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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个奇大辱,陈家绝对不会善罢干休。”陈老爷上门来叫嚣。

 彪女出嫁不过三个月竟被休离,这等屈辱他若忍下来,这辈子岂不白活?

 “我这把老骨头随时候教。”雷老爷冷笑接招。

 陈老爷不好好管教女儿,来到雷堡做出这么多烂事,还敢跟他呛声?雷堡的人可不是被吓大的。

 “哼!”陈老爷领着女儿恨恨地离去。

 他赔上女儿的名声,却连雷堡的一块金砖都没挖到,他真的亏大了,这笔帐说什么都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至于陈家更是在心中发誓,若没整倒雷堡,杀了宋皖荷,并且得到雷皓云,她誓不为人。

 送走了惹人厌的陈家人,雷皓天和父亲对望许久,才出讥诮的笑容。

 “这下子你满意了?”他意指两家终于反目,这等同宣战了。

 “居然耗掉你三个月,实在拖太久了。”雷老爷仍不甚满意。

 “爹,你若希望和陈家翻脸可以明说,不必赔上孩儿的名声的。”

 “被休的又不是你。”

 “娶过那种女人很丢脸的。”

 “哈哈…这倒是。”

 “真是的,我明明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可以摆平陈家,你却硬要搞成这样。”雷皓天万分无奈地看着父亲。

 “这样才是雷堡的行事风格呀!”正面敌,杀他个片甲不留,才有霸主的气魄嘛!

 “我宁可把时间省下来,多赚点银两。”

 “哈哈…这也很重要,反正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雷老爷又是一阵大笑。

 雷皓天只能翻翻白眼,本来就全看他的了,老爹都把雷堡交给他好几年了,成天只知道带着娘四处玩,不看他要看谁的?

 “对了,你那个小侍女到底有多特别呢?”雷老爷大为好奇。

 才刚回来没多久,最常听见的就是那丫头的小道消息,当初那女孩住进天居就够让人吃惊了;没想到三个月过去,她还在天居里愈住愈顺,难道儿子终于投入感情了?

 “她只是个小侍女而已。”雷皓天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绝不要太早承认,他终将步向爹的后尘,心中只住一名女子、今生只珍宠一名爱侣。

 在老爹替他搞了陈府这个大麻烦后,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太早让他知道。

 ***--***--***--***

 十天后,雷老爷五十岁大寿。

 因着雷堡在商界的名声,雷老堡主的大寿自然轰动四方,雷堡也乐得大宴宾客,再加上陈家刚被休离,再次燃起众人的希望,巴不得自家千金能抢得添房的宝贵位置。

 所以,几乎是家家领着千金出席,而且人人盛装打扮,就是希望能雀屏中选,从此跃上枝头,拥有享用不尽的奢华人生。

 “都叫你别跑了,又想上哪去?”雷皓天恼火地将人拉回来,顺手摸上她的手心。

 她的手在他的保养下已细致不少,但…可恶,这些老茧到底要多久才能消失啊?

 “连圆圆都忙成这样,我帮帮忙有什么关系?”宋皖荷嘟嘴应道。

 老爷大寿是大事,雷堡上下都动员了,就她一个小婢女闲闲没事做,只能东晃西晃的,让她很心虚;偏他少爷还老爱拎着她四处走动,众人投过来的眼光好暧昧,令她浑身都不对劲,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你敢再让手上多出新的茧,我就真的揍人。”他冷冷地威胁。

 “拜托,你现在只差没叫人喂我吃饭了,还能冒出什么茧来?又不是见…呃…那个。”想起今天是大日子,她硬是下那个字。

 “你最好有点自觉,别老要我提醒。”雷皓天微微一笑。

 他带着她四处和来访宾客打招呼,热络中仍保持他贯有的冷淡,只有和她过招时才瞧得见旺盛的火花。

 他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子令宋皖荷直摇头,那些人难道看不出来他只是在敷衍了事吗?

 “怎么了?”雷皓天偏头瞧了她一眼。

 “没事。”她耸耸肩,反正他权势那么大,就算别人发现了也不敢怎么样吧!

 他却扬了扬眉,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拎着她进了一间厢房。

 “喂?”宋皖荷红了脸,这家伙故意的啊?

