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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六章】

 美人大嫂提问,身为心仪者自然义不容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不管杜夷方在一旁使了多次眼色,大口一张,滔滔不绝,期间还自动自发倒了数杯茶水润喉,将原本三语就可道尽的原由,硬是讲了一刻钟。

 “这样说来,那贼是个好人啊!”说这话时,管蒲剑的眸是锁凝着杜夷方的。

 原来这就是他当贼的原因,她完全错怪他了!

 都是李准兵这捕头办事不力,找不到诈骗盗匪的诈骗证据,抓不到首脑,只好劳累知县大人亲自出马,夜里穿黑依扮起贼来,将被骗走的银两窃还给受害的县民。

 她都不晓得,原来她的夫君是如此伟大的人物呢!

 他可是个义贼啊!

 管蒲剑的爱慕、钦佩眼神太过明显,杜夷方被瞧后俊颜微红,虽知李准兵那蠢大个是看不出啥端倪来,还是预防万一地轻咳了几声,要她节制点。

 “怎么连大嫂也说他是好人?”李准兵不悦地拍桌,迟迟抓不到贼的他火气恁大“只要窃取财物都是贼,是贼都该关进地牢,赏数十大板!”

 “除了我还有谁说他是好人吗?”

 “就…”李准兵不甘愿地撇嘴“乡亲啊!”

 管蒲剑点头表示了解。捕快们办事不力,乡亲们感谢义贼,是想当然耳的事。

 一看到管蒲剑竟也认同,李准兵气得音量更大“县民无知,认为他是好人也就算了,就连执法者也认为他是义贼,就大错特错了!”

 “执法者?”管蒲剑转头望向杜夷方。

 这算是“包庇”吗?呵…

 “在尚未铲除诈骗盗匪之前,有人先把被骗的银两拿回来也不错啦!”管蒲剑耸耸肩,一起“包庇”

 “哪不错了?”李准兵怒道:“他是贼啊!贼就是贼!避他是好贼是恶贼,都是犯罪!”

 都是那该死的贼,害他在县民中的威望一落千丈,甚至连他母亲都威胁,若他真敢抓拿义贼归案,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因此,他立誓非将恶贼擒拿归案不可!

 “好啦!你努力地抓吧!”有她在,想抓到贼,倒不如先想想如化上天庭还比较快!“李捕头,我惓了,想歇息了!”

 小手掩嘴,不甚优雅地打了个呵欠。

 “耽误到大嫂歇息了,真是抱歉、抱歉!”终于注意到夜已深的李准兵抓头弯,连连道歉。

 “自个儿把门带上啊!”丽颜带笑,细臂轻挥,转身走向另一端的寝居。

 “是是!”李准兵息恛边后退“小的这就把门带上!”

 他退出门后“大嫂请歇边,祝大嫂今晚有个美梦!”然后关门。

 脚步声尚未走远,管蒲剑已飞冲过去,将锁拉上。

 “也不看看时辰,扰人清梦!”她啐道:“以后睡前都要把门锁上!吧脆请锁匠再来加两道锁好了,前后各加一道,就不信他敢踹门硬闯。”

 敢踹,老娘一拳送他归西天!

 “娘子,别气了,咱们上歇息吧!”忙了一晚,他也有些累了!

 “嗯!”管蒲剑一手勾上他的臂弯,忽然想到“对了!”

 “怎了?”

 “我刚忽然发现,你现在似乎都称我为娘子。”

 “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你以前都叫我夫人!而且语气中都微带戏谑,好像在窃笑我的假身分!”

 “娘子想太多了!”被发现了?还以为她既迟钝又粗心的。

 “才没有!”小手用力抓上他的衣领“我的观察一向无误!说!你为何现在改叫我娘子?”

 “因为你现在是我货真价实的娘子,以前是假的!”他趁被她拉下的势子,偷亲粉小嘴一口“所以过去才叫你夫人啊!”

 “还有这样的分别?”还好别人都听不懂!

 “是在我心中的分别!”两手入掖下,自后将她揽紧。

 “你不是说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上我了?那怎么还会有分别?”纤指不自觉地在他衣领交接处的口上画圆,语气带娇。

 “我的分别来自于你的分别。”

 “你这是在绕口令啊?”

 什么我的分别、你的分别,是存心来扰她的吗?

 “因为你真正将为夫视为夫君,为夫才敢厚着脸皮称娘子为娘子啊!”

 “厚脸皮啊?”管蒲剑用力一捏他的颊“还真的厚!”

 “不厚,就只能像准兵一样,仅能对着佳人口水!”

 “哈!”想到李准兵的蠢样,管蒲剑忍不住笑“他呀,也只能光瞪着眼看而已!”

 谁教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就连仅能瞪着眼看,我都不想让他看!”

