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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天后。

 入夜后的茂密树林里,刚从邻县某富商家接货回来的宋沉夏,策马疾驰着。

 今早到邻县巡视当地的马帮分舵,回程时顺道到某富商家接下委托货品,然后在热情富商的招待下,多喝了几杯酒误了时辰,才会拖到这时候回梅龙城。

 不过因现在是太平盛世,治安普遍良好,所以一路走来都颇顺利,通行无阻。

 才刚这么想,两旁大树耸立的幽静小径上,忽然间多出一个看不清全貌的东西,横倒在地上。

 不晓得是什么,宋沉夏一手按住侧的剑柄,一手扯住缰绳,放慢行进速度,谨慎驱马上前。

 天上微亮月光,稀落的穿过大树繁密枝叶问,点点洒了一地。

 树林里,秋天的凉风在枝柜和叶间穿梭呼啸,扬起怪异又令人心惊的声响。

 他直觉不对劲,在不远处勒马停住,就着月光细看了下,这才发现横倒在路中间的是一壮树干。

 但早晨经过这条路时,并没看见有什么壮树干。

 他再次前进几步,仔细看了下,发现眼前壮到几乎得两个成年汉子才能合抱圈起的树干,不是他一人力量能推动的。

 这条路是进梅龙城最快的便道,许多从南方各县山里,伐木运至梅龙城批卖的木工们,在夏季雨水丰沛时都习惯走水路进城,可一到秋季天南江支流水量骤减,运木大船吃水过深无法动弹时,便会改走陆路,经由这条路进梅龙城,将木头卖给城里批发木料的大盘商。

 所以现在路上会有壮树干挡在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说不定刚好就是由哪个运木马车上遗落的…

 宋沉夏翻身下马,谨慎的边走边朝四周张望。

 黑暗里,前方某棵大树后忽然传来怪异的低泣声。

 吧哑又呜咽的哭泣嗓音,随着四方吹起的风飘进他耳里。

 大半夜的,怎会有人在哭?

 他手按宝剑,警戒的牵马轻步走到树后。

 一个身着布衣裙,长发绾成髻的女人,背对着他将手里的布条往树上抛。

 而那阵破锣似的难听哭声,便是由她口中发出来的。

 只见她边哭边将长布条抛上树,然后把越过树枝垂下的布条尾端打了个死结,脚踩着地上石头,就想把脑袋伸进布条内。

 眼见一条生命就快在眼前消逝,他无法视而不见的皱了下眉。

 “微不足道的蝼蚁都尚且要偷生了,小娘子好好一个人为何想不开寻死?”他在陌生女子把头伸进布条前,抢先出剑削断布条。

 哭声难听的陌生女人,当场背对他跌坐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

 难听得连鬼都听不下去,尖锐到会让杯盘瞬间破开的哭吼噪音,让宋沉夏受不了的瞇起眼。

 “姑娘是否有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即使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但陌生女子凄厉的骇人哭声,却让他无法忽视。

 他颇为不解,一个女人三更半夜下睡觉,却在这上吊寻死,通常只有几种可能,第一种是遭遇到重大打击,让她想不开的马上寻死,另外几种可能则是这女人有病,或这是一个引他入瓮的陷阱,至于真正的情况是哪种,他现在还不知道。

 唯一能凭丰富江湖经验确定的就是这姑娘毫无杀气,而且哭声难听到会让所有有耳朵的人,都想先一头撞昏在树上。

 “不了,谢谢大爷关心,小女子的事大爷没法帮。大爷可以走开,不用管我了…”陌生女子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破锣嗓子继续发出扰人哭声。

 “若小娘子愿意将自己的困难说出来,在下或许可以试着帮忙解决。”宋沉夏走过去,转个方向站到陌生女子身前。

 陌生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泪越越凶,跟着哇的一声,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我…我…小女子昨天才让爹做主嫁给在邻县伐木的夫君,今晨一大清早就随夫君驾车运木头出来,想到梅龙城去卖给木材商,可走到这里时,马车上的木头却忽然掉下来,夫君说木头太多太重,马车载不住才会掉下,便叫小女子在这儿守着,别让人将木头捡去,他先将木头运到城里,再回头接我…