 “嗯?”又变成喂了?对她的没大没小,他竟然享受的,算来他也真是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拉进来,他们会怎么想啊?”她哇哇叫个不停。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里头,有不少抱着结亲家的心理来的,瞧见他们这般暧昧,她的敌人只怕会无限增加,麻烦永远都没完没了了。

 “我管他们怎么想,说,刚刚在想什么?”雷皓天总觉得她最近怪怪的。

 她对他的情意并没有褪去,但他们之间就是隔了一层阻碍,那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他竟然不知道?

 “刚刚?”她一直胡思想,哪知道他问的是哪一桩?

 “不说?”雷皓天的指腹抚过她柔美的瓣。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唔…”她美眸倏地瞠大,在这种万头钻动的时刻,他竟然说吻就吻?

 唔…别说被人看见了,和他关在厢房里,她就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我怀里别老是晃神。”他报复地轻咬她的瓣。

 “痛啦!”她嘟嘴,却换来他更炽热的亲吻。

 “你活该!”他故意咬着她的红

 她却后知后觉地哇哇叫“你这恶霸,把人家的嘴咬成这样,教人家怎么见人啊?分明…”

 她不要出去了啦,顶着又红又肿的嘴,岂不等于昭告天下,他们关起门来干了什么事了吗?

 “笨,就说你活该,这是惩罚。”见她的留下了他的痕迹,多少足了他狂肆的心,但红滟滟的多了抹人的媚惑,他不恋地吻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明明他的意中人就在门外,他却抱着她亲个没完没了,他到底有多风啊?心里有人了还一而再地抱别的女人。

 好可悲!她竟然也成了别的女人了。

 但她就是无法自他温柔的吻中清醒,想要更多…想要他的心…想要成为他的心上人…

 “晚上你等着瞧,敢在我吻你时神游太虚,你今晚别想睡了。”雷皓天恼火地拧了她的鼻子一把。

 他确定她心里真的有事,瞧向他的眸子活像他是千年风鬼投胎似的,他到底什么时候对不起她了?打她进雷堡以来,他可是连别的女人的指头都没摸过,她端着哀怨的表情怪谁啊?

 “你…别开玩笑了。”宋皖荷的脸蛋一红,这胚!居然连这么暧昧的话都出笼了,她一点都不想当别的女人,他为何不放过她呢?

 ***--***--***--***

 “风鬼果然是风鬼…”宋皖荷叹口气。

 虽然他在厢房里对她说了那么霸道的话,但出来了,他依然顶着温润的笑容和各家千金说笑,逗得众千金笑得花枝颤,只要他想,他要多少女人都没问题吧?好可恼的结论哪…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存在才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向来不让任何侍女近身的雷皓天,竟然一整天都带着她四处走动,两人的关系一点都不像主仆,反而在细节上,雷皓天关心她多一些,就连用餐时也盯着她吃。

 有侍女跟着主子上桌用餐的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女人正受宠,但没名没分的,她的真正身分到底是什么呢?

 “你说什么?”雷皓逃邡尖听见宋皖荷的叨念,回眸扬眉睨着她。

 “没呀!”她心虚地飘开目光。

 “想跟我再进屋里一趟吗?”他低首在她耳畔轻声威胁。

 “你别这样啦!”她红泛滥,这家伙有必要这样玩她吗?

 “再那样说我,后果自理。”雷皓天点点她的才又转身应付客人。

 宋皖荷当场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怨恨目光,道道像支利箭般穿透她全身,好重啊!这么多箭她快背不动了。

 “逃邬,你杨伯父来了。”雷夫人笑地走过来。

 “杨伯父来了?”雷皓天有点虚假的浅笑消失了,换上真诚的笑容。

 “嗯,茹儿也来了。”

 “茹妹也来了?”

 “你去招呼招呼人家吧!”

 “嗯!”他正想带着宋皖荷一块过去,却被娘亲大人唤住。

 “皖荷就先留在我这里吧!”

 “娘?”

 “怎么?怕我吃了她吗?”

 “可是…”他是怕呀!