 曾有数次,李准兵忘了自个的身分,瞧管蒲剑的丽颜瞧得人都呆了,让杜夷方当下有种冲动要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要不是李准兵对他情义深重,他的理智还有部分清醒,李准兵现在已经成了瞎子了!

 “好酸!”管蒲剑捂鼻“我闻到醋味!”

 “怎么?若是有女子看为夫看得呆了,娘子都不会吃醋吗?”

 “吃什么醋啊?”管蒲剑轻哼,自信地说:“有哪个女子外貌比我出众,武功胜于我的?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啥好吃醋的!”

 看样子,他的娘子似乎忘了目前国内对于女子“贤德”的要求,她可是半样也没有!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娘子信得过为夫就好!”

 “我是对自己有自信!”

 “娘子有自信是好事。”

 “当然!”管蒲剑下巴高昂,坐上榻,拍拍适边的空位“相公,过来,陪娘子一块睡!”

 这家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杜夷方啼笑皆非。

 “是,娘子!”

 自信绝不会吃醋的管蒲剑,却在隔就打翻了醋坛子!

 “你要去百花院?为何?”她瞠眼质问。

 百花院是干啥的,她自然清楚,去那儿不就是喝酒、玩女人?!

 “知府大人的邀约,不能不去!”他也很无奈的!

 “知府大人不也是当官的,他邀你去勾栏院?”

 “他一向好此道。”

 管蒲剑嘴角在扭曲“不能不去吗?”

 “不能!”他仅是名小小县令,违背知府的“好意”,未来日子会不好过“娘子放心,我只会喝点小酒,不会叫鸨子。”

 “如果知府大人偏要帮你叫呢?”

 “我会眼观鼻、鼻观心,绝不碰鸨子一!”

 “知果知府大人偏要叫你碰呢?”

 “我仅会碰她衣裳外布,仍是不会碰到她身上的一!”

 “我才不相信!”去手上抬,桌子与茶水齐齐飞了出去。

 “娘子,你说过你对自己很有自信,绝不会打翻醋坛子的!”醋坛未翻,桌子倒先翻了!

 杜夷方看着自个手上的空茶杯,再看地上已粉碎的休壶,不由得哀叹没水可喝。

 “这不叫打翻醋坛子!”管蒲剑厉声道:“身为一个父母官,怎么可以踏入声场所?这是不对的、不对的、不对的!”她连说了三次不对,显见她有多反对!

 “娘子,请体谅为夫的身不由己!”知兴县不过是口小小县,很多经费都要靠知府大人帮忙。

 “身不由己?”丽眸发出冷箭。

 “是身不由己。”黑瞳形成圆盾,与之对抗。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管蒲剑突然用力拍腿道:“好!”

 杜夷方松了口气。

 没料到——“那我跟你一起去!”

 穿着男衣裳,戴上帽子,管蒲剑以侍从的身分跟着杜夷方一块上了百花院。

 男人进了花丛,能不沾染任何粉味回家吗?当她管蒲剑没见过世面,啥都不清不楚吗?

 好歹她活了十九个年头,当过三名高官富贾的保镖,男人的这些玩意儿,她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她也要跟着上勾栏院,监视她的丈夫,以免他趁她不注意时来。

 想碰她之外的女人,门儿都没有!

 进入百花院,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浓浓的花香味暗带意。

 “杜公子呀!”百花院的老鸨摇着圆,一扭一扭地走上前来“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杜夷方微笑以对。

 “她为何叫你杜公子?”管蒲剑拉过杜雪方的袖子,低声问道。

 知兴县内,还有人不知道失县大人长相的吗?

 “在这地方,她若大喊『知县大人』,你猜这些宾客会怎么着?”

 管蒲剑转头望着大厅内个个面带的宾客,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知县大人”一喊下去,怕这些人转眼就不见踪影,老鸨怎么可能跟已经上门的生意过不去呢?

 由此可见,杜夷方上院绝不是第一次,那位知府大人说不定每次来都找了他一块作陪!

 这些男人都是胚子!避蒲剑在心中暗怒。

 “这位小扮还真俊俏!”老鸨手中的摇扇收起,凑近将管蒲剑打量个仔细,一看清楚她的面容,不由得一怔“这…这不是…”知县夫人吗?

 百花院可不准女人进来的!尤其这还是知县夫人,谁不晓得知县夫人武功高强,待会会不会翻了百花院啊?

 “还请宽容。”杜夷方偷偷在老鸨手上了银两。

 “但是…”她还想做生意啊!

 “她只是好奇来看看,不会为难的!”

 老鸨面有难,知县大人也太宠夫人了吧?连上勾栏院都带着,教她好生为难啊!

 “有啥问题吗?”管蒲剑瞪着大眼问。

 “没、没问题!”老鸨不得不承认,这知县夫人虽貌美如幽兰,瞪起人来还真有鬼夜叉十分十的味道,恐怖啊!

 “带我上知府大人的厢房。”杜夷方低声道。

 “是,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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