 “可是…呜呜…我等了好久,从白天等到黑夜,夫君都没回来…我想一定是夫君不要我了,所以才找借口故意把我扔下…”陌生女子低头哭泣,凄厉尖锐的哭声,让人听了忍不住从头麻到脚。

 “你别哭,你夫君或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宋沉夏皱眉开口。

 从这条路到梅龙城顶多两三个时辰,运重木的马车就算行得再慢,也能来回数趟,但这女子却说自己等了很久,那表示她夫君一定不可能是在路上耽搁,只是为了安慰她,好让她能暂停一下接近魔音穿脑的哭声,他才会这么说。

 “大爷不必安慰我,小女子知道自己是让夫君遗弃了…”陌生女子抬起脸,哀怨的脸孔让和她对看的宋沉夏,当场微微顿了下。

 这…这是什么长相?

 黑到像两条虫扭动的浓眉、一扭一歪的大小眼,还有左斜向上的嘴,加上不知道该遮丑,还拚命往脸上涂抹一堆胭脂水粉,搞得自己脸如猴子股,嘴像两条血肠…

 这样先天不良,后天又打扮过度的姑娘,摆明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脸涂成这样有多吓人。

 难怪她夫君会不见人影,想必也是让这女人过度骇人的长相与打扮给吓坏了。

 瞧她头上的那朵大红牡丹花,还有身上花花绿绿,用各种彩布拼绣而成的衣裙…

 也难怪她夫君会不要她!

 连他都可以明了遗弃她的那个男人心情,恐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娶如此的感觉。

 不过,就算这女人长得再丑,再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该受到这种待遇,独自一人被丢在荒郊野外。

 “小娘子可记得夫家在哪?”宋沉夏冷静开口询问。

 只要记得夫家在哪,他就能让马帮兄弟送她回家,然后顺便叫人教训一下她那个没有担当的夫婿。

 “知道…在邻县大力山下…大爷这么问可是要送我回家?”哭得唏哩哗啦,脸上胭脂糊成一团,长相恐怖到让人只想掩面逃开的陌生女子瞬间抬起头,眼睛一亮,当场打住不哭。

 “只要小娘子信得过在下,愿意让在下护送进城,到客栈借住一宿,在下保证,明一早便差人送小娘子返家。”他沉稳说着,完全无视她咧嘴笑开后,更显扭曲的恐怖丑容。

 “多谢大爷!只要能让小女子和夫君重聚,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大爷恩德。”她又哭又笑的道,真挚神色让宋沉夏双眸一瞇。

 就算能让她回到夫家,也不晓得之后会不会又让她夫婿给扔了…不过这已不是他该管的事。

 “小娘子不用做牛做马,只要先上马让在下送你进城就行。”他将马儿拉过来,正望着她道。

 “这…小、小女子不曾骑过马…”丑姑娘面色扭曲的僵在原地,紧张的看着正在气的高大黑马。

 “牠不咬人。”他伸出手搭上她的,正要轻推送人上马,丑姑娘却忽然回头,对他出一个丑到不行,外带眼歪嘴斜的恐怖笑容。全本小说

 她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一股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浓郁花香,也在同时飘进他的鼻间。

 敝异香味直冲脑门的剎那,宋沉夏身子一踉跄,神色瞬间翻冷。

 这种香味不是普通花香,加上之前一点味道都没有,却在他扶她上马时才出现,表示里头一定有问题。

 看来,他根本中了人家的暗算!

