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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刀俎,你为鱼羊 2
 不是吧?我没听错吧?狠狠在大腿上掐一把,疼,真疼。又顺手在赤豹身上掐一把,赤豹一跳差点把我颠下去,鱼羊回头看我:“没事吧?”

 “没事。”我心有余悸地拿手拍拍口。

 “没事你可以松手了。”鱼羊的声音真不是一般的难听。

 …我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鱼羊的袖子。讪讪地松了手,我干笑着:“你方才说啥?”

 “我可以替你出一部分。”

 “你…确定?”我怀疑地打量着他。

 “我从不打诳语。”

 “那你打算替我出多少?”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还欠着多少?”

 “我也不清楚。”抓抓头,这个问题该去问小红。

 有坐骑就是好啊,坐在赤豹身上比走路舒服多了——唉,怪只怪,我太穷了,要不也租一只神兽来骑。

 回到小红那里。我快地心情立马被她浇熄了:“什么?要扣10000金?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飞行旗是非常珍贵地法器。”小红冷着脸说:“天逸坊一个月只能做出2000面。冥界每个月分配地定额是10面。你居然不告而取。还私自用掉了。”

 “什么叫不告而取啊?明明是你放东西结果不小心进了册子给我拿走了。”

 小红面不改心不跳:“就算是我放错了地方。你为什么要用?你做了多少年任务了?哪一次给你配备过飞行旗这种高级道具?”

 说来说去。就是要扣我地薪水呗。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不过是个打零工地编外人员。小红可是有聘书地职业鬼差。和她纠谁是责任人。一点用都没用。得!我认栽。一咬牙。我点点头:“扣吧。扣把。”

 朱笔一挥。小红在账簿上记下:x年x月x。青枝完成“斩琴”任务奖金二千五百金。购买飞行旗一面。价格一万金。本次任务总计欠冥界七千五百金。

 她翻翻账簿前头,累计欠款…看了我一眼,小红写:累计欠款七百五十四万三千六百二十金。

 我不在乎地耸耸肩,虱子多了不,债多了不愁。

 鱼羊站在我身后,一直一言不发,待小红写完了,方才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小红接过布包,并不打开,直接从身后的架子里出鱼羊的记账本,在上头飞速写下一行非常潦草的字。前面的我没看懂,后面那一行我看得很分明:一万四千金。

 不算吧?我在冥界呆了几百年,从未听过哪个任务能值一万四千金。凑近小红,我笑眯眯地和她搭讪:“小红姐姐,小红妹妹,任务簿上有过一万四千金的差事吗?这等好事,你怎么不介绍给我?”

 小红白我一眼:“一万四千金的任务,我敢交给你做吗?”

 这也太过分了!**的歧视啊!我继续甜甜地笑着:“你不交给我,怎么知道我完不成?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通知一下我,看,我们关系这么好…”小红摇头:“这种麻烦事有一次就够了,还下一次,若是再丢一次…”她忽然闭上了嘴。

 “怎么了?咬到舌头了?”作为朋友,我是非常贴心的,这一点我能打包票!

 小红并不回答我,而是看着鱼羊:“这件事的要害关系你应该明白。”

 鱼羊沉默着点点头,跳上赤豹的背离开了。

 好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鱼羊摆平了。算了,我不再纠这个问题,亲亲热热地搭着小红的肩膀,我和她套起近乎:“好姐姐,你说等出完这个任务,有事情和我说,是啥?”

 小红茫然地看着我:“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忘了?”我吃惊地看着小红,这丫头片子的记忆力是冥府里数一数二的,不用看账本就能说出我们这群可怜鬼每人欠冥府多少钱,怎么我出去没多久,她连自己亲口说的话都忘记了?

 小红被我看了半天,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了,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了。”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好忽悠的鬼。

 “就是本来有话同你说,但现在已经不用了。”小红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还要做事呢,你完任务快走。”

 被小红赶出了玉蝉宫,我无聊地抬头看看天——地府的天是暗红的,像是火烧过,没有太阳、月亮、星星,空中飞着青灰色的雾,光线很晦暗,但是这里也有天亮和天黑之分,呆久了就能从光线强弱变幻分辨出时辰。对了,玉蝉宫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豪华很奢靡,像皇帝后妃或者青楼名住的那种彩轻纱笼罩的屋子,但其实它是个账房,几个鬼差在里头奋笔疾书,狂打算盘——真不知道玉蝉宫这个名字是谁取得,如此恶俗。

 时间还早。我也没力气立刻再接一个任务。先休整几天吧,我坐在地上捶一捶腿。

 卖炊饼的王三叔看见我,热情地打着招呼:“青枝,要不要吃饼啊?我又开发了新的口味,大蒜狸猫饼和葱花蛤蟆饼,你要吃哪一个…”

 额的神啊,王三叔是个很善良的鬼,比方说,他允许我赊账,偶尔也会白送我一两张,他管这叫“商业行为里的正常损耗”谁都有缺点,王三叔的缺点就是喜欢开发奇怪口味的炊饼,而且非常热情地邀请我试吃。对了,王三叔也是个鬼差,他的炊饼摊子是冥府所有,那些做饼的原料不是他的,我想,这也是他可着劲糟践食材的一个重要原因——反正到了年底,这笔亏损是要汇入冥府的总账里的。

 王三叔笑得如此灿烂,我再不情不愿,也还是过去捧了场,在他殷切的注视下吃了整整一个葱花蛤蟆饼…至于味道么,不要我回忆和评价…

 带着嘴的葱花和蛤蟆味,我坐在三途河边拿石头打水漂玩。

 “我可以帮你出一部分。”

 我开始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但水里的确映出一个倒影。我转过头去,鱼羊站在那里,卡白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你欠的的那些钱,我可以帮你出一部分。”

 额的神啊,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比葱花蛤蟆饼还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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