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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蚕
 黑暗中,呼吸平缓,入定,将自己的心神放到一个空想假定的区域。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渐渐的,有物体的轮廓在脑海中浮现,像素描、简笔画,三三两两地勾勒,东一笔、西一笔,越来越生动,越来越明朗,最后,我看见了一个卧室,一张大,上面有一对男女在****(ps:好吧,介于男主角是我的朋友,在此便马赛克一下)

 这里提一点:“神游物外”这件事,是绝对真实的。高明者甚至可以用念头去寄托算命、知晓真相,或者比如走;连最普通的人都有经历过——你是否会觉得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却曾来过?是否会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经历过?是否会觉得某个亲近的人说的话语,自己其实已然知晓?——这便是,差别只在于有意识、无意识两种情况而异!

 好在肥虫子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它绕了一圈,从厨房的换气扇中进入。

 很显然,它对于我给的命令,一向都看心情。虽然刚才已酒饭足,但是在它进入杂小道身体里的时候,我吼了它,它不,便飞啊飞,并不理我,自顾自地在房间里面游窜起来。我与它虽是共享视野,但是角色转变却极不适应,感觉一下子掉进了巨人国,所有的东西都变大了无数倍,它飞得也快,我却是个从来就没有坐过过山车的人,这一下,头晕脑,几乎也想吐了。

 我总算是知道以前高考时报考飞行员时各种变态的检查,是为什么了。好在这家伙也懒,没飞多久,就停留在客厅的一个台子上,趴在一个红苹果上,不再动弹。

 它待的地方,叫做神龛。而这苹果,显然是一个祭品。

 我心中的怀疑更重了,神龛这东西,若出现在老家或者此地的一些中老年居民家里,也许正常,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家里装修哪里会一个神龛?还摆上香炉、供奉香烛、祭品…那可真的是驴不对马嘴了,这种破坏装修风格的事情,倒是真让人感觉古怪了。卧室内依然大战正酣,我也没有偷听别人房事的习惯,就让金蚕蛊留在那里待命,自己收回心思来。

 杂小道吐了回来,意犹未尽地抹着嘴,见我睁开眼睛,问怎么样?

 我说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呢,他两只眼睛发亮,瞬间就从刚才的心理阴影中走了出来,忙问战况如何?我说滚球吧,这种事情谁喜欢看?杂小道一脸羡慕,说我养了一只宝贝虫子,别的不说,光这一个“偷窥”功能,就足以羡煞旁人,有了它,往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嘿嘿嘿,其乐无穷!

 他脸上出难以掩饰的猥琐笑容,就像刚刚偷到的黄鼠狼。

 我汗颜,果真是“一样米养百种人”,也只有萧克明这猥琐道士,才能够挖掘出这种功效来,开着玩笑,又谈起刚才金蚕蛊为什么失控钻入他体内。杂小道说他被小肥肥钻了这么一圈,感觉浑身都得劲,舒服极了,好像蒸了桑拿一样,孔舒张,刚才还特别难受,后来吐了一番,神清气,一点儿毒瘾发作的症状都没有了!

 我说莫非这金蚕蛊把你老萧体内的毒瘾,当成了美味,所以才的刚才一出?

 萧克明吃惊,说这怎么可能?毒瘾毒瘾,这可是一种精神式依赖症状,又不是解毒解蛊,怎么可以?

 他想了一想,又说:“说不定可以哦?金蚕蛊属于半灵体,能够幻人的心志,作用于精神,说不定也能将这毒瘾给戒呢?艹,那个狗曰的巴颂,不但浪费了我唯一的雷符——那可是我师叔公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一章啊!还给我种下了这毒瘾,把他的血衣烧了化灰,和水服下也没有用。你看我这几天难受得,有时候直想死去。也好,每天钻一钻,生活更健康。只是…嗯,嗯,能跟你家虫子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走错路?”

 ****

 半小时过后,金蚕蛊传来了消息,有情况,我立即入定,将心神沟通过去。

 景物由朦胧变得清晰,只见王珊情穿着蓝色的丝绸睡衣,跪坐在神龛前面,三炷香点燃,青烟袅袅,红鸡蛋、苹果和黄的柚子摆整齐,然后她嘴在嚅动,似乎在念叨着些什么。她拜,不断地叩首,样子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而她,则是在朝圣的路上,一路荆棘,风雨无阻的前行者。

 她这凝重的叩拜有些让我吃惊,因为她每一次叩首,身上的黑雾便上了一分。

 神龛上祭拜的是什么?是一尊黑色金边的小雕像,木质的,三头六臂,三面青黑色,口中吐火,忿怒**相,座下有莲花,观音大士的那种,但是是黑莲,共计十二瓣。花开,跌坐其间。一面“喜”,一面“怒”,一面“痴”,栩栩如生。见多了神像,都是些菩萨、天尊,如此恶鬼像,倒是也少见,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请的,一看着就有些门。