 “你暗算我…解葯在哪?”他反应极快的出手擒住她,掐着她细颈项质问。

 可恶!行走江湖多年,他中过的暗算数都数不清,服过的珍贵救命良葯更是足以用斗来量。

 多年下来,良葯、毒葯互作用下,几乎练成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因此一般葯毒葯,根本对他起不了效用。

 只是今天的葯味道不对劲,是他从未闻过,加上之前在富商家喝了烈酒,酒气使葯效运行得更快,才会马上有感觉。

 宋沉夏步履不稳的晃了下,眼神一凛,瞬间加重手劲,另一只手由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竹筒,用力往一旁的树干击去。

 巴掌大的竹筒撞击在壮树干上,马上碎裂成数段,隐藏在其中不知成分的火葯,遇到空气马上起了变化,当场爆出巨响,红色火花夹着剧烈烟雾,破空飞窜上天,有如一条血红游龙,划过黑暗天际。

 “你别想解葯了,这香不同于一般,虽不会伤身但也没有解葯,只要宋三爷一动气,就会加快葯效发作,晕得更快。另外,就算马帮兄翟拼到烟雾信号马上出动,找来这也得花上数个时辰。三爷,不如你就别挣扎,乖乖束手就擒吧!”被他制住的丑姑娘笑得非常开心的道。

 “看来你对我和马帮的事了如指掌,但要我缚手就擒轻易让你抓住…想都别想!”

 向来不知束手就擒为何物的宋沉夏,步履踉跄颠了下,单手拔剑出鞘,然后出人意外的一剑砍在自己腿上,殷红鲜血登时了下来。

 精神上来的瞬间,他拚着一股气,先点了她的麻,然后翻身上马猛力将她抓过,横丢在马背上。

 耙暗算他的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你做什么?既然要逃命还不快跑,抓我干嘛?”没料到中了特制香的男人,还这么有力气能将她逮上马,特意扮丑又了变声丸的梅凤儿,气得差点晕过去。

 这混蛋男人,为了不让自己昏倒,竟然当着她的面捅自己一剑。

 就算他不会痛,她却看得好心痛…气得真想打人了!

 她脸蛋涨红的挂在马背上,全身气血不通加上头重脚轻,使得她怒火中烧,差点开口将他祖宗八代全都问候过一遏。

 “闭嘴!”他沉声低喝,双腿用力一夹,身下坐骑如风飙飞出去。

 策马疾驰穿过茂密森林,宋沉夏感觉到自己逐渐无法集中神智,整个身体开始不试曝制,越来越轻盈似乎随时都会飘飞起来。

 “宋沉夏,快点停下!你要是昏过去,马跑得这么快,我们俩会一起摔死…”感觉到他不要命似的的策马往前冲,梅凤儿急得开口大喊。

 浓密树影渐渐被抛落身后,月光照亮一旁水潺潺的小河。

 “不!我绝不会停下来,让你有打劫我的机会!”宋沉夏咬牙嘶吼,冷汗从额上滴落,掉在她无法闪避的脸蛋上。

 人间堡马帮走货第一铁律,就是货在人在,货亡人亡,所以他一定会死命撑到兄弟们看到信号,出来救援为止。

 “你有病!我何时说要打劫你来着…姑娘我什么都有,鬼才要抢劫你!”她火大尖嚷,嘎像乌鸦叫的难听吼声,让他黑眸瞬间一凛,寒光陡放。

 来不及细想她熟悉的鲁语气是否曾在哪听过,宋沉夏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扯起她的脑袋。

 “口里说不要打劫,却又下葯昏我,你这女人说的什么鬼话…”他恨不得能就地掐死她。

 强撑着涣散的神智,他恼怒的嘶吼,下一刻,高大身子瞬间一软,朝梅凤儿倒去。

 两个人像成一块的麻花卷,由疾奔的马儿背上摔落,惊险的翻落在河岸畔的柔软芦苇丛里。

 *******

 破旧塌的小屋里,有一张底下用砖头垫高,面用几块破木板搭成的简陋小

 上,流年不利倒楣被暗算的宋沉夏,正呈大字型躺着。

 一旁,佯扮成无敌丑女的梅凤儿,不快的扯开他的管,皱眉望着让他自己砍出来的伤口。

 “就算你宋三爷威武不能屈,骨气硬得像石头。也别蠢得拿命来开玩笑…”

