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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这——这是怎么回事,要疼也应该是后背疼,怎么倒T了?”明月轩里的都是半大孩子,瞧着钱小米本来好好的忽然疼成这个样子,一下子都吓得手忙脚不知多措。

 “都什么时候了还——还讨论该哪疼,快——快给我打120不,快请张太医来,快。”这一阵没头没脑的疼转眼间就让钱小米脸色都白成一张纸似的,心里也是慌得很,话才刚说完又是猛一下子刺痛险些没背过气去。

 “对,快去找张太医。”她这么一说这窝子小家伙才清醒过来,小明月忙不迭说道,小和小英子动作快应声未落就想一溜烟直奔太医院而去,谁知刚起帘子还没踏出步子,就听得她们“哎呀”一声,便冲了出去喊起来。

 “张太医你来了,太好了,我们正想去找你。”原来二人刚好看见太医张辅良带着个小太监正走进院子,真是巧得紧,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一人拉一条胳膊,心急火燎就将他往房间里拉。

 “你们这——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钱姑娘她的伤起了反覆?”却说张辅良如今负责给钱小米治伤,每天最少也要来前来诊脉一次,不过因为还要给其它宫里头的主子请脉所以时间倒没有固定,忙完了就过来帮她跟紧进展。

 没想他们才走进院子还没来得及唤人通报,就突然“蹦”出来小宫女把他逮个正着,颇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觉得和病号有关。

 “是小米姐姐她——那个,唉,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公主也正在里面,正盼着你来。”他猜得的确没错,可是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描述解释,直接把他拉进去让他看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看她们的神色张辅良就晓得自己猜得**不离十,当下那还用她们拉,自己就三步并作两步走跨进房去。小明月也不和他讲究些什么礼数,一听他们脚步声走进就急道“免礼”赶紧令他进来给钱小米瞧瞧就怎么回事。张辅良也不敢怠慢,答了句“微臣失礼了”就径直走至钱小米前,便看见她已经一脸煞白疼得冷汗枕,边那几个小家伙也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疼死了,莫不是中毒了。当隐约听见救星来到的时候,钱小米都疼得要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肚子只是有出气的份儿。

 张辅良瞧着她如此形容也情知不妙,不待多说马上起袖子给她凝神号脉,那帮他背着小药箱的小太监则只有愣愣站在一旁候着,房里众人也俱是屏息静气。

 片刻,旦见便他神色缓了缓,收回手来。“请公主放心,钱姑娘并无大碍。”张辅良对脉案已然心中有数,故而神色淡定,回头对小太监吩咐道。“把箱子拿过来,点燃蜡烛。”

 有没有搞错。都这等摸样了他还说没事。难不成还是一睁眼瞎。钱小米是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不然定要好好说一说这没心没肺地家伙。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既然有了数下手也知分寸。唤了小太监打开药箱子从中取出一套小布褂子。展开原来上面有规律地放置了许多小针刺。张辅良看了看捻起一细若发丝地毫针。在蜡烛火苗上烧了烧。这便一地将之轻轻扎在钱小米地手腕和脑袋几处**位。

 张辅良不愧是杏林世家出身。施针手法熟练利落。眨眼间钱小米身上就被了数十针。这才道。“钱姑娘。在下如今给你使了针灸之术。能帮你缓解疼痛。很快你地感觉就会好一些。”

 “张太医。我——我会不会死掉?我——不会是中毒了吧?”手上脑袋一下子被扎得像种庄稼似地。钱小米不担心就是假。尤其想起早上尹冬夜走前对她地提醒。越发觉得心惊。

 莫不是姓尹地那小子乌鸦嘴。真有人想对她不利杀人灭口?这个念头便是想了想。就足够令钱小米后怕。

 然而张辅良却没有她如此顾虑笑了笑。一边收拾余下地针刺放回药箱。边宽她地心说。“钱姑娘不必过虑。你并没有中毒。而且除去背上地上也并无大碍。待在下地施针起效用。你地肚子疼就会慢慢减轻。再过个一两个时辰就会化解。”

 “没有中毒?”这个答案倒是令钱小米既松了口气又十分意外。

 “没有。”张辅良态度和蔼,继续重申自己的结果。

 “可是小米姐姐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张太医还说无碍?她本来还好好的,方才忽然便喊起疼来,让人瞧着实在担心。”不用钱小米发问,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小明月都对他的这番话抱有怀疑。

 “请公主稍等,待微臣先问一个问题。”小明月担心钱小米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张辅良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疑问,反而转头看着前一溜儿站着的宫女们,问道。“请问各位,今天早上除了喝我开方子的药,钱姑娘可曾还吃过喝过些别的东西?比如,另吃了些调补之物?”医者看诊需得“望、闻、问、切”四道所为方能更