 我听不到王珊情说什么,好像是一种经文,也好像再说着什么平常的话语,祈祷。

 香烧一半,她站起身来,然后折回了卧室里,肥虫子跟在后面而去。

 卧室里阿已经酣睡,他本来便喝了些酒,刚才也是辛劳了,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半张,想必呼噜声也震天响。房间里大半的区域是黑色的,头灯开着,照着暖暖的黄光芒,王珊情坐在边,仔细地看着阿。她眼里并没有丝毫爱意,冰冷得彻骨,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甚至痛恨的人。过了一会,她猩红的嘴张合,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语。

 突然间,从王珊情敞开的真丝睡衣领里,溜出一条鼻涕虫一样的生物来。

 这东西身子扁长,黑褐色,浑身滑腻,有粘稠的血渍附在表皮上,有两对触角,像去了壳的蜗牛。它一出现,金蚕蛊就莫名其妙地冲动,要不是我死命拦着,这饿死鬼早就冲上去开吃了。这鼻涕虫从王珊情前倾的沟处出现之后,便一直爬,爬到了她的眉心处,开始叫唤——我听不到声音,但是能够感受到金蚕蛊接收的频率。

 令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这鼻涕虫的叫唤,阿闭合的双眼莫名就睁开了来,双瞳无神,呈现出白色的离,直地就像一个僵尸。接着,从他血红色的眼外肌中,突然挤出了一对粉红色的芽来。这芽就像医学透镜里面的鼻息,一小坨,长长的,最顶尖是圆头,左右摇晃,上面有一个淡的小泡泡,好像蕴含着空气。

 阿的双眼之下,居然凭空长出了一对芽来,如同山坡上的向葵,以垂直的方向,紧紧朝向了王珊情额头上的鼻涕虫。那虫子动,这芽便动,缓缓地移着方向,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种奇怪而恐怖的景象,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被排斥在十一类蛊毒之外的另外一种蛊。

 情蛊。

 十万群山的深处,神秘的昆虫繁衍生息,苗女多情,采之放于玄牝门中温养,每月鲜血浸蚀,于初夜种“子蛊”于男方身上,这一手法,便是情蛊。情蛊之所以没有排在十一类蛊毒之中,这也是有原因的。为何?蛊毒蛊毒,一般来讲,蛊毒不分家,但凡被称为蛊的,都是有一定的毒。然而情蛊的重心却并不在于害人,而是用惑力来维持一段情感的契约。这一点,几乎完胜大部分蛊毒。

 “蛊惑人心”,说的就是情蛊,可见其名气之大。

 但是它的缺点在于,以身体养蛊的人,长期受情蛊本能的感染和侵蚀,眼睛会发红,内分泌失调,雄素增长,易怒、暴躁不安,而且容颜会衰老得快——虽说养蛊者最终都不免会加速衰老(ps:金蚕蛊不会),但是给自己种情蛊者,尤其快速。情蛊的名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养蛊的都是女人,在西南苗疆,经常会把养蛊女称为“草鬼婆”,传女不传男,所依据的,大部分都是情蛊而言。

 这是一个神秘的东西,连我都不知道如何解、如何放、如何破…

 毕竟,在我们那一带,并没有这种蛊的存在。

 哪里有?湘西四县,云南大理、黔西耶朗故地以及川蜀大巴山一脉,均有传闻,喧嚣尘上,路人皆闻。

 王珊情附下身子,伸出舌头了一的鼻尖,额头中的鼻涕虫(情蛊)便顺着这张狐媚的脸儿爬下,游过秀的琼鼻、猩红的红、粉的舌尖,然后动到了阿的脸上,一路留下清亮的分泌物,最后,停在了阿的眼睛下面,舞动着柔软的触角部位,轻轻食着阿眼睛的小芽上。

 这小芽就像被灌溉了有机粪肥,兴奋地舞动着,不时地轻轻战栗。

 这芽便是子蛊么?

 随着这子母情蛊的舐,阿头上的黑气愈加的浓重,在感的金蚕蛊视角,几如墨汁。我心中狂跳不已,不,这并非是情蛊那么简单而已!这不是!联想到了晚上厕所里王珊情堵住我说得一番话,前面的真假未知,但是显然后面的所谓“她不喜欢阿”,这是必然的。情蛊只有情深种的女子才能够施展,不然,便是…是啦,这个女人,是在食阿的生命力!

 谋财…害命!——她倒是打得好算盘。

 这死女子到底是去哪里学的法?竟然害到了我朋友的头上来,我再也忍耐不住了,睁开眼睛,推开车门就往下冲去——今天,看我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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