 “去去去,皖荷陪我说说话。”

 “是。”雷皓天只好乖乖把护得紧紧的小人儿交给娘亲大人,决定速去速回。

 “怕我吗?”雷夫人拉着她走进一旁的小凉亭。

 “还好。”宋皖荷老实地回答。

 她想夫人八成是要她别妨碍她儿子的好事吧!毕竟她也听说,老堡主和夫人鹣鲽情深,她一个外人杵在天居里,是会阻碍雷皓天的美好姻缘。

 “你来几个月还习惯吧?”雷夫人笑望着她。

 这丫头眸光清澈,神情坦,虽然和儿子已经暧昧不清,但她的光明坦仍教人赏。

 “嗯,还好。”

 “天居的奴仆们似乎都喜欢你的。”

 “啊?”

 “真教人意外哪!才多久前,逃邬甚至不许任何婢女进入天居,如今他却调了一整批的人进驻,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对你竟然评价相当高,看来逃邬的眼光很不错嘛!”

 “皖荷不懂夫人的意思。”

 “不懂?”

 “我和天居里的人是相处得很不错,那是因为大家都是好人呀!”

 雷夫人对她没称呼那些人为奴仆,而扬起嘴角,看来她是有心谨守婢女的身分,但逃邬显然不这么想。

 “夫人不信吗?”宋皖荷有些尴尬地瞧向她。

 “嗯?”

 “现在情况是有点麻烦,但我真的只留一年,我不会妨碍少爷娶心上人的喜事的。”

 “心上人?”不就是她吗?她不信逃邬炽热的情意这丫头没接收到。

 “嗯,听说就在这些贺客之中,咦?会不会就是那位小姐呢?”

 她眼尖瞧见雷皓天正和一名女子亲热地说笑,那神情是完全的放松和自在,和之前那虚假的笑容完全不同,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果然该死心了。

 “你以为逃邬的心上人是她?”雷夫人终于懂了,若有所思地笑望着她。

 难怪明明瞧见她眼里的情意,她却将两人的关系画分得这般清楚,爱恋中的人啊,果然都是盲目的,在逃邬全心全意放在她身上时,她居然以为他的心在别人身上?呵呵…好个笨丫头啊!

 “难道不是?看了一整天,就那位小姐最像了。”宋皖荷喃喃地望着他们。

 突然,雷皓天的目光调向她,就算很远,她都瞧得见他眼里的讥诮,她心虚地别开眼,这家伙是在笑她偷看吗?

 咦?他居然抛下心上人走过来了?该不会怪她打搅他们谈情说爱吧?

 “呵呵…皖荷,这是逃邬的吗?”雷夫人笑望着她微微红肿的瓣。

 “呃…若我说是被蚊子咬的,夫人肯不肯将就点相信我呢?”她的脸火烫得快爆了。

 那胚!亏她刚刚还偷了块冰敷了好久,结果还是被发现了,而且发现的人是他的娘亲,她真的该找把自己埋起来了。

 “我是不介意多只蚊子当儿子啦!”雷夫人呵呵直笑。

 见儿子走近些却没靠过来,心知他想偷听两人的对话,无妨,她本来就是想探探这女孩的人品罢了!

 “夫人好风趣。”宋皖荷发现她喜欢这位夫人的,虽贵为雷堡夫人,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皖荷,不管是多大的家,身为一个女主人该如何持家呢?”

 “啊?这我没想过…”

 “好比说现在天居是在你的主持之下,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什么也没做呀,忙的都是其他人。”她推得一乾二净。

 “但有事他们会来请示你对吧?”明知这丫头在避嫌,雷夫人慢慢引导着她。

 “唔…我总觉得凡事都有它的道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实大家很少来问我啦,真问了,我也只能凭这样的想法回答了。”不懂雷夫人为何坚持问她这种事,她很保守地回答。

 “该有的道理是吗?这意味着你是个明理的人啰!”

 “还好吧!其实大家都很自动自发,最闲的就我了,身为奴婢却什么事都没做,夫人,我会好好检讨的。”她万分心虚的瞧着夫人。

 “呵呵…皖荷,你还没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呢!”