 如果不是聂朝阳习过点武,知道点基本点手法,并且将他扛到这间破屋,否则他伤口的血肯定没办法那么快止住。

 梅凤儿恼怒咕哝,一边伸手到他间放肆翻找。

 她知马帮习,知道每个马帮男子在走货时,身上都会带着马帮发给的几味简单伤葯,以备不时之需。

 小时候她就不止一次从自家老头身上,像寻宝似的挖出几只葯瓶,所以这个臭男人身上应该也会放有应急伤葯。

 她鲁在他间翻扯,完全不知避嫌的举动,让陷入昏的男人,不舒服的皱起眉。

 怎么回事?

 是什么东西一直在他间搔?先是隔着衣衫抚过他的际,然后伸进衣服里,探进他间…

 “原来,男人的摸起来是这个样。”找到了小葯罐,梅凤儿又乘机摸向他结实窄

 别说她不懂矜持、不知羞,任何女人在面对自己偷偷倾恋许久的男人,都会这样做,尤其是当这男人无法动弹,可以任她为所为时。

 她坏心扬笑,伸手连连摸了几把。

 纤素手经过之处,不知名热气陡然被点起,怪异感觉瞬间冲过宋沉夏僵硬身躯。

 本该完全昏的男人,此刻挣扎的从恶梦里张开眼,恼怒的瞪着前方变本加厉,往自己摸的“采草贼”

 “滚开!”他怒道,就要出手打飞面前丑女。

 只是才动了手指头,下一刻,宋沉夏就愕然的发现自己整个身躯,完全不受意志控制,手脚四肢像让人绑上巨大铅块,沉重到连最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做不出来。

 看来这怪异的葯,不同于他过去闻过的那些香,就算人醒了,神智清楚了,可身体却没法那么快完全复原。

 “咦,你醒了?!怎么可能?葯的分量明明有拿捏过,一般正常男人闻到都会倒个半天,可你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梅凤儿惊了下,完全忘了自己不规矩的手还搁在人家身上。

 “你要打劫我之前,不是早该对我的事探听得一清二楚?那怎会不知道中了香的我会昏多久?”他冷言道,一边暗中运气打通气脉。

 照他神智清醒的速度看来,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应该就可以让全身气血畅通运行。

 “我又不是大夫,哪会知道你身体状况竟然异于常人,而且我有说要打劫你吗?就算你宋三爷自愿将今接的货都送我,姑娘我也没兴趣。”她顶着大花脸,对他出丑丑的嫌恶表情。

 这香是聂朝阳从他习医的三姐那儿偷来的,为了确知有没有效,她还顺手洒了一包,试试聂朝阳中了香后的昏厥效果,当时那闪躲不及的笨蛋,还真足足昏了半天时间。

 可用在他身上,却不到一个时辰就失效?

 梅凤儿不快的瞇起眼,心里盘算着自己那个见不得人的恶勾当,该怎么进行下去。

 “你不感要劫我怀里的什叶经?”宋沉夏黑眸里难得起了诧异。

 她大费周章的昏他,竟然不是为了抢他怀里那本由富商委托马帮,护送到北方大宝寺里供佛的珍贵经书?

 那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十页经?拜托,就算让我再多念个一百页经文,这辈子也不可能飞天成佛!傻子才有那种闲工夫,会为了一本经书抢劫你!”梅凤儿冷笑道,一边将手回,一边鲁撕开身上的布裙。

 “那你昏我做什么?想挟持我威胁马帮?”他瞪着她突来的撕衣举动,同时暗自加快运气速度,嘴里虚应开口。

 “啐!谁要拿你去威胁马帮…你这傻子,难不成你们马帮的人,每次走货遇到别人用香暗算时,都会用这种蠢方法,拚死命一刀捅在自己身上,然后突围而出吗?”她怒声低嚷,动作蛮的将撕下来的长布条,搁到他的伤腿下。

 “你什么都不要,却费事昏我?”他冷静看着她不知在做什么的怪异举动。

 梅凤儿没有回应,只是表情古怪的瞪他一眼,然后拔开葯瓶的木,将里头金创葯粉倒在他伤口上仔细抹平,这才鲁的用布条住,狠狠打了个死结。

 这样的举动,惹来他一个猜疑拧眉。

 明明下手暗算的人是她,可她却又多事替他包扎伤口,这是为什么?