 诊,尽管号脉之后他摸清了大概,但这道关键工序还T7缺。

 众人不知他所闻何意,几双眼睛眨巴着互看了几眼,为首的小叶回道。“回大人,小米姐姐这些天的用药饮食都是严格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半点都不敢擅作主张。”她们这些天对钱小米是照足了他这个主诊太医的安排,连她喝口水都要掂量着合不合适,怎么敢随便给她吃东西。馋嘴的钱小米倒是想吃香喝辣的,可是她们看管得死紧,不给她机会。

 听了她的回答,张辅良却是表现得半信半疑,眉头皱紧。“真的没有?那就奇怪了。”

 说来也是奇怪,就是被这么些比头发还细小的物事轻轻扎了脑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刚刚还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疼却就是这般神奇的渐渐消减下去,前后不过一刻钟左右。钱小米心下大喜,有了效果对张辅良的诊断自然也更信服,这便有力气搭话道。“要真是说也算有,今儿早上就比平多喝了一次药,离着惯常用药不过隔了两一饭功夫,不知算不算得上张大人要问的不同之处。”想起那晚东西钱小米现在还想作呕,心底不又埋怨起眼前这张太医给她开这般要命的方子。

 “又多喝了一次药?”张辅良一听,竟是出惊讶之,追问。“什么药?谁开的方子?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再让你多喝药的诊断。”他本着医者父母心,自当了钱小米的主诊太医一直用心尽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如此安排。

 看他的神色不像是错了,钱小米警觉心起,忙问早上端药来的小英子。“英子,今儿早上第二次喝的药你是从哪儿端来的?”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在宫女小英子身上。

 听了张辅良和钱小米的对话,一直老实呆着的小英子也觉得不妥了,及她问道慌张起来。“那——那是小曼姐姐给我的,她——她说她刚好去太医院给淑妃娘娘取调补之药,顺道也给小米姐姐把药给取了,在院子里给我的。”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小家伙别提多紧张,好像做错事了似的结结巴巴。

 小曼是淑妃那里的近身宫女,大伙儿虽然熟悉但平素也甚少往来,怎么今天忽然如此热心起来,这倒是奇怪了。

 “药是小曼给你的?”别说钱小米,便是小明月也觉得内里有古怪。

 “是的,是小曼姐姐说淑妃十分关心小米姐姐的伤势,昨儿个李太医给淑妃请脉,淑妃便让他也顺道给小米姐姐开了养身方子,今早特地熬好送来,今儿早上就是在院子里给了我。”小英子这会儿小脸都憋红了,这便倒豆子似的将前因后果都说将出来。

 “是淑妃娘娘哪儿送来的药?”她的回答颇令众人意外,想不到一贯对明月轩冷淡得很的淑妃竟然还关心起一个宫女的身体,只是为什么钱小米喝了又是这样一个局面。淑妃受宠由来已久可谓深蒂固,给她请脉的李太医李寿年便是太医院副使资历老道,比起张辅良这个普通太医地位高了好几级,向来只给得宠人物服务,怎么也想不到钱小米这个区区宫女也能劳动得了他,不是淑妃授意是断不可能如此。

 “那就难怪了。”张辅良听罢小英子的话,点头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钱姑娘的脉象像是体内血气过于翻涌冲撞已身,原来是淑妃娘娘一片好意,想让李太医给钱姑娘开个好方子化淤活血,却没想有些用药和在下的用重了,这才让钱姑娘受累一场。”钱小米因被熊掌所伤体内淤血积结,所以在药方里须得有去淤之药。

 “原来如此,倒是虚惊一场了。”听他分说其中因由,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叹息道。“淑妃娘娘一番好意,却哪料到会这样,真是不巧。”

 张辅良继续解释。

 “化淤活血之物分量本来就不能多用,再加上钱姑娘还有伤在身底子单薄,一下子用过了量体内血气冲撞,所以会忽然觉得疼痛。如今在下已经给你施针减慢血气流动,慢慢那冲撞血气就会恢复如常,那时候就不会在觉得不适了。也幸好刚让我碰上,不然钱姑娘可能要疼上好一阵子了。”

 “幸好张太医刚好来至,也是不幸中之大幸。”众人齐道。

 其实事情说到这里钱小米已经隐约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淑妃昨天才在明月轩小宫女们口中,问到她和小明月之间暗地里捣鼓事情,当天就让李太医给她开了这么一个方子。李太医身为太医院副使医术必定不在张辅良之下,又怎么会犯这种药物用重的错误,只怕是在有人暗示下故意为之,这样既不用明显的伤及性命又可以给她来个下马威,实在高明。

 她和淑妃之间这种暗中“恩怨”旁人自然猜不到,只以为是淑妃好心办了坏事,可钱小米心里却是明白得很,淑妃已经在给她颜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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