 “嗯…我是觉得能让底下的人自动将分内的事做好,才是最有智慧的主子。只要把大方向定好,其他的放手给底下的人去做,这样当主子的轻松,做事的人有成就感,会是双方都很愉快的持家方法。”她直觉地应道。

 雷夫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她马上羞红了脸,有些尴尬地笑着“真抱歉,我大放厥辞了。”

 “不,你说得真好,我花了好多年才想通的道理,你小小年纪竟已体会,看来逃邬的眼光真的很好。”雷夫人瞧向她的目光再也不同,是赞许。

 只是,既然两人情投意合,这女孩条件也好,怎么还耗在这儿呀?玩这种主子和侍女的把戏不腻吗?

 “啊?”她又不懂了。

 “丫头,别否认了,你该已是认定逃邬了吧?”雷夫人心情大好,决定替儿子问个明白。

 “夫人,我…真的没想破坏少爷的好事,真的!”她红着脸猛摇头。

 听见她的话,别说雷夫人不解了,就连远远在偷听的雷皓天脸都黑掉了,这女人还说没有,她分明就在破坏两人的好事,她难不成还想逃吗?

 “皖荷,是谁告诉你,逃邬有其他心上人的?”雷夫人心想,症结点一定在这里。

 “夫人,那是少爷自个儿说的,所以我对少爷真的没有任何的觊觎,夫人不用担心我会赖着不走,时候到了,我一定会离开的。”宋皖荷连忙提出保证。

 但她的心却痛个不停,单是说她就受不了了,那天真的来临时,她怎么承受得了呢?

 雷夫人讶异地看着她,逃邬说的?难不成逃邬故意骗她?为什么?真搞不懂这些孩子在想什么?明明两人对彼此的情意都堆到头顶上了…

 算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儿慢慢搞吧!

 站得远远的雷皓天却懂了,骗其他人的话,她居然信以为真?

 相信就算了,她居然连争取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了?这笨女人!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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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少爷要我去接他?”宋皖荷诧异地看着雷虎。

 一个时辰前,是他要她先回来的,她本以为他是因为要招呼仍留在堡里的宾客,才要她先回天居,怎么他要回来还需要她去接?

 “是呀!宋姑娘请跟我来吧,少爷正等着呢!”雷虎一脸的同情,这丫头是什么时候惹了少爷的?让少爷玩这种把戏。

 苞着他走了一段路,她才不解地问:“少爷去哪儿了,为何要我去接呢?”

 “呃…”雷虎尴尬地没接话,他们往南厢走,还需要他回答吗?

 “以前从不曾要我去接呀,他就算喝醉了,也是你背他回来吧!我去能做什么…”当她发现两人往南厢走时,脸色微微泛白,他去逍遥居然要她去接?

 “宋姑娘,我只能说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你可别想不开。”雷虎言尽于此,他们对彼此都不够诚实,才会变成这样吧!

 宋皖荷却无法理解他的话,这一天要她承受多少打击呢?亲眼瞧见他美得不可方物的心上人,如今他又去找侍妾逍遥,还要她去接人,他到底想怎样呢?

 “呃…姑娘,我以前就说过了,少爷从来就记不住那些侍妾的名字,像刚刚,少爷就是说『去找那个很会按摩的』,你懂吧?”见她脸色白得像鬼,雷虎忍不住进一步提示她,还特意强调“很会按摩”那几个字,希望她听得懂,有时少爷也是很清纯的。

 “虎大哥,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她虚弱地笑了笑。

 “没事才怪呢!”雷虎暗暗叹口气。

 他们来到南厢一处院落,不必雷虎开口,单是瞧见雷豹守在门外,她就知道他在里头了。

 天,等着她的是怎样不堪的情景呢?

 “宋姑娘?”

 “我进去了。”一定要住!宋皖荷在门口深一口气,才以虚弱的嗓子喊道:“少爷?”

 “进来!”门里传来他慵懒好听的嗓音。

 她再次深一口气,才推门进去,而后血自她脸上褪去。

 她想过了八百回了,在侍妾的房里,怎么可能看到衣衫整齐的雷皓天?但真的亲眼瞧见,那震撼却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他上身赤地倚在头,而身旁倚着一位酥、同样衣衫不整的美侍妾。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快活他的,干嘛找她来看?

 扁着身子的是他,可冷得全身打战的人却是她,对上他那冰冷的眸子,宋皖荷只觉得坠入了寒冰炼狱,不懂他为何要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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