 “我不要你的货,也没想过要掳人换银两,不过,我当然也不会是那种清心寡、什么都不要的善男信女,大费周章拐住你,一定也是有原因的。”她诡异一笑,不多解释的忽然扒开他身上的衣物。

 “这就是你的原因?你想要我?”望着她快乐过头的丑丑笑容,宋沉夏眸光倏冷,狠戾瞪着她逾越举动。

 面前这张笑得过度开心,扭曲到近乎变形的丑陋脸蛋上,唯一能勉强入得了他眼里的,只有那双有着灿亮光的眼眸。

 那不只是一种兴奋,更像是一个两光猎人在大树下枯坐多,却忽然看见猎物误打误撞出现在眼前时的惊喜雀跃。

 这样的眼神,他在许多爱慕自己的姑娘身上,都曾经见过,只是这个暗算他的丑姑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大胆到敢直接用葯昏他,然后扒开他衣物的女人。

 “嗯,真不傀是人间堡的宋三爷,聪明到一猜就中,我的确想要你!你比你身上的什么烂经文都还吸引人,所以你不如乖乖配合我,让我早点办完我要做的事。”趁着他还无法动弹,梅凤儿三两下扒开他上身的衣物,把用黄布包裹的碍事经书扔到地上,然后小心痹篇他腿上的伤口,一股坐到他的际。

 “你该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吧?”宋沉夏眼神一凛,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诡异情形?今儿个他竟然会遇到个女的采花贼?

 “唉,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只是想借你的种一用,生个孩子来传宗接代而已。”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单手胡乱扯开自己的带。

 她的时间不多了,照这男人清醒速度这么快来看,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出手逮住她。

 “借我的种一用?!听你说得轻松,不过,你要借,也该问我愿不愿意!”被她惊世骇俗言语震了下,宋沉夏瞇眼再次把面前丑女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

 这是哪来的疯婆娘,竟然不知羞的对个陌生男人说出这种话,借他的种生孩子?

 这下倒好,看来这回他该护卫的不是地上经书,而是他岌岌可危的“清白”

 “你愿不愿意?”她嘲讽的瞇起眼,顺应民意的开口问。

 “你说呢?我想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早已经打定主意要采我这『草』了。”他难得嘲讽的回话。

 这女人要是会顾虑他的意愿,就不会如此张狂的掳他到这间破屋来了。

 “我也知道你怎么都不可能答应,不过,反正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你生孩子…我知道你快葯控制,所以废话少说,跟我生孩子!”她扯开上半身衣物,不害臊的到只剩下一件河谇兜。

 娇身子了下去,白藕臂上他的肩头,属于女人独有的馨香柔软,隔着软薄布料,摩挲挑着他所有感官知觉。

 梅凤儿低下头,伸手摊开那本蓝皮小本子,照著书上图片,依样画葫芦的啃上他的脸,接着皱眉咬住他厚实颈项。

 她问了聂朝阳男女之间生孩子的步骤,结果那家伙只丢了本听说是他珍藏已久的男女和合秘笈给她,叫她自己看着学,因此她鲁的连啃带咬,努力的差点将编贝玉齿也一并咬掉。

 这样搞,应该没错吧?!

