瑷瑗有些头晕目弦,须臾才好些,微笑的看着绿儿。

 “来吧!我教你这些药丸的药。”

 “小姐,为什么突然要我学这些,以前你都不会我学。”绿儿说道,早期曾让瑷媛训练,想让她当左右手,无奈,绿儿天生对这些药名没想好感,常常搞错。

 “以前是待在我身边,现在你的夫婿是个大夫,你多看着学些也好当贤内助。”

 “可是你就住壁,我夫婿也不介意我是个'闲'内助。小姐最近看来奇怪。”

 瑷瑗笑了“奇怪?怎么会。”她让绿儿扶着进入小凉庭。

 “啊——瘦了,小姐这几天瘦了好多。”绿儿这一仔细打量,总算看出异常的地方,颧骨整个凹陷。

 “有吗?”瑷媛抚过脸颊:“我不觉得。”

 “小姐、你还在担心皇上的决定吗?”

 “生死有命,更何况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你去准备些食物给两位护卫大人用午膳。”

 “小姐也要吃,今天山下的阿婶感激小姐教了她的小孙子,特地宰了一只土,我慢火炖了人参给小姐补身子,这就去端。”

 绿儿兴冲冲的离去,瑷媛不好意思说吃不下,除了这原因,她也怕绿儿不停的叨念。

 其实,从那天后直来访后,她天天寝食难安,深怕会让他夺走孩子,就如她所决定,如果孩子没了,她情愿一起死。

 拜访了冷家是了了一桩心事,至于药苗也将制成药丸,没有什么值得留念,唯一让她挂在心上未了的心愿是没机会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好山好水。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无法强求,只是祈求上苍,若有来世,让她生为男儿身。

 “小姐。”是那两名护卫。

 “什么事吗?”

 两名护卫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代表发言“我们跟随小姐一段日子了,想请问小姐是不是打算…自裁。”

 “自裁?”瑷瑗忍不住失笑,觉得荒唐“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

 “小姐夜夜仅睡两个时辰就起来看书到天明,我们也注意到小姐常把食物倒到后院给觅食的小动物,吃少睡少,小姐又怀有身孕,根本撑不住到生产的时候。”

 撑到怀孕的时候吗?她根本不敢想,就算把孩子生下来,若有朝一皇上命令下来,她是否舍得放开手,与其未来不知道是好是坏,她放弃选择权。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何况我是个大夫,你们忧心过度了。”

 “小姐、午膳准备好了。”绿儿在宅子里喊。

 “用膳吧!”

 瑷瑗为首住宅子里走。

 李禄知道他该赶快下令要御医将她的孩子拿掉,否则拖得越久,对她的身子越不利。

 但是,该死的总想起她的决裂,诉说她会死的模样令他心悸,怎么下得了命今。

 只是也拉不下脸来承认他恩宠过的女子,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那口气教他怎么也咽不下去。自古以来,哪个男人能忍受戴绿帽,更何况尊贵如他。

 “小秀子,传朕的旨,要御医明早就帮冷昭仪拿掉孩子。”

 “皇上——”小秀子伏地,想帮冷姑娘求情。

 “皇兄,”是李玲公主,没经过任何人通报,自行闯入“你太过分了。”

 “你的家教放在哪儿了?堂堂一个我国公主,行事莽撞,像什么话。”李禄神色一凝,明显不悦。

 “那你呢?为人兄也不关心妹妹的感受,硬要我嫁给那什么将军也就算了,连为人父也草率,是非不分。”

 “你说什么!”李禄怒击桌案。

 李玲明显抖了抖肩,吓了一跳“再说几次…我也不怕,为什么要瑷瑗拿掉孩子,那孩子是你的,你怎么那么残忍。”

 李禄冷哼“你吃了她给的什么药?这么护着她,连野种也硬给朕。”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好——那孩子你不要,我与瑷瑗要,我相信母后也会要的。”李玲表明要请母后来主持公道。

 “冷瑷媛果然神通广大,朕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居然还能向你求救——她行,朕会比她更行。”李禄以孝闻名天下,怎么也不可能惊动母后,其实儿厌恶的是她的行为,居然罔顾他的警告前来求援。

 “小秀子,传朕的旨,要冷昭仪回宫侍产。”

 李玲惊喜的回身,以为皇兄要人接瑷瑗回宫享福,却见到皇兄狰狞的脸色,心下一惊“皇兄,你打算怎么对瑷瑗?”

 “你说呢?”他挥开李玲的手。

 “不要!别对她残酷…”

 “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酷。”李禄拾阶而下。

 糟糕,她真的越帮越忙,怎么办?李玲注视着皇兄的背影。

 冷瑷瑗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遣人来接她回宫,但可以明白绝不是享受荣华富贵,一路上没有八人大轿,任谁都明白。

 她拒绝了绿儿的陪伴,毕竟她已为人

 在前园里,她畅的弹一首羽霓裳,心情的飞扬让她的真情洋溢,笑容面。

 “瑷瑗。”轻声的叫喊由草丛传来。

 瑷瑗听出是李玲的声音,往那儿靠,受李玲的行为影响,害她也显得有些偷偷摸摸。

 才靠近些,就让李玲捉着进入草丛,差点摔跤。

 “你在做什么,这么神经兮兮?”

 “小声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溜进来看你的。”李玲语毕,动作间的探头探脑,真像童谣里的小老鼠上灯台,想偷吃油。

 “偷溜进来?有人在外头守着吗?”她的活动范围最远没超过这个庭园。

 “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兰馨阁。”

 “是吗?”瑷瑗无法理解,那是谁送吃的东西来。

 “皇上决定怎么处置我了吗?在这里老死一生。”

 李玲愧疚的低下头“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向皇兄硬碰硬——”她将事情的始未叙述一次。

 “算了,命中注定有无。”瑷瑗拍拍李玲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瘦了好多!”李玲惊呼,原本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红润的双颊,现在苍白有余,白皙的肌肤有点病态的透明。

 “会吗?你看错了。”瑷瑗闪避她探测的眸子。

 李玲捉住瑷媛打算缩回的手腕,骨瘦如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他们没有给饭吃。”

 “你太会幻想了,大家对我很好,还有加菜给我。”挣脱出李玲的籍制,手腕留下一道红痕。

 “老实说,你是不是生病?”李玲努力想对上她闪躲的眸子。

 “你急疯啦!我是个大夫,最了解不过自己的身子,你放心,我还想陪孩子一起走。”她没说谎,她是想陪孩子一起“走”

 李玲蹙着眉,瑷瑗的模样不像在说谎,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好啦!别呆着发愣,赶快回去,免得等会儿被发觉。”推着李玲隐入草丛,催着她赶快离去。

 等李玲离去,瑷瑗走回内厅,看着妆台的铜镜,是瘦了,脸色也变差,她明白她撑不过今年生孩子的时候。

 好累!她想睡,最近很容易感到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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