 一直暗自运气,只差半炷香不到便可打通周身气血的宋沉夏,在她胡乱使劲的啃咬下,暗怒的不得不停止运息。

 明明理智知道她是个性糟糕,野又疯狂到极点的丑婆娘,可男人不试曝制的生理反应,还是占了上风。

 在她七八糟啃咬和柔软身躯滑动绕的惑下,他无法控制的感受到一股热气由腹间冒起。

 为了掩饰身体出控制的狼狈,他面色冷凛的开口嘲讽。

 “你现在是想找我生孩子,还是打算将我啃了当晚餐?”

 “你说什么?不是这样生,还能怎么生?书里画得就是这样…哼!你以为我很轻松,我可也啃得牙很酸好吗?”梅凤儿脾气很坏的将书翻转向他,让他看清楚书上图样。

 宫册?

 原来这女人不止完全没经验,还生涩到得靠这种不入东西来提点?

 “你是处子?”他单刀直入的问。

 “是又怎样?”她回答的很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寻常姑娘该有的矜持害臊。

 “你不该如此作践自己,该留着清白给爱你的男人。”宋沉夏冷静的试图用话劝她收手。

 “我就是不想作践自己,不想嫁给不爱我的人,所以才找你生孩子!宋沉夏,姑娘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个会啰唆的男人!”她口道,一边拿起小册子,翻到下一页。

 “不过就是生孩子,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就牙一咬,再惨也不过一下子,不会死人的…”她怒道,纤素手不规矩的扯着他的带。

 “我偏就是不想咬牙,更不想借种给你!我宁可去青楼,也胜过跟你这种无颜丑女生孩子!”他说得很冷淡,存心要怒她。

 同时间,畅行无阻的气脉血,缓缓通递全身…

 “行!青楼是吗?我知道凡是男人都免不了要去几次那种地方,既然你喜欢,不妨把我当成那里的姑娘,这样就不会觉得让我这无颜丑女着,有损颜面了!”她不怒反笑的微瞇起眼,眼神透出一种发了狠的光火。

 这混帐男人,竟然说宁愿去青楼,也不跟她生孩子?!

 好,他越不要,她就越偏要!

 梅凤儿更加鲁的三两下解开他头的系带。

 因为火大,她连身为姑娘家的羞涩都抛在脑后,小手一伸就想拉下他的子…

 厚实大掌同时抓住她蠢动的双手,躺在上的男人一个起身翻转,情势当场急转直下,换成她被在下头。

 “你以为我的孩子这么好生?”彻底摆葯控制的宋沉夏,冷冷望着在身下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他有种想将人分尸,一片片刮骨食的冲动。

 若非他身体底子好,内劲又强,香无法发挥全部作用,否则怕是早已让这个丑女采草贼给吃下肚了吧?

 他面无表情,冰冷似刀、隔着空气凌迟她的恐怖眼神,让梅凤儿忍不住僵了一下。

 “好吧,我认了,你要砍要杀就快点动手!”她心扼腕的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上他冰冷面容。

 为何他总是这么一张冷淡的脸,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世上水远不会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回眸投以一瞥。

 可她偏傻得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将心遗留在他身上,贪恋的希望他能再靠近一些。

 这么多年来,今天是她第一次和他靠得这么近…

 不过,如果他下一剎那就伸手掐死她,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

 “你觉得我会杀你?”宋沉夏扣住她的双手,撑起身子,将她赌气咬牙的模样,悉数看进眼里。

 “你不会吗?对你这种男人而言,让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女人下葯擒住,远比让拦路抢劫的强盗砍成重伤,还来得难堪丢脸。试问一个人如果想掩盖某件不愿意记起的丢脸事情,最快的方式是什么?不就是杀人灭口!”

 “听你的意思,好像已经有了受死的准备了,可惜在让你受到教训前,我没打算这么快脏自己的手…说!为什么挑中我?你又是谁?”

 这是他最介意的问题,这女人是从哪识得他的?

 她是谁?又为何会挑中他来下手?

 “挑中你是看得起你宋三爷,至于我是谁,你已经看到了,我是个丑到没男人想要的女人。”她恼怒低,狞不及防的一腿弓起,顶向他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心里妄想趁他被暗算吃痛滚开的时候,可以起身逃跑。

 “别想!”宋沉夏冷冷一笑,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整个身子狠狠下,将她作怪腿儿紧紧住。

 无法避免的,两个人身子迭成一块,暧昧的连点隙都不留。

 “宋沉夏,你放开我!”恨恨瞪着他片刻,梅凤儿猛口气,由丹田爆出斥骂。

 “你不是想跟我生孩子?要生孩子就得这样…”他淡然的挑了下眉,不痛不的态度,让梅凤儿气得再次拉嗓开骂。

 “死我就叫生孩子?!表才信你的话,就算真要生孩子,也该是姑娘我在上头!”

 “是啊,死你不叫生孩子,那你刚刚还咬我咬得非常带劲!另外,有件事得让你知晓,那就是,凡是男人都讨厌让女人骑在头上!所以,看来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有共识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找其他倒楣男人去借种吧。”

 “我不会去找其他人的…不给借就拉倒,顶多姑娘我一辈子不嫁!”她恼怒低嚷,眼里浮现少见的挫败水光。

 “你要哭了?”他撑起身体,瞪着她泛红眼眶,难得愕然。

 这女人会不会太难了点?打不过他,没实现自己的愚蠢诡计,就来软的想痛哭失声?

 “你的鬼才会哭!姑娘我死都不会为了你这种臭男人哭。”她狼狈低嚷,嘎难听的嗓音里,有种到死都不肯承认软弱的执拗。

 这样倔强的语气和鲁言语,让他冷不防想起一个人。

 “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像我认识的一位姑娘?”他的语气沉稳,却惊得梅凤儿差点将自己舌头咬掉。

 狼狈又心虚的撑出狠戾眼神,她力持镇定的望着他。

 “是吗?我最讨厌听别人说我跟哪个姑娘相像!你认识的那个姑娘会这样狠狠咬你吗?”她像只撒野母老虎,恨恨对着他肩头张口咬下,而他因为距离过近,无法及时闪开。

 “的确不会,你比她泼辣多了。”他黑眸一瞇,目光冷静的看着她气怒松口,然后将眼神停落在她起伏的脯上。

 红如火的丝质肚兜上,一只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圆形玉饰,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及巴掌大的玉佩上,龙与凤翻滚,四周有云雾腾飞缭绕,精致少见接近镂空的透光雕工,让他看瞇了眼。

 “怎么,宋三爷不是嫌我丑,不想跟我生孩子,怎么现在却改变心意,尽朝着我口瞧?”梅凤儿恼怒的翻下白眼,以鲁讥讽来掩饰心头因为他的注视,而升起的狼狈不自在。

 刚刚他不能动,所以她有恃无恐,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的伸手扯他的衣衫,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变成那个落下风的人…

 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发现她是谁。

 “我仍然没有改变心意,一点也不想跟你生孩子。不过,这玉佩倒还有趣的,如此作工精细、巧夺天功的八卦龙凤伴玉,据我所知就算是在皇宫里,也没几个工匠做得出来…”他伸手到她颈项间,轻轻捏住玉佩系绳,微一轻扯就将玉佩抢下握在掌心里。“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八卦龙凤伴玉,顾名思义就是玉上的龙与凤合起来是一个圆,拆开来时又各成八卦的两面?

 要雕成这样的伴玉,本就已非简单技艺了,加上玉本身质地极为脆弱,要是一个拿捏不准,随时都会在雕琢时毁坏原本有可能价值连城的玉料。

 而这块玉,却能雕琢到几近透光完美成圆的状态,任凭再不懂玉的人,也会知道此玉绝非普通玉匠能做出来的。

 此等世间少见的绝匠艺,若真有心要找,问遍天下,绝对能让他探出点蛛丝马迹。

 而现在,与其浪费时间询问玉佩是谁做的,然后再循线追查到她身分之前,他宁愿先听她亲口招认。

 “你问我吗?我是暗算你的女人!”看见他握着梅家传女不传子的稀世宝玉,她咬牙暗怒的就是不敢说实话。

 开玩笑,她又不是想死,笨蛋才会自己招认。

 “不肯说?那也好,我直接绑了你送官,看县老爷要怎么办你这个『采花贼』!”他拿起她之前衣解下的带,二话不说的扯过她双手起。

 “说我是采花贼,我采了谁?路边野草吗?还有你死了吗?身上的伤是我砍的吗?你这天杀的混帐!竟然敢就这样绑住我,连衣服都不让我穿…谁是采花贼?你才比较像!”她挣扎尖嚷。

 可恶的宋沉夏,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她连衣服都没穿,身上只有件肚兜,要是就这么着凉病了,谁来可怜她?

 “你倒是能歪曲事实的!幸好我及时逃过一劫,没让你这无颜丑女给『探』了…”宋沉夏抬起她气怒咒骂的脸蛋,仔细瞧着她颈项间与抹上各种颜色的脸庞不同的白皙肤

 或许,卸去这女人脸上斑斓晕染过度的脂粉,就能看见她真正长相…

 “你看什么?”让他瞧得浑身寒直竖,她紧张的开口吼问。

 凤眼斜扬的眼角余光里,瞧见有抹人影鬼鬼祟祟推门走进…

 “你的长相是天生的?”他怀疑的看着她,而长年习武,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知道的耳朵,听见了一丝如猫跃般的脚步声。

 没有回头,宋沉夏在来人手中木当空落下之际,瞬间转身擒住对方双手。

 “又来一个同伙的?”他冷笑抓着蒙面黑衣人的手,看着对方惊疑过度的滴下冷汗。

 木落了下来,掉在板上。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事先也下变声丸并做夜行打扮的聂朝阳,差点被宋沉夏狠准的反应和凌厉眼神吓死。

 他在屋外听见梅凤儿的叫声,直觉出事了,所以才硬着头皮进来,只是没料到这姓宋的男人会醒得这么快,并在瞬间逆转情势,逮住他和梅凤儿。

 “你们两人一个武艺不,一个连下葯的分量都拿捏不准,凭你们这种半吊子的蠢蛋,也想设计陷害我?”宋沉夏冷笑,才刚把话说完,就看见面前蒙脸蠢蛋忽然扑了过来,紧抱住他不放。

 胡搅蛮完全无章法的拉扯,让他不耐烦的想一掌拍出,但…

 砰的一声,一记重击直直的打在他脑袋上。

 “你这女人…”

 没料到会这么大意又中了一次暗算,宋沉夏面色僵硬的缓缓转头。

 “不关我的事…别看我…”梅凤儿吓了一跳,赶紧扔下手中的子往后躲。

 “你有本事…我…我绝对不放过…”他双手伸了过去,眼神冷厉得活像想当场掐死她。

 接着高大身子忽地一晃,直往前瘫倒,上她闪躲不及的娇躯。

 “快点…还不趁现在把衣服穿上,简直丢人现眼!”聂朝阳不忍目睹的转过身,皱眉念念有词。

 丢脸死了!梅凤儿这女人比聂汐月那母夜叉还没用。

 聂汐月虽然没良心又凶狠,可至少在类似事件上,好歹也吃干抹净达成目的,反观梅凤儿不只没能成功,还害得他差点让宋沉夏一掌宰了。

 吓死人了,他要回去找人收惊。

 “但是他怎么办?”梅凤儿使劲推开在身上的庞大身躯,胡乱穿回衣服系好带,回头瞪着昏厥不醒的宋沉夏。

 “还能怎么办?就丢在这啊!要是不幸倒楣被什么野兽吃了,也只能说是他大爷命不好!快走了啦,你是嫌活不够,想留在这等他醒了杀人吗?”

 聂朝阳不由分说的一把扯过她,快速的拖